第三十二章 神靈的抉擇

階段五原腸動物作爲抑制力的直接產物,本身就相當於一大塊信息團,它的出現就像往平靜的池塘中丟了一塊石子,自然而然的就會產生漣漪,作爲神靈的英落和女兒也能感覺的到。

“這次的傢伙比上回的更醜呢。”英落看着下面的天秤座說道:“難以想象跟它一樣的還有七個……話說總共有十一隻階段五纔對吧,除了之前被殺死的天蠍座和現在的天秤座,應該還有九個纔對啊。另外兩個是怎麼回事?”

“金牛座和處女座,幾年前分別被IP排名第一和第二的起始者殺死了。”女兒淡淡的回答。

英落挑了挑眉毛:“受詛之子可以強大到這種程度?”

“嚴格意義上來講,受詛之子和階段五是同一種產物,想要獲勝很難,但同歸於盡不成問題。”女兒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在我的幫助下。”

“明白了。”英落點點頭,笑着說道:“這麼看來,是你一直在暗中保護人類啊。”

女兒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誰會保護那些傢伙啊,不過是一羣螻蟻,我只是在維護世界的平衡而已!”

“既然世界平衡需要螻蟻,那就是說螻蟻也有自己的價值吧。”英落聳聳肩,抽出了鋼烈劍:“如何,要與我聯手嗎?”

女兒瞥她了一眼:“你還要出手?你應該知道階段五的來歷吧,它們都是……”

“小孩子,對吧?”英落撓撓頭,說道:“通過回溯信息流,我已經瞭解了當年發生的事情,只能說是一場無可奈何的悲劇。她們曾是一羣試圖拯救世界的人,我也認同她們的偉大,但作爲一名劍客,我只會用劍去斬斷悲劇,如果說這次有什麼不同,那就是我會心懷敬意的去斬!”

女兒沉默了一會,一揮手,黑焰騰起化作一把長劍:“來吧,這次讓她徹底的安眠!”

英落彎起了嘴角:“嗯,幫她解脫!”

凌厲的劍氣和狂暴的黑焰向天秤座涌去,後者彷彿也感受到了威脅,發出刺耳的叫聲,巨大的身體從海面下升了上來,它就像一個泛着細長波紋的肉塊,身體兩側長着無數生有剛毛的腹足。長長的身體擡到了空中,垂到海面的腳分爲幾個關節,更加粗長的前肢就像一把把鋒利的鐮刀,搖擺着彰顯力量。

但這一切都是騙局,真正的殺招並不是這些巨大的兇器,而是它下腹部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袋狀物!

大多數人都會誤認爲那是卵一類的東西,但實際上那是一個個病毒囊,裡面承載着以人類爲宿主的病毒,不僅能通過空氣傳播,還可以透過皮膚侵入,想要從物理上防禦病毒感染就必須穿戴全覆式的防護服。十年前的大戰中它在俄羅斯現身,因病毒而痛苦死去的人堆滿了大街小巷,散發的腐臭甚至飄到了北京!

正因爲這份功績,天秤座獲得了“疫病王”的綽號,是危害性極大的幾隻階段五之一。

現在這些病毒囊猛的炸開,淡紫色的煙霧遮蔽了天空,但令人類聞風喪膽的病毒在神靈眼中猶如兒戲。女兒手中長劍一掃,黑焰潑灑開來,與紫霧接觸猶如碰到了汽油一般炸開,不僅遮蔽了天空,就連海洋也因此沸騰,變成了滾燙的開水。

英落從火焰中鑽出,鋼烈劍帶起一道白光,天秤座巨大的鐮刀型前肢應聲而斷,劇痛讓它發出哀嚎,但卻絲毫無法引起襲擊者的憐憫。

英落在空中靈巧的轉身,劃出一道弧線直衝海面,然後由猛的拉起,從下而上打出猛烈的一擊!

“龍翔閃!”

一聲龍吟響徹天地,海水被無形的力量吸卷,化爲一隻直徑二十米的巨龍,狠狠的撞在天秤座身上,將它從海中打上了天空。

猶如草履蟲一樣的身體醜陋無比的在空中扭動,被斬出的傷口可以快速的復原,但因此而來的動能卻無法短時間消除,即使是位於世界頂點的怪物,也一樣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作爲秩序側的生物,這是永遠無法擺脫的枷鎖。

“幫我打開通路!”英落大喊一聲。

“來了!”女兒早就擺好了架勢,雖然是第一次合作但卻默契十足:“九頭龍閃!”

黑焰化作九隻巨龍咆哮而出,即使核彈都轟不破的堅硬外殼頃刻之間就被炸的支離破碎,被咬出了九個巨大的豁口,可以看見裡面正在顫抖的大腦。

“就是現在!”

女兒擡頭,一道亮光從天而降,那是鋼烈劍反射出的光。氣流環繞在劍身四周,越聚越多,越來越大,很快突破了某種界限,化成一隻由風構成的巨龍,張着血盆大口,向天秤座發出了致命一擊!

“龍槌閃!”

巨大的力量貫穿了怪物的身體,噴濺出漫天的血霧,連下方的海洋都被斬開,露出了不見天日的底部,但又在重力的作用下快速復原,形成巨大的漩渦。

天秤座發出死前的悲鳴,從天空落下,被漩渦捲入海底,再也沒了蹤影。

鋼烈劍回鞘,英落微微點頭:“再見了,曾經想要拯救世界的……英雄!”

“失敗的英雄嗎?”女兒來到英落身邊,略帶嘲諷的問道。

英落並沒有在意女兒的語氣,笑着說道:“對英雄來說,最重要的是‘做不做’,而非‘成不成’。事實上,被稱爲英雄的人反而是以悲劇收場居多,所以也越來越少。但大概也正因爲如此,人們反而愈發的憧憬英雄,期待英雄的誕生。”

“複雜的人心呢。”女兒有些疲憊的說道:“所以才讓平衡如此脆弱。”

“說到平衡……”英落嚴肅了下來:“你也發現了吧,這個世界正在緩慢的傾斜!”

“嗯,我知道。”女兒無悲無喜的說道:“能打破我的信息禁錮,讓階段五一隻接一隻的醒來,無疑是跟我同級的存在。”

“不論你信不信,我和雅典娜並沒有幹過類似的事情。”

“當然不是你們,你們沒必要這麼做。”女兒淡淡的說道:“是深淵,它找到代言人了。”

“你確定?”英落驚訝的問道。

“我的一半可是深淵呢,在這點上我比你們秩序神靈要靈敏的多。”女兒說道:“你應該沒察覺到吧,不論是天蠍座還是天秤座,體內都已經有了被深淵污染的跡象,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剩下幾隻階段五也會很快醒來,但它們已經不是抑制力的戰士,而是深淵的打手。這個世界,已經在劫難逃了。”

女兒長出了一口氣,閉着眼睛說道:“如果你們想穿過世界屏障外的混亂場,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想要轉化剩下幾隻階段五可不是容易事,深淵一定會從周圍抽取大量的混亂能量,世界外圍的混亂場也會因此變的稀薄,如果你和雅典娜聯手,一定可以帶着那些孩子衝出去的。別擔心我,看在這幾天你刻意討好的份上,我不會阻攔你們。”

英落伸出了手:“跟我們一起走吧,一定能找到共同生活的辦法!”

“好呀!”女兒笑了起來,拉住了英落的手:“雖然很想這麼說,但很遺憾,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爲什麼?”

女兒聳聳肩膀:“我的一半是深淵呢,如果與你們同行,會大大增加你們的負擔。當然,你和雅典娜無所謂,但那些孩子可說不準,死掉是最好的結果,說不定還會因此沾染混亂能量,進而被深淵污染。這樣的代價,你能接受嗎?亦或者說,爲了自己的孩子,你可以放棄別人的孩子嗎?”

英落沉默了,四周突然變的安靜無比,女兒靜靜的看着她,等待答案。

良久之後,英落用沙啞的聲音開口:“我答應過紫電她們,要爲她們在神界建上一作宮殿……”

“我明白了。”女兒點點頭,收回了手,退後幾步:“我的‘父親’是一名信守承諾,拯救他人的英雄,我應該爲此而自豪!”雖然是稱讚的詞彙,但卻飽含着濃濃的諷刺。明明是第一次稱呼父親,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尊敬。

“不……不是這樣!”英落急忙補救道:“等把孩子們送回神界,我立刻就回來接你!”

“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女兒搖頭說道:“你爲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傢伙,拋棄了我,就是這樣!”

英落伸手想要抓住女兒,但女兒卻後退一步,靈巧的擺脫了。

手無可奈何的僵在空中。

“我會與我的世界共存亡,畢竟我只剩下這點容身之所了呢。”女兒露出一個寂寞的笑容:“再見了,父親,有你相伴的這幾天,是我自誕生起中最開心的日子,謝謝你!還有……我恨你!”

黑焰騰起又消失,只剩下英落孤零零一人留在原地。

“雅典娜!”

“怎麼了?”雅典娜突然接到了英落的傳訊:“聽你聲音有些不對勁,沒事吧?”

“準備一下,我們要走了!”

“啊?”

(幾乎可以預見的要掉收藏了。。提前傷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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