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五十萬,她自己都可以過好這一生了,用不着你操心!”
“珂兒纔多大,她沒辦法一個人生活的!”周老太太見我真的是打算把她送到警察局,居然把珂兒當成自己的救命稻草,“珂兒十歲,給她五十萬她真的是沒有辦法生活的,她會被騙的!”
我笑了,“就算是讓她跟着你,那你不一樣要騙她的錢嗎?要不是你,他們家會這樣嗎?老王會坐牢嗎?周筱筱會死嗎?她是你女兒,就算是撿來的,也多少有些感情吧,她爲你做了那麼多,她都死了,你看都不看她一眼,你還想把珂兒手裡的錢都騙走?”
周老太太那是一個義正言辭,“你也說了,她就是周遊從路邊撿來的姑娘,她能有個什麼?她把她養活就是給周遊養着的,還有,那五十萬本來就是屬於我的,要不是我,他們家能有五十萬嗎?他老王種一輩子地也賺不到五十萬!”
她的話讓我更加生氣,“真是不知廉恥!你這樣的人活着就污染空氣。金鐘,好好看着她,我們就在這裡等着警察過來!”
周老太太聽到我要等警察來,忽然笑了,“我又沒做錯什麼,就算警察來了,我一個老太婆他們能把我怎樣!”
倚老賣老,我還沒見過像她這樣以爲老得連法律都要讓着的人。
金鐘笑了,“曉菲他媽跟你也年紀差不多吧,死刑呢!”
金鐘話音一落,周老太太就嚇得一個哆嗦,她哆哆嗦嗦地看着我,“我……我又沒殺人……我也沒做什麼壞事……”
她似乎又開始爲自己辯解了,她也開始給自己洗.腦,以爲自己沒有直接去殺人那她就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我坐了下來,看着身後的服務員,笑着跟她們道謝,“謝謝你們,可能我們需要在這裡等着警察來。”
一個小女孩在一旁忙是笑着跟我說道,“沒關係的,像她這樣的老太太也該受到懲罰了,她真的是太過分了,要是那個玻璃渣子真的劃在你的臉上……想想都有點嚇人,姐,您放心,您們就安安心心在茶坊呆着,警察一會過來錄口供的時候,我一定給您作證!”
小姑娘一說完,周老太太就急了,指着小姑娘罵道,“我說小姑娘,你這個人怎麼胡說八道呢?我可沒殺人呢,我就嚇唬嚇唬她!她是我兒媳婦,我兒子死了她就跟其他男人勾搭,喏喏,這個男的,就是她在外面的野男人,她太不守婦道了,我教訓家裡的人,你個外人在這裡說什麼!”
小姑娘詫異地看了看我跟金鐘,沒好氣地接話了,“看您這樣的,估計您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您都說你兒子死了,難不成您要讓姐給您兒子守寡守一輩子?我看您這個人才不講道理呢!現在不是封建社會,女人都不是男人的附屬品了!”
周老太太一拍桌子,作勢要跟小姑娘鬧起來,金鐘抓着周老太太的衣領,“阿姨,您還是在我身邊坐好,不然一會我該傷着您了!”
說時遲那時快,警察也很快就趕了過來,經過茶坊店員的作證,周老太太也就被帶到了警察局去。
當錄完口供出來,金鐘纔是認真地看着我,“你變了……”
他說了好幾次我變了,都讓我的心裡有些難受,彷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我,他愛的以前那個譚曉菲變了。
我咬牙,死死地看着金鐘,“我變成什麼樣兒了?是好是壞?”
金鐘嘆氣,“也好也壞……”
我皺着眉頭,他的話,讓我心裡更加沒底了,忽然間,我似乎還是在意他心裡的我是個什麼樣子。
我回想着以前的自己什麼樣子,又開始沉思現在的自己又是什麼樣子,恍然大悟,也忍不住你感嘆,“是哦,以前的我,一定不會報警,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以前的譚曉菲就是法盲!你是覺得我不夠善良了嗎?!覺得我這個人變得斤斤計較了嗎?!”
金鐘抓起我的手,腳步跟着停了下來,我們倆同時停了下來,他走到我的面前,捧着我的臉,無比深情,“怎樣的你,我都喜歡!”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面紅耳赤,我一把推開金鐘,快步往車的方向走去,我甚至於不知道該怎樣去接他的話。
金鐘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跟着我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面帶微笑的樣子着實有些欠揍。
我剜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金鐘一驚,頓時又做出癟嘴委屈狀。
四十多歲的金鐘,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孩子!
我一巴掌打在他的腿上,“你再這樣,我請你下車!”
哪知我那一巴掌,居然把他打出了汗。
我擰眉,擔心地手撫在他的左腿上,“沒事吧?疼?我帶你去醫院!”
“啪!”
他的手竟然毫無徵兆地放在我的手背上,不及迅雷掩耳之勢,抓住了我的手。
他喜悅,“我發現現在的你,更能保護好自己了!你不會再允許自己受傷害了,你變得強大了!”
我有些要收回自己手的意思,他的油腔滑調有一點兒方子的影子,彷彿這一切都是跟着方子學的!以前的他說一不二,只做給你看,情話是少有的!
他憂愁,“現在的你,卻越離我越遠,你能自己做好一切的事情,我好像沒辦法再保護你了。”
我的手上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對啊,從他出現在我的世界裡,他就像是我世界裡的救世主,他彷彿是神一樣的存在,可他忽然間覺得我不再需要一個人來保護自己,以後也不需要仰望他了。每一個男人都想成爲自己愛着的女人的英雄,我想金鐘也不例外。
我反手抓住了金鐘的手,我笑了,“你忘了,十年裡,你都有在保護我。就連我要做好龍氏,你不一樣發動自己的關係在幫助我嗎?”
所有的道理,我們彼此都明白,可我卻一直都邁不過去,我以爲金鐘金鐘跟我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我沒想過,他一直都存在在我的世界背後。
金鐘聽到我的話,伸手攬我入懷,“那以後,我們不要再分開。”
當一段話變成了顫音,彷彿說話的人都有祈求的意思。
我怔怔地看着車窗外,沒有回答,我記憶猶新的是我曾大言不慚地說過,我與金鐘這輩子都沒有分手,也只有喪偶。可是我遇到了龍昊天,金鐘也遇到了蕭子怡,一層層的陷阱,讓我們分道揚鑣,我以爲我們之間沒有喪偶,只有分手,卻沒想過,他一直都在我身邊,從未離去。
我抱着金鐘的背,想哭,卻發現自己沒有眼淚,彷彿人一旦老去,世態炎涼的事情都不能讓自己留下眼淚。
“我們回家,好不好?!”我說道。
“好!我們回家!”金鐘也重複了我的話,彷彿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我與他之間又有了家。
後來我開車,帶着金鐘回去了,到了門口,我把鑰匙交給了金鐘,“你先回吧,我還得……”
我話還沒說完,金鐘就一把你摟住了我,“去公司?也不着急這一天,我想陪陪你……”
他甚至於在我耳邊呵氣如蘭,似乎在告訴我接下來他是有給我準備“節目”的!
我一把將他推開,居然打了個寒顫,白了他一眼,“你可沒我公司重要!”
金鐘又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念鍾在我前面,妮妮也在我前面,現在連個破公司,都在我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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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的比較,讓我頓時有些小愧疚了,好像是挺對不起他的!
“那你想排在哪裡?”我問他。
他拿着鑰匙,打開了門,“那我在家裡等着你,誰讓我現在一無所有,只能做你的小白臉了!也不對,我這麼老了,算是個老白臉了!反正我現在都是最後一位了,以後再生一個老三,我乾脆第五也不錯!”
看似自我安慰的話,讓我忍俊不禁,都多大年紀了,還要生!真是要把我當成母豬了!
可他說起他一無所有,這句話,他錯了,至少他現在有兒有女,還有我。關於他跟方子之間的事情,我沒多問,但我卻沒想過這次去是去公司,反而我想去找方子瞭解一些情況,畢竟方子跟他同舟共濟幾十年,算是摯友,卻在中年的時候兩個人鬧掰,我想,事情也肯定沒表面那麼簡單。
“我走了,晚上我跟兩個孩子要吃牛排,房間的抽屜裡有個錢包,裡面有現金。”我轉身進了電梯。
一路開車,直接去了金鐘跟方子合夥開的廣告公司。
可到了公司我纔是發現,方子壓根就不在公司,當我從公司出來的事情,卻好死不死地遇到了我的堂妹曉瑜。
曉瑜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好,化了妝,也瘦了不少,甚至於,連頭髮都像是剛去理髮店做了的。
見我從公司出來,曉瑜的臉就不好看了,“女魔頭來我們公司做什麼?是來找金鐘嗎?對不起,金鐘已經被開除了!還是來找方子?方子可是我的老公,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你的!”
曉瑜的敵意,我早就習慣了,我甚至於,並不想跟她去爭吵理論,我低着頭繼續往前走。
哪知曉瑜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譚曉菲,你別不承認了,你肯定是來找方子的,告訴我,方子在哪裡?你們之間到底是不是有一腿?方子有點錢你就往上貼,你怎麼就那麼愛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