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爲什麼不許我認爹地?”赫連浩帆撅着小嘴。
“別亂說,他不是你爹地。”蘇念用手摟過兒子。
“可是,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可能不是我爹地?”赫連浩帆的小腦袋在蘇唸的衣服上蹭了蹭,“媽咪,這個夜叔叔除了脾氣壞一點,其他方面還符合爹地的條件,難得遇見個長相靠譜的,就讓他做我爹地吧!”
前面開車的司機聽了他的話,想笑又不敢笑。
蘇念一把捂住兒子的嘴,“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爹地不是隨便認的,以後不許說這種荒唐的話!”
“好的,媽咪!”赫連浩帆乖乖地答應下來,然後又親切地摟過蘇唸的脖子,“我們是不是要回國了?”
“是啊,回公館收拾一下東西就走!”蘇念撫摸着兒子又軟又細的頭髮。
“那……”赫連浩帆對母親甜甜地笑着,“我們走的時候,可不可以帶上夜叔叔?”
蘇念臉一黑,“帶他幹嘛?”
赫連浩帆歪着小腦袋,一本正經地說,“他登門欺負媽咪,我必須治理他,保證讓他變成一個聽媽咪話的乖叔叔!”
“赫-連-浩-帆!”蘇念把兒子拎起,我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不對,這不能怪我,小傢伙耍起賴來這個勁,真是越來越像他爹了!
回到萬和公館之後,在門前等候的記者全部不見。
他們其中有消息靈通的,也得知了小王子失蹤的消息。
這不是一件小事,需要抓緊時間回去寫報道。
另外,這個時候如果繼續守在門口,那就太不懂事了,弄不好還要惹上嫌疑。
因此,大家紛紛撤退,熱鬧了一整天的公館門前,終於安靜下來。
“公主殿下,全部整理完畢,請問什麼時候動身?”洛蕭進來問道。
“現在!”蘇念抱起正在熟睡的兒子。
“我來吧!”洛蕭把赫連浩帆接過,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
就在這時,阿強進來彙報,“公主殿下,外面有位時小姐求見!”
蘇念看了下掛錶的指針,都這麼晚了,時冉到底有什麼事?
“告訴她,我已經睡下了。”
想起張醫生說的那些時冉爲夜慕寒治療的事,蘇念在心裡上還是無法接受她。
“可時小姐說,她有很重要的事,請您務必見她一面!”
重要的事?難道是關於夜慕寒的病?
“好,讓她去露臺等我!”
在走之前,說清楚也好,她還沒有自私到要求夜慕寒爲她守身如玉,畢竟自己現在的情況,給不了他什麼。
但夜慕寒的病涉及隱私,她不想在客廳裡見時冉,就算身邊全是親信,她也不想讓多一個人知道。
露臺上,夜風習習。
時冉從外面進來時,蘇念已經坐在上露臺中央的茶座裡等她。
“蘇小姐!”時冉沿用了從前的稱呼,“你要回國?”
“時小姐是特地向我道別的?”
蘇唸的語氣生分了不少,但還是用下巴指了下自己對面的空位,做了個請的手勢。
時冉上前幾步,在茶桌前站定,“我來,是想告訴你,這四年以來,我一直守在夜少的身邊。”
蘇念輕輕地吹開飄在水面上的茶沫,語氣淡定如常,“這我已經知道了,祝福你!”
“蘇小姐,不是這樣的!”時冉來到桌前,坐下,“夜少病了,已經快三年了!”
蘇念按捺住心中的波瀾,緩緩地啜了半杯茶,“這個我也知道了,如果你還想告訴我,你是怎麼配合他治療的話,那麼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
時冉拿起手邊的小茶壺,爲蘇念把茶杯續滿,“蘇小姐的醋意這麼大,說明你心裡並沒有忘記夜少,那爲什麼要放棄呢?”
蘇唸的手微微一顫,“時小姐已經日夜陪在他身邊,還想怎樣?”
時冉那張精緻的臉上露出不同尋常的神色,“蘇小姐可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蘇念抿了抿嘴脣,“夜慕寒是所有女人心中的男神,每個人都想得到她,時小姐也不例外,難道這麼簡單的事情,還有人不懂?”
“偏偏有人不懂!”時冉笑了,即便在幽暗的夜裡,也掩飾不住明媚燦爛,“蘇小姐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四年前,你不顧自己的安危,收留我住在你的家中,讓我躲過了一場災禍,難道我要搶你的男人,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難道不是?
蘇念不解地看向時冉,“你不是已經住進念歸庭?”
“念歸庭,是夜少專門用來懷念她心愛的女人之所,我時冉的臉皮還沒有那麼厚!”時冉自斟自飲了一整杯茶,“蘇小姐,我一直住在你的紫藤花園,我從不相信,你會死在那場大火中!
我陪着夜少挖遍了現場的每一寸灰,沒有一點你的蹤跡,所以,他在你離開的地方,日日夜夜地守護着,他心中的希冀從來沒有破滅過,終究有一天,你會回來!
可是你知道,無望地等待一個不確定的希望,那種感覺有多難熬嗎?有多少次,夜少醉臥在蘇家小院的那片灰燼裡,只爲和你貼近一點!
夜少是深情的男人,他想念的是救過我的恩人,我不能讓他倒下,我要陪他撐下去,撐到你回來的那一天!”
“時冉,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蘇念看到她眼裡閃爍的水花,不禁也有些動容。
時冉伸出纖細的手,握住了蘇念,“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尤其是像夜少這樣清高自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患上那種病會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是蘇小姐,你知道嗎?他的病是你而生!”
“你說什麼,我已經……”和他分開四年之久。
時冉:“你在大火中消失後,夜少終日念你成疾,夜夜失眠,他常常跑到紫藤花園找你,逐一撫摸你用過的東西,一遍又一遍,抱着你的枕頭和被子,呆呆地坐在牀上,一言不發,直到天亮!
後來,我發現他的狀態不對,擔心他會出什麼事,就毛遂自薦,做他的助理,或許是因爲我和你同住過一段時間,身上帶着你的一線氣息,他同意了。
再後來,我和白羽將他騙到一傢俬人醫院,爲了做檢查,結果醫生說,他因爲思慮過度,患上了抑鬱症,並且,還有那方面的障礙,你說,他的病不是因你而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