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雲宮。
秦思雲聽完派出去打探的小宮娥的彙報,擺擺手讓貼身的丫頭遞上獎賞,隨即將人送出去。
她結合剛剛網羅回來的關於寧茜茜的生活習慣,決定再次去覲見莫安邦,不過這次,她要好好的吸取上次的“教訓”,不能再讓兩人之間鬧得那麼僵。
招招手,對着得令過來的宮娥吩咐道,“去御膳房請一個手最巧的點心師傅過來,我有事要吩咐。”
小丫頭跪在地上,腦袋有些繞,一般都是下令讓她去御膳房交代想要吃的東西,然後直接向御膳房下單。讓一個廚子過來,這事她還是頭一遭遇到,一時有些不知操作手續要如何做。
秦思雨居高臨下望着面前的丫頭,低頭她聽樂吩咐之後,愣愣的,絲毫沒有準備動作的意識,似乎在思考什麼,又似乎像沒有用心將她的吩咐聽進去。
她不悅地蹙起秀眉,揚手重重拍在邊上的茶几,“怎麼,我還叫不動你了?”
震聲驚起小宮娥,她遲鈍地反應過來,驚覺自己剛剛的遲疑舉動不小心犯了錯,連忙俯身更深地低下頭去,驚慌道,“不是,不是!皇側妃息怒,我這就去。”說完,等來秦思雨的放行就連忙小跑着出去。
一盞茶左右的功夫,她領回一個膀大腰圓的御廚,邊上還跟着個小太監,秦思雨朝三人瞟了一眼,緩緩擱下手中的茶盞,淡淡揮退左右,她對御廚開口,“聽說,你做點心的功夫了得。”
廚子擡眸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秦思雨,恭敬地跪了下去,“皇側妃過獎了,小的只是盡力而爲。”
“好一句盡力而爲。”秦思雨的語調往上挑了挑,“我要的就是你盡力而爲。”
廚子聽出說話背後的意有所指,疑惑地擡起頭,但是旋即想起宮內鬥爭不亞於朝堂,而他能做貢獻的到底不過是一門點心手藝,爲了明哲保身,他服從地頭點地,再擡起時,認真道,“下官無德無能,只會一些點心手藝,若然皇側妃不嫌棄,下官願聽從皇側妃的差遣!”
秦思雨脣角一揚溢出一抹滿意的微笑,輕輕地點點頭,“本宮絕不會虧待你。”
“不知道皇側妃需要下官做些什麼?”廚子直入主題。
“用你的好手藝給我做些點心,不過不是尋常的御膳點心。”秦思雨話鋒一轉,“寧茜茜平日裡常產吩咐御廚按着她的法子做些新奇的點心,我想你應該也做過。你就挑着幾樣出挑,做一份,外形需要儘量的精巧吸引人,味道呢,當然不能差。當然啦,不是回去御膳房裡面做,我這思雲宮西側有個爲了小廚房,你就靜靜的在裡面完成。回去之後,在這裡的一個字都不能泄露出去。”
廚子聽完,當即心下了然,原來秦思雨命他過來,是讓他配合着做一出賢惠用心下得廚房的好戲。
他入宮當御廚時間不短,同樣的事情在這偌大的皇宮裡面不知上演過多少,只是往日裡需要他們這些御廚幫襯着做的大多不是討巧的點心,而是耗時長花費精力的燉品。
這秦思雨換了個巧心思,改爲做些新奇點心,無非也想要博取帝王的注意,他一個廚子,只要發揮所傷便可,想來不是特別 難事。
“下官明白。”他抱拳躬身應道。
半個時辰之後,宮娥將小廚房裡面的熱騰騰出品,拾掇好裝盛到華貴的雕花食盒內,小心翼翼地提進了秦思雨的屋內。
秦思雨掀開蓋子往裡瞧了一眼,對於入目的精巧的,甚是滿意。
“走,我們去見皇上。”她吩咐着,率先步出了宮門,身後貼身的宮娥挽起食盒,小心地快步跟上。
文政殿外,經年跟在莫安邦身旁的老太監見着來人,蹲身就要行禮,秦思雨眼疾手快地伸手攬着,輕柔地笑着開口,“公公不用多禮,您平日伺候國君辛苦了,不用和我這麼客氣。”
老太監迴應地笑笑,嘴上還是補上一句,“小的謝謝皇側妃體諒。”
他在宮中半載,又跟在莫安邦身邊多年,宮中的各種人事早已經見怪成精,眼前秦思雨的客氣恭敬,無非是看在他是莫安邦的多年老奴,望着他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幫她美言幾句,也算是在這深似海的宮中爲自己鋪多一條路。
然而儘管如此,這禮節還是不能廢,該做的他還是得做足。
“皇側妃可是來找國君?”他循例問着。
秦思雨點點頭,“我做了幾樣小點心,想讓國君嚐嚐。”說着微微側身,身後跟着的貼身宮娥配合着將手中的食盒遞起來。
老太監看了看,由衷讚了句,“皇側妃對國君真是有心。”
秦思雨笑而不語,嬌俏的臉一抹羞赧就着誇張騰起,“公公過獎了。我先進去找國君。”
“皇側妃慢走。”
莫安邦擡眸的時候,一道人影安靜的立在書案之前。
秦思雨燦然一笑,屈膝到了個問候禮。
莫安邦望着來人,劍眉輕顰,隨即鬆開,不鹹不淡地道了句,“有事?”
秦思雨轉身拿過宮娥手上的食盒往前一擱,“臣妾聽說國君這幾天忙於選撥考試的事情,三餐都沒有好好進食,心底擔憂,就親手做了幾樣小點心,送來想要讓國君嚐嚐,解解乏。”
“哦。”莫安邦擱下手中的白玉狼毫筆,臉上現出一抹好奇,說話的聲音卻依舊淡淡,聽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
秦思雨急着將點心展示出來,並沒有過分留意,“國君看看,臣妾做得可用心。不過這些做點心的技巧都是向茜茜妹妹學習的,妹妹她懂得真的很多,單這做點心的法子就創新出奇,讓人驚喜,我嘗過之後很是喜歡,就嚷着她教了幾首。這不,剛做出來,就想着拿來讓國君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