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無餘生坐在牀邊握着顧小包的手。
因爲有訓練身體素質比常人要強得多的顧小包洗胃完又吊着針水醒來的很快。
睜開眼睛就看到握住他小手紅着眼珠子在抹眼淚的無餘生,“媽咪,真的是你嗎?”
“嗯嗯,是媽咪。”無餘生含着眼淚點頭,擡手摸着顧小包蒼白的臉蛋,“包子,好點了嗎?”
小嘴抽動幾下,無力的小手緊緊握着無餘生的手,哭聲很虛弱,說話也是氣若游絲,“媽咪我錯了,你不要不要包子,包子會聽話的。”
“媽咪怎麼會不要你呢,你可是媽咪的親親寶寶。”
下脣全部被咬進牙齒,水靈靈的大眼睛溢出淚水一直望着無餘生。
伸手擦掉顧小包的眼淚,可自己的眼淚卻又繼續往下掉,“包子,都是媽咪不好,沒保護好你,以後媽咪不會再離開你,也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那些欺負咱們母子的壞人,媽咪都不會放過他們!”
她不會忘記,在古堡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裡,自己和腹中孩子相依爲命的時刻。
當初她沒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孩子讓人搶走了,現在她不會再讓任何人搶走!
“媽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噢。”
“什麼秘密?”吸了吸鼻子,認真聽。
“大包不讓我說,那個時候大包很愛你,所以我才替他瞞着,可是他現在要娶別的人,還這樣欺負你,所以我不可以再替他瞞着。”小手握緊無餘生的手指,“其實···我是你的親親寶寶。”
原來···
顧延城告訴過顧小包這個秘密,而顧小包也知道真相,無餘生激動的說不出話,她還想着該怎麼開這個口····現在好了,她們母子相認了,含着眼淚笑着問了句:“你還記不記得你在媽咪肚子裡時,媽咪經常給你唱的小星星。”
“媽咪,你都記起來了嗎?”媽咪都想起來了嗎?想起來他是她的寶寶了嗎?
“媽咪也是剛剛想起來了,那天我回來想去找你,可你不見我····”
“都是李彩英那個壞奶奶,是她說你不要我了,你那麼久不來找我,我以爲你真的不要我了,所以我才生氣的。”小手舉起擦掉無餘生的眼淚,“二叔和我說了,我知道大包那個壞蛋救了別的人害的你差點摔死的事情,媽咪,大包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
看到顧小包被嚇出的眼淚,無餘生心疼的用手擦去他小臉蛋的淚水,“沒事了,以後媽咪不會再這樣讓你擔心,從現在開始媽咪要保護你們。”
即使···她活不久了,她也絕不會把顧小包還給顧延城,以後就讓包子在江家長大,江家比顧家有人性,會好好培養顧小包的。
聽到開門聲,顧小包擡起頭看了眼過來的赫連旳,“小叔。”
走到牀邊,俯身握住顧小包的手,“你啊你,知不知道你媽咪有多擔心你,多愛你,你怎麼可以和你爹地一樣欺負她。”
“小叔,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做壞孩子,我要保護媽咪和小點心,不會再讓大包合着壞女人欺負我們。”無餘生在顧公館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赫連旳全部都知道,而他本來要去找無餘生的,但是任剛攔住了他,說這種時候少去。
他自己知道傷了媽咪的心,所以媽咪今天才沒來顧公館,他甚至是猜得到媽咪肯定是打算再也不來了看到他和商雨柔玩的很開心,打算把自己讓給商雨柔做寶寶。
韓一安是後面進來的,把單子掛在牀頭後走向牀邊邊看針水邊以及和無餘生說顧小包的情況:“及時送來醫院沒什麼大礙。”
“一定是李彩英那個壞奶奶,本來人家要去找媽咪的,但是她攔住我給我喝了一杯水然後人家就暈倒了。”
“有一就有二,看來包子不能在顧公館再待下去。”赫連旳擔心說了句。
從進來到現在韓一安一直在暗暗觀察無餘生的反應,很有針對性的再次強調,“還好送來及時,再遲一會就有生命危險,李彩英拿一個孩子下手也太卑鄙無恥了。”
韓一安和赫連旳的話都讓無餘生重新審視了心裡暗定的一個計劃。
無餘生拉着被子蓋好後,小聲說了句:“包子,你先休息,媽咪和阿姨,小叔說會話。”
“媽咪,你要回來哦,不可以不要我。”
“媽咪怎麼會不要你呢,媽咪一定回來的。”低頭親了口顧小包的額頭。
聽到無餘生說要和他們說話,赫連旳便使眼色讓韓一安一塊出去。
赫連旳和韓一安在門口等無餘生,無餘生出來後反手帶上門。
看到無餘生出來了,赫連旳站直之前看起來有點隨意的身姿。
韓一安瞥了眼赫連旳細微的變化。
“小叔,還好有你的及時幫忙包子纔沒事,真的很謝謝你。”
“客氣什麼,你要留下來照顧包子?需不需要通知我大哥?”
“這個一會我來吧,小叔你先回去忙。”
“那我先去公司了,有什麼事記得給小叔打電話。”
“一定。”無餘生笑着回了句。
“那我先走了。”再次和無餘生說自己要走,無餘生揮着手,“小叔拜拜。”
等赫連旳離開後,廊道里只剩下無餘生和韓一安。
韓一安抱着胳膊,遞了眼赫連旳離去的背影,“你現在在顧公館沒個幫手很多事情都幹不了,怎麼不借他的手幫忙?”
無餘生知道韓一安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如果我利用他,那和顧博華有什麼區別?”說好聽叫借,說實際點那是叫利用。
“那你打算怎麼辦?繼續把包子放在顧公館?”
“····”無餘生沉默不做聲轉過身看了眼病房略過幾秒後再次轉身看向韓一安,“我想你幫我個忙。”
“你說。”
如果說之前她還擔心無餘生和顧延城複合,那現在···有了無餘生這句話韓一安就是放一百個心了。
gs,總裁辦公室。
邵斌偷偷擡眸看了眼正在處理文件的顧延城。
少奶奶今天沒來顧公館,顧總知道嗎?
要不要告訴顧總呢?
糾結時,顧延城把手上處理好的文件遞給邵斌,“你可以出去了。”
“顧總···”欲言又止招來顧延城一記凌厲的眼神,“有話就說、”
太可怕了,顧總這眼神,還是不說好了,萬一惹毛顧總,今天就不好受了,轉移話題提醒一句:“下午四點有會。”
“知道了,下去吧。”
邵斌下去後,關上門,辦公室恢復安靜。
繼續處理文件的男人被腳步聲打斷。
“顧總,赫先生去了顧公館把小少爺抱走了,後面半路接了少奶奶把小少爺送去醫院了。”
“包子怎麼樣了?”看似淡定的語氣掩蓋不住緊張。
“吃了大量的安眠藥已經洗胃脫離危險,少奶奶在醫院照顧小少爺。”
安眠藥!三個字刺痛了男人的神經,抓筆的力氣比之前狠,“誰幹的?”
“正在排查。”
“儘快查出。”
“是。”
邵禮離開後,男人反覆抓放筆,好像在糾結什麼,最後壓力過大,動作熟練打開櫃子想要拿藥吃,但是在手碰到藥罐時想起無餘生的話,頓住了手上的動作用力把藥罐丟進垃圾桶。
努力調理氣息讓自己冷靜下來。
壓制住滿腔怒火冷靜下來後的男人,額頭靠在手掌心,低頭望着文件,書架後面的電梯打開,從電梯出來的男人步伐穩健繞過書架走到顧延城面前。
“先生,您讓我留意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知道真相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值得關注的事情,可顧延城卻半點興趣都沒有,反而還有點不想知道。
不管先生是沉默還是回話,簡易都知道,事情避開邵斌和邵禮讓他來查,肯定是非同小可的事情,而這個真相其實先生心裡已經有底了,可身爲先生的幫手,有些真相即使殘酷,但已經到了這份上了不得不提醒先生該做出正確的選擇,“全峰的事情如您所料,是赫先生做的。”
在簡易說出這句話時,顧延城已經在紙上寫下赫連旳的名字。
顧延城的聲音很冷淡,冷淡到沒有情緒,“這件事到此爲止不要再提。”
“是。”這不像先生的作風,明明一早就知道一些真相卻還反覆讓他去查,好像在找出不同的證據去證明赫先生的清白,只可惜···真相如此,再怎麼查還是一個結果——赫先生背叛了先生。
男人從抽屜抽出一份文件遞給簡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里面的內容。”
“是”
在接過文件時,剛好窗外吹進風,吹動了幾頁紙,從簡單的幾個字簡易猜得出,這是一份遺囑····先生名下的財產沒有留給小少爺,南歐財團的股權以及顧家名下所有產業全給了赫先生而···其他財產給了少奶奶。
都到了這份上了,先生還是不揭穿這背後的真相····
“另外,他要幹什麼由他,暗中派人跟着不用插手。”
“先生,您這樣放手讓赫先生去幹,萬一他被韓睿安利用···”這等同於放虎歸山留後患,赫先生已經不是當初的赫先生了,真的沒必要再繼續這樣對他好。
男人頓住的筆頭好像隨着他心不在焉的力道在動,筆跡逐漸初顯完整的名字——晚晚。
“如果他過不了這關怎麼接下這個重任。”如此好的實踐機會,可是···求也難求,而他也想看看,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兄弟火候到什麼地步。
左邊是赫連旳,右邊是晚晚,最後畫了一個圈。
看懂顧延城意思的簡易繼續彙報,只不過這一次語氣比起上一次要輕,生怕說出來的話會傷了男人的心,“少奶奶住院的時候是赫先生衣不解帶在照顧她,而且···赫先生有幾次在少奶奶那裡過夜。”
過夜···
這兩個字就像恐懼卷席男人全身,疼的人連筆都握不住。
先生已經把公司和顧家的一切全給了赫先生···那少奶奶呢?先生該不是也打算把少奶奶交給赫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