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話普通人應該怎麼談戀愛，餘念其實也不太清楚。
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吧，普通人戀愛的模式大概是一起吃飯、上自習、上小賓館？咳咳咳，顯然這個戀愛模式不行。
慕清讓說她是他十八歲的小姑娘，然而她並沒有被這樣的甜蜜衝昏了頭，真覺得自己還在學生時期。
那麼上班族呢？
餘念見過童眠和田涼那個渣男談戀愛的模式，大概就是下班之後一起吃個飯，看看電影，然後一起回家？
她和慕清讓其實也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認真得思考了這個問題之後，餘念覺得談一場戀愛是個僞命題。
因爲她和他本來就在談戀愛！
兩個人都沒說結婚的事情，那麼這場戀愛的期限不出意外會是一輩子，這樣子想想其實也挺浪漫的。
餘念沒打算真的跟小年輕那樣在戀愛這件事上作一把，但這份感動她會永遠都珍藏在心裡。
餘念開始投入到新片的拍攝中。
鄭遠山將他確定好的幾個重要角色人選都發給了她。
餘念看到最終名單的時候提出反對意見，“不行。我拒絕找一個跟我長得像的主角。”
“那你親自上？”鄭遠山笑。
“不要。”餘念沒興趣自導自演，她畢竟不是專業演員出身，雖然導演本身也要求會演戲，否則怎麼指導演員表達情緒。
“雖然劇本的故事裡面有我的影子，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歷。但它畢竟加入了虛擬的元素進去。”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餘念沒說，這裡面有些經歷對她來說是不想再回想起來的噩夢。
當導演和當演員是兩回事，演員必須要把自己代入到這個角色裡面去。或許她可以很好地把握這個角色。但……餘念還是選擇拒絕。
“換一個。我覺得程魚不錯。”餘念剛纔看了她們試戲的視頻，這個姑娘演戲很認真，比其他演員都要努力。
用長了反派臉的演員來演主角？鄭遠山意味深長得摸摸下巴，“念爺，你這是要搞個大新聞啊。”
餘念淺淺勾脣，“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
鄭遠山攤手，“隨你開心。”
“投資商那邊不塞人進來嗎？”
投資商是金主，他們常常會有要捧的小明星、小模特強行塞到劇組裡面，演一個或大或小的角色。餘念第一次獨立執導電影，有些雷區最好還是避開，以免招惹沒有必要的麻煩。
鄭遠山噗嗤一聲笑了，“塞了。”
餘念不意外，她從容地整理好手上的東西，漫不經心得問，“在這批主要演員裡面嗎？”
“不在。”鄭遠山拍拍她的肩膀，“放手幹吧。”
不是主要演員，那就是小龍套了？
餘念便沒有放在心裡，反正龍套無關緊要。
最大的關係戶就是你啊！鄭遠山心裡默默得說。
慕清讓全額投資，哪兒還有其他人什麼事兒。沒有人敢往慕清讓投資的電影裡面強行塞人，否則得罪了太子爺以後還怎麼在娛樂圈裡面混下去？
電影開機的第一天，大大小小的新人們都到齊了，除了程魚。
“怎麼回事？打她電話，看看她人在哪兒？”
五分鐘後，助理導演給餘念彙報，程魚今天請假。
開機第一天就請假？
餘念神情淡淡的，“那就先拍其他的戲份。”
剛到中午，慕清讓的車子已經開到了劇組外面。他從車上下來，一路行進來，每個華信的員工都畢恭畢敬得跟他打招呼。
餘念正坐在監視器後面認真得看着這一齣戲，從演員的走位到現場的燈光，細緻到每一處光線的變化，她都細緻得不放過。
“新人演員拍到現在纔有一點點感覺，所以餘導很專注。我幫您去叫她？”導演助理小心翼翼的替現在不理人的餘念解釋，但又怕慕清讓等人不高興。
在華信，誰也不敢忽視這位爺。
但餘念偏偏一點都沒用發覺他的存在，直到時間的指針走到中午一點。
“cut！”剛喊停的餘念感覺到有黑影從身後籠罩下來，熟悉怡人的味道鑽入餘唸的鼻尖，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脖子後面的刺青處。
餘念後知後覺得轉過頭，看見了立在自己身後的慕清讓，臉蛋上堆出一個舒展的笑意，“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慕清讓擡手，寵溺得輕輕滑過她俏麗的鼻尖，“上班第一天就不按時吃飯，嗯？”
餘念沉浸在拍戲裡面哪兒注意的到時間流逝飛快。
聽出來他聲音裡危險的意味，餘念立時站起來，跟着他往外走。
劇組裡面有盒飯，但她不可能讓有潔癖的他陪着自己吃盒飯。
吃飯的地點沒有意外得選到了一品。
“你專門來接我吃飯啊？從你公司到這兒不近呢。”餘念坐在他的旁邊，輕輕依偎着他，這會竟然有了淡淡的睡意，“不用這麼麻煩。本來拍完那場戲我就準備休息了。真的，我一定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
爲了能在早上拍戲，餘念很早起來鍛鍊做有氧運動，以至於她現在很想睡覺。
慕清讓扶住餘唸的腰往上一提，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摩挲着她的後背，“先睡一覺。”
餘念含糊得嗯了一聲，倦意越發濃重，壓得她眼皮子都睜不開。
在他的懷裡蹭了蹭，餘念下意識的擡手勾住他的脖子，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林肯加長沉穩行駛。
餘唸的呼吸漸漸悠長，像一隻小貓咪服帖得躺在他的懷裡。
如果是以前，慕清讓絕對不會讓餘念在這個時候拍電影。
但是現在……他似乎除了給餘念找事情做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來掩藏他們之間的問題。
餘念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慕清讓的專屬包廂。
慕清讓的深吻，將她從沉睡的狀態中喚醒。睡意未退，她微紅的臉上眼角含着柔潤的溼意。她眼眸半開半合的惺忪迷離，嘟着嘴脣親他的下巴，然後要從他身上下去。
慕清讓勾着她的腰，將她禁錮在懷裡，“困成這個樣子，下午的拍攝計劃取消。”
腦子裡面還是迷迷糊的餘念瞬間就清醒過來。
“不困了。我很清醒。”餘念正襟危坐，挺直了背脊。她以爲慕清讓又要發脾氣，然而擡起眼卻看見慕清讓嘴角含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意識到這個人是在故意嚇唬自己，餘念哼了哼，“嚇唬人。”
慕清讓這才放她坐到一邊。
飯菜陸陸續續上齊，香氣勾的人食指大動。
餘念埋頭開始吃，慕清讓扶着筷子時不時給她夾菜。
“清讓哥哥，下午還是讓我去拍吧？”餘念注意到他幾乎沒吃幾口，給他用公筷夾菜，慕清讓卻不吃。他那雙深沉的眼眸看着她，沉默了很久，久到空氣裡面似乎多了蜜汁尷尬，她又怎麼了？不安得放下公筷，餘念拿起自己的筷子攪拌着碗裡的米粒，“我下午一定按時回家。要不，我下午來你公司等你下班？”
“普通人談戀愛也用公筷夾菜？”慕清讓聲音淡淡的。
這位爺還記着談戀愛的事情呢？
餘念默默用自己的筷子給他夾菜，他最喜歡親她了，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她這樣做似乎有點見外
用過午飯已經是下午兩點。
餘念琢磨着等會怎麼開口和慕清讓說會劇組的事情，走到停車場隱隱提聽見有人吵架的聲音。
早上跟她說要請假的程魚正跟一個人拉扯。
“方南！你把我姐姐還給我！”
被拉扯的人戴着黑超，遮擋住大半張臉，然而有些人妖冶魅惑的氣質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個人正是新近說退出娛樂圈引起軒然大波的方南。
“程魚，找你姐姐應該去找經紀公司。”方南不悅得開口，不客氣得揮開程魚的手。到底是個小姑娘，程魚退開兩三步才站穩，年輕的臉上怒氣滿滿，“我姐姐就是跟着你纔會去那個還節目！她是跟着你去的！你們都活着回來了，爲什麼就她沒有！我爺爺還在醫院裡面等着她！他老人家也對你有養育之恩，求求你，求求你讓他見見她。”
“方南。”餘戀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
看到程魚的那一刻，餘戀的表情變得不自然。
餘念遠遠看着這一幕，心裡頭浮上一個很奇怪的念頭:這兩個人難道真的沒有血緣關係？不是說餘戀的父親不詳嗎？
方南走過去攬住餘戀，親暱的姿態就像是情侶。
“餓了嗎？”
方南溫柔得問。
餘戀淡淡得嗯了一聲，“剛錄完節目過來。”
“我已經訂好了。”方南擁着餘戀往一品大門裡面走。
程魚不甘心得追上去，“方南！”
“時愛已經死了。”餘戀聲音寒冷，“不要再糾纏方南。方南和時愛半點關係都沒有。”
方南勾脣，疏淡的聲音冷到刻薄誅心的地步，“人活着的時候招人煩，死了還要給我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