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上下打量她一遍,“昨晚上睡得還不錯?”
時愛點頭,“是啊,睡得還不錯。我昨晚上聽了你說的話,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然後我努力一個人睡着了。”
她深深地望着方南,高大挺拔的身形穿着運動裝,不同於西裝革履時成熟優雅,這個樣子的方南更像是她記憶裡的少年。
“方南哥哥,你也睡得不錯哦。”時愛明知故問,昨晚上在方南身邊睡了一個晚上,早上又偷偷爬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他的睡眠質量怎麼樣,她最清。
“繼續堅持。”方南微微勾脣,淡淡鼓勵道,然後轉身往樓下走。
時愛立刻捂脣偷笑,嗯,會的,她會抓緊時間堅持的。
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總是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
跟在方南身後晨跑完,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房間。
方南的房間靠近樓梯口,他沒有急着進去,而是看着時愛經過。
時愛故作目不斜視,“方南哥哥,你要相信我。”
方南靠着門,眼角微微上挑,說不出的風流寫意,“我所有的衣服都已經上鎖,我也記住有多少件,所以不要動歪心思。”
這是在警告她。
時愛回以一個不尷不尬的“呵呵。”
偷衣服什麼的確實手段太低端了,她打算走高端路線,打算偷人。
美好的假期,從豐盛的早餐開始。
時愛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不知道是幾次偷看方南。從容放下刀叉的方南覺得自己再不開口的話就有裝傻的嫌疑,他望過去,將時愛的眼神逮了個正着,“有什麼話直說。”
時愛低頭喝專業營養師搭配好的早餐,眼神落到方南的手上,“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有什麼安排。”
方南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十點鐘,心理醫生會過來,休息一個小時,吃中飯。下午,你的鋼琴課,老師已經請好。晚上,你可以自由安排時間。”
她明明問的是他有什麼安排,他說她的一天安排做什麼。
方南好不容易有時間,她卻沒時間了?
“那你呢?”
猶豫着,時愛還是問出來了,緊張又忐忑地看着他,“你休假,你打算做什麼?”
“很多事。”
寡淡又敷衍的三個字打發了她。
時愛眼裡的光,啪嗒,全部都滅了。
咬着勺子,時愛低頭喝湯,隨意紮在腦後的頭髮滑落到肩頭,遮擋住臉上的神情。
不過,時愛是個樂天派,強行讓自己樂觀起來這是拿手戲,至少現在一天三餐能看見他了,有什麼不開心的?
見到心理醫生的時候,一直臭臉的時愛也難得的有了一絲絲的笑意。
心理醫生有些受寵若驚,看了一眼少女身邊清俊英挺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豔,“你好。我是時小姐的心理醫生安琪爾。”
方南伸出手,握住,“你好。我是時愛的哥哥方南。接下來小愛治療進程可以跟我溝通,我會努力配合。”
“我聽時老提到過你。”安琪爾笑容更盛,“有家人陪着,這對小愛的治療很有幫助,你真是一個好哥哥。”
時愛看着這兩人互動,眼神暗中流轉,她現在沒有立場說什麼,只是保持着微笑,“安琪爾醫生,開始嗎?”
安琪爾有些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好啊。”
兩個人往治療室走去。
時愛眸光落到安琪爾微微發紅的臉蛋上,嗓音軟軟地開口,“方南哥哥是不是長得很帥?”
安琪爾愣了一下,他們倆還沒有完全走出客廳,時愛說這句話,方南肯定聽見了。
安琪爾愣了一下,笑着點頭,“是啊,我還以爲看到電影明星了。不過現在的那些明星,好像也沒有幾個比他帥的。”
大大方方的態度,莫名讓時愛少了一些反感。
方南長得帥,只要不是個瞎子都會看見,從小到大,看見方南就走不動路的女生,時愛也見過的不少了。她喜歡的人就是這麼耀眼,她會喜歡,別人也會喜歡。
時愛接受完心理諮詢之後,安琪爾醫生被請到方南的書房裡面,兩個人在裡面談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方南大致瞭解了時愛現在情況,送走安琪爾之後,方南眸光在客廳裡面掃了一圈,沒有發現時愛的身影。
“大小姐在琴房。”
傭人向方南匯報。
方南有些意外得挑眉,緩慢交疊着長腿朝着琴房走過去,陽光靜好的中午,古典音樂聲音潺潺流淌。
只是在這裡站地久了就發現了不對勁。
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時愛一直在重複一首,彷彿是一首歌在單曲循環。但又不一樣,到後面,時愛的琴聲越來越急促,似乎潛藏着壓抑的痛苦。
她始終沒有唱出來,最後一個音亂了之後,時愛頹然放下雙手,音樂戛然而止。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談起這件事。
第二天,心理醫生安琪兒留住在別墅。
“我邀請安琪爾醫生留下來,這樣對你的病情有幫助。”方南開口。
這算是解釋嗎?時愛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嗓音軟軟的反問,“方南哥哥,你也有病嗎?”
方南臉上一沉,“我們都是爲你好。”
沉鬱的眼底裡面有時愛熟悉的警告。
時愛低垂眉眼,“你也知道有病的人是我啊,那爲什麼這些事情都沒有跟我商量一下?”
方南雙手插在褲袋中,清俊中透着疏離,“是不是覺得我多事?那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方南的語氣很嚴肅,“現在我跟你商量,聽我的話,還是不聽?”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霸道?
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時愛手指緊緊絞在一起,沉默着起身離開客廳,氣鼓鼓地去了治療室。
安琪爾醫生心平氣和地跟時愛解釋爲什麼留住下來的原因。
時愛聽她說到一半就打斷她,“我並沒有生我哥哥的氣,他是爲我好,不是嗎?又不是爲了泡妞。”
時愛直勾勾地看着安琪爾,乾淨的眸光似乎要望進她心底,安琪爾尷尬的笑了一聲,“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