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感覺,這一次,時愛居然沒有抗拒的方南,至少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疼,然後這個疼裡漸漸生出細小的觸角,鑽進她的皮膚裡,鑽進毛孔裡,融到奔騰的血液裡,隨着流動,漸漸去往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能說的,不能說的。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像是浮在濃霧裡,她伸手去握住他的,紋路重疊,火星四濺一般,她用力地握緊,緊緊得攀住,如同溺水的人抱住了漂浮的木頭。
弓起來的腰,不知道是在迎合還是在抗拒,在疼痛裡面開出了花。
手垂落在牀側,時愛已經到了牀的邊緣,頭髮在一點點地往下滑,即將掉下去的時候被抱住了。
緩緩地,世界恢復了正常。
迷糊的時愛在昏沉間被浸入溫暖的水裡。
女孩嬌弱的聲音裡透着被寵愛後的沙啞,“方南哥哥……我不想動。”
“你什麼時候動過?”
好不容易來點感覺了,她又喊累。
小祖宗真難伺候。
“方南哥哥,我還是自己洗吧。”
“你不是說累嗎?”
“對啊。可是你的手爲什麼那麼奇怪……”
“小愛太漂亮。”
沉默。
“方南哥哥!”語氣變得嚴肅了。
“嗯?”
“你的手又亂來了。”
“你想太多。我只是在給你認真洗澡。”
“還是隨便洗洗吧,你這樣洗下去,寶寶要睡着了。”
“累了就先睡。”
水聲起。
“方南哥哥,你幹什麼?”
“你睡你的……”
“你這樣我怎麼睡?”
“那就不要睡了。小愛,乖,再來一次……”
“討厭。”
扭動着腰肢,浴缸裡水溢出來又濺出,一波接着一波,放在浴缸邊上的地巾溼噠噠地飽滿。一腳踩下去,溼透的同時,細細的水流溢出來。
方南抱着時愛放置在洗手檯上,光線很美,兩個親密的身影讓人面紅耳赤。時愛只敢悄悄看一眼,迅速移開眼睛,兩隻手摟着方南,在他耳邊斷斷續續地哀求,回到房間裡面,她冷,冷啊,方南哥哥。
一聲接着一聲的方南哥哥,刺激地人失去理智。
方南失控,時愛也失控。
時愛哭着入睡,紅彤彤的臉蛋埋在被子裡面,把自己裹起來,不想看到方南也不想讓方南看到。
“小愛,那樣很正常呀……沒什麼好害羞的……”
“不管什麼時候……小愛都很漂亮……”
“我都喜歡……”
時愛愣是不肯說話,方南把她從被窩裡面撈出來,一看,小愛已經睡着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害得他還以爲時愛又要發很大的火。
擁着時愛,剛纔還又羞又惱哭着說再也不理他的人,自發地往他懷裡面鑽,找到習慣的位置蹭了蹭,舒服地睡過去。
時愛有明顯的感覺,方南哥哥比以前更黏着她。
下午的鋼琴房,因爲外面的狂風暴雨,聲樂老師臨時不能來,時愛一個人彈奏着鋼琴曲。
雨勢有點大,雨點打在落地窗上發悶響。
外面的世界都籠罩在一片雨霧裡。
時愛手下流淌的音樂不自覺地變了。
方南推門進來,站在門口的地方靜靜望着她的背影,曲子很熟悉,先前時愛一遍接着一遍練習的曲子就是這首。
但今天的琴聲裡面少了幽怨,讓人聽了心裡安靜,那天的琴聲一遍接着一遍,卻讓方南聽着發冷。
“休息一會?”
黑白琴鍵上的手一頓,時愛回頭,對上方南的視線時,嫣然一笑。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方南把手裡的薑茶遞給她。
時愛輕輕咳嗽了一聲,“夢中的婚禮。”
方南掀起睫毛,視線跟時愛躲閃的眼神對上,她先閃開。
誰也沒說話。
雨聲籠着整個琴房。
一陣亂音。
像是練琴的人不耐煩在上面亂敲一氣。
然而彈琴的人卻是被抱到了琴鍵上。
“方南哥哥……這樣不好……外面會聽見的。”
“你彈得好或者不好,那些人不敢說你一句。”
又是突兀的琴音,叮叮咚咚,時不時就奏上一曲,胡亂拼湊一首激進的曲子。
直到雨停,琴聲才歇。
“鋼琴退步了。”方南笑得很可惡。
時愛眼睛瞪得圓圓的,那也能叫鋼琴曲?他們剛纔明明在胡鬧。
按在鍵盤的手落下去,黑白的鍵盤發出輕重不一的聲音,她越是驚慌,方南就越是使壞。
時愛撈起自己的衣服,方南替她穿好,把解開的扣子一顆顆扣回去,模樣細緻專注。
拍拍熱氣騰騰的臉蛋,“好好重新練琴。過幾天你爺爺會來看你,不要讓他老人家擔心。”
時愛:“……”
衝方南的背影做鬼臉,明明是他先……
氣鼓鼓的,時愛又是一陣亂彈,這讓她怎麼練琴!
根本就無法直視黑白鍵盤了好嗎!
時老爺子提前來到溫泉別院,時老爺子住在一樓,時愛只好乖乖住在一樓。
三天的時間,時愛都陪着爺爺,方南在這個期間也很忙,白天總是見不到人,晚上回來得晚。時愛還沒有膽子大到住在爺爺隔壁都要悄悄摸去方南的房間。
因爲在琴房裡那一遭,時愛很有氣息地想,得讓方南哥哥冷靜一下了。
她居然有點想念以前那個方南哥哥,那個禁慾系的男人,兇一點,但是不會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情。
時老爺子在別院的最後一個晚上。
方南特意回來得早一點。
吃過晚飯,時愛打算陪爺爺看一會電視,方南卻忽然間問,“小愛,你的作業做得怎麼樣了?”
時愛愣住了,作業?她什麼時候有作業了?
時老看到孫女迷糊的表情,慈祥地笑,“是不是忘記做了?”
方南板着一張臉,“上個星期給你的,你的必修課作業,你自己不親自做的話,你的任課老師,副校長會給你打零分。”
時愛慌了,“我……我馬上去做。”
時老揮揮手,“去吧,我去泡溫泉。”
書房在二樓。
時愛跟着方南上樓,還真有作業等着她。
時愛有點手軟。坐在椅子上,哭哭臉,“方南哥哥,我不會。”
方南走到她身後,從後面擁住她,距離她的耳垂只有毫釐之差,“我來教你。”
半個小時後。
時愛從桌子上撈起自己的衣服,扁着紅紅的脣,顛來倒去地罵,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