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咬牙憋出一個字,莫哲軒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打了一槍一樣,疼得他想要立刻死過去。心臟就連搏動都需要很大的力氣,每跳動一次,就好像在他的心上開一個口子。
他現在唯一能夠爲顏洛夕做的,便是放她走。而唯一能夠放她走的方法便是傷透她。這個或許聽上去很荒謬,但是事實卻的確如此。只要莫哲軒有一點點的遲疑,他們之間那份畸形的戀情就沒有結束的時候,拖下去於她與他都沒有好處,還不如現在狠狠地插上一刀,然後各自療傷。
作爲一個女孩子,顏洛夕已經經歷的夠多了,莫哲軒只希望許曼能夠放過顏洛夕,專心致志對付顏天榮。
顏洛夕的笑容沒有垮掉,反而笑得愈加燦爛,恍若燦爛的夏花,爛漫地讓人措手不及。她一刻不停地笑着,好像遇見了世界上最好玩的事。一分鐘過去了,她在笑;兩分鐘過去了,她還在笑。莫哲軒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笑,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倒是顏天榮有些急了,連忙去拉顏洛夕,擔心地問道:"洛夕,你怎麼了?不要嚇我,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吧,不要憋着。"
ωwш⊙тt kān⊙℃O
顏洛夕清亮的眼眸一直看着莫哲軒,在那燦爛的笑容之下,眼淚卻一顆不斷地從那雙恍若星辰的眸中溢出,兩種極端的情緒在顏洛夕的臉上卻莫名地和諧,展現出一種別樣的美。
"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是一齣戲而已,虧我還那麼入戲,以爲找到了命中天子,"顏洛夕低聲呢喃着,帶着嘲弄,忽然,類似地獄一般的聲音從她的喉嚨裡發出,尖利的指責瞬間讓顏洛夕從一個大家閨秀變成了當街潑婦,"莫哲軒,你一定會遭報應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剛纔還好端端的天氣忽然之間陰雲密佈,陰冷的風不知從哪裡吹過來,讓莫哲軒全身一個哆嗦,他擡眸看着顏洛夕,看着她聲嘶力竭地詛咒他,臉上還是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知道,他是會有報應的。他等着那一天,然後悄然死去。
顏洛夕尖銳的尾音還沒有消失,她便跌跌撞撞地往公路跑去,她的背影慌亂、匆忙、絕望,好像是一幕無聲的電影,結尾處緩緩地消失。這個世間,她再也不要相信愛情,那是最骯髒的東西,傷人徹底不留情面,見血封喉。這個世間,她再也沒有想要愛的人,因爲愛人太累,她等不到徐彥一,也要不起莫哲軒。原來,她註定是會孤獨終老的。
只是,那個她用盡全力去愛的人,那個她寧願用自己身體去換取他安全的人,結果就這樣狠狠地在她心上插了一把刀子,沒有血,卻痛入骨髓。
"小夕!"顏天榮還沒有反應過來,顏洛夕便已經快要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剁着柺杖,卻只能乾着急,踉踉蹌蹌地追上去。
門前就只剩下莫哲軒和許曼兩個人。許曼還穩穩被莫哲軒抱在懷中,沒有擡頭,聲音卻很是沉悶:"小
軒,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殘忍?"
莫哲軒的聲音平淡地彷彿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這是他們顏家欠我們的。"是的,顏天榮欠了許曼,而顏洛夕欠了依瞳,而現在,大概是他欠了顏洛夕吧。
顏洛夕失蹤了。
自從知道真相之後,踉蹌着跑出莫宅之後,人便消失了。任是顏天榮派出多少人就是沒有半點消息。去了所有可能去的酒店,酒吧,可是連半個影子都沒有看見。顏洛夕那麼嬌生慣養的,住的地方絕對不會檔次太低,可是整個Z城都快要被顏天榮翻過來了,就差掘地三尺,還是無功而返。
顏天榮原本已經退休,但是因爲顏洛辰和依瞳私奔的關係,他被迫出來主持大局,現在自己的寶貝女兒有消失不見,本來就不年輕的臉有增添了幾道皺紋。再加上日高家撤資,十幾億的生意被搶,造成股票大跌,讓顏天榮一個頭兩個大。他以前從來不相信報應,但是現在他相信了。
莫成邦的確是他害死的,而許曼也的的確確被他強姦了。或許,老來到了這種地步,這就是現世報吧。
轉眼之間,顏洛辰和依瞳已經到了小島有一個多月了,生活愜意地很。小島位於北大西洋的馬尾藻海,是世界上海水透明度最高的海。小島的位置比較隱蔽,海風沒日沒夜地吹着,伸出舌頭就能夠嚐到嘴角邊鹹鹹的味道。一開始,依瞳並不習慣這樣的風,覺得臉上黏黏的,非常不舒服。時間長了,也就沒有什麼在意的。每天早上,海鷗都會在小島周圍盤旋期許着島民給它們喂點東西,又或者,在海面上獵捕食物。
每天早晨,顏洛辰都會準時去叫賴在牀上不肯起來的依瞳。他一直都覺得,這是一場持久的拉鋸戰。你能夠想象,要把一隻就算醒了也不肯起牀的懶豬叫起來是有多麼困難。顏洛辰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每天變着法就是爲了把依瞳從牀上叫起來,關鍵是那一隻還裝死,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好不容易有這麼愜意的日子,誰會喜歡天天早起呢?
何況,早晨的陽光洋洋灑灑地落在她的牀單上,曬得她更加不想起來,只想窩在牀上。
"莫依瞳,這是我第三次進來你還在牀上了,不是說話算話的麼?"顏洛辰推門,見依瞳還躺在牀上,只想拿把鏟子將她弄起來。真真是氣死他了!
牀上的人懶洋洋地哼了一聲,聲調溫柔:"讓我再睡一會嘛。"也不想想,昨天是誰把她折騰地一晚上沒有睡覺的。好不容易清晨才睡過去,他居然神采奕奕地來叫她起牀,真沒有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依瞳在心裡嘀咕道,眼睛半眯着,像極了一隻曬太陽的貓。
"這句話你都一模一樣說了三遍了,這次絕對不能再相信你了。"顏洛辰義正言辭的拒絕依瞳的請求,上前將她薄薄的被子掀開,蜷縮的身在他的眼前。
她還穿着睡衣,裸露的地方留着昨天激情的痕跡,
看的顏洛辰一陣口乾舌燥。可惡的是這個女人似乎一點都沒有自知之明,就算被掀了被子,眼睛也沒有睜開一下,反而將身體舒展了一下,曼妙的身姿就像一朵蓮花一樣綻放在顏洛辰眼前。顏洛辰的喉結上下翻滾了一下,強硬地壓制住從心裡升起來的邪火,又不爭氣地將被子蓋上了。他不敢保證,再繼續看下去,他又會像昨天晚上一樣狠狠地要了她。見鬼!這個妖精!
"莫依瞳!"顏洛辰咬牙切齒。
"嗯。"依瞳帶着微微的慵懶感。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會有如此好的精力,昨天晚上她都快以爲自己手腳斷了。
"快點起牀!"顏洛辰保持着最後一點風度。
"不要。"依瞳也乾淨利落地拒絕。她到現在手腳都還在疼,憑什麼呀。
顏洛辰只覺得一口氣鬱結在心,差點沒順過來。看樣子,不使用殺手鐗她是不會睜開眼睛的。
雙手撐在依瞳的枕頭兩側,顏洛辰的嘴脣蹭着依瞳的脣,在親吻着……
"不要鬧了,洛辰。"依瞳避開顏洛辰的騷擾,聲音慵懶。
依瞳懶懶地睜開了眼睛,對上一雙暗綠幽深的眼眸,與以往不一樣的是,多了一份純粹與平靜。她微微一挑眉,霎時間便風情萬種。她的聲音比起剛纔來說要清醒了一些,但還是有一些早晨的沙啞:"昨天你還沒有吃夠?"
你昨天都昏過去了,我還能怎樣呢……
依瞳的嘴角抽了抽,甚是無語。拜託,她都昏過去了,你竟然也不趁人之危,是她的魅力太小了麼?
"我都任你宰割了,你也不要,那可怪不了我。"依瞳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哼,耍賴誰不會啊?
顏洛辰像個餓狼那樣,手不安分的在依瞳身上撫摸,顏洛辰當然沒有放過這麼一個小細節,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
"快樂的事當然是兩個人一起感受比較好對不對?"顏洛辰故意在依瞳的耳邊挑逗着。
依瞳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將顏洛辰生生給撞翻了,仰倒在牀上,鼻子也被撞得直疼。
依瞳則是一副受欺負的小媳婦模樣,將被子捲到自己的身上,一雙褐色的瞳孔無辜地看着在牀上喊痛的顏洛辰,憤憤道:"你這個慾求不滿的傢伙,這一星期都不許碰我。"
顏洛辰只覺得頭頂一直烏鴉飛過,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如果不去挑逗依瞳,或許他還有些福利可以享受,現在倒好,直接被打入冷宮了。這可是他的幸福大事,怎麼能這麼容易就妥協?
"別呀,老婆,一個星期不碰你,我會寂寞死的。"顏洛辰的眼睛水汪汪的,彷彿是碧綠的大海,清澈地可以看見海底。
依瞳一個冷眼拋過去,絲毫不理會顏洛辰的可憐兮兮,道:"你寂寞又不管我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