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面具
心裡難受的時候,你會怎麼做?
有些人,會一直罵那個令他難受的人;有些人,會躲在角落裡偷偷抹眼淚;有些人,會選擇拼命地奔跑。而吳亦凡的答案則是在燈紅酒綠的夜晚,在人羣衆多的CLUB裡放縱自己——就好像是,把自己的靈魂外放了,讓那個軀殼盡情地擺動。
陌生的男女扭動在一起,嘴裡叫着野獸般的原始的吼聲,CLUB的燈光不定地打在那一片擠滿人的地板上,衆人的視線裡只有各種閃光、耳朵充斥着各種噪音。吳亦凡擺動在這一片混沌的世界裡,身體在怎樣靈活,眼神卻始終是空洞無神的,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剛剛出世的嬰孩,又好像是剝奪一切的死神,極端得矛盾着。在夜與音樂之間,吳亦凡一身亦正亦邪的氣場自然是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尤其是,女人。只可惜,此刻的吳亦凡與女人無緣,甚至是有點憎恨女人,半個多小時,吳亦凡一直都是一個人在舞池中晃盪,沒有一個人可以踩進他周圍五十釐米的範圍內。
突然,舞池一陣尖叫聲響起。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原來是一個帶着面具的女人踩上了舞池中間突起的小圓臺上。
那個女人的面具很孤傲。對,就是孤傲。面具幾乎是包裹住了女人的整張臉,只露出小巧的嘴巴、尖細而圓潤的下巴,還有那一雙戲虐的眼珠。面具上有一些金色的花紋,很複雜,但是很好看。那花紋,從正面看上去是畫上去,但其實是黃金鑲嵌進去的。她穿的裙子是白皙無暇的,肩上的流蘇一直垂到胯骨之下。女人就像是CLUB的女王一樣,在她舞動起來的一瞬間,舞池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閃耀的的燈光也緩慢地打在了女人的頭頂。她的舞蹈不是正統的拉丁舞、爵士舞,也不是妖嬈的鋼管舞、脫衣舞,像是冰雪的王爵那般孤冷高傲,又像是月夜的巫妖那般高深莫測。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緊緊盯着她看,就連吳亦凡也不例外。女人的餘光若有若無地飄到吳亦凡的身上,好像有點驚訝。吳亦凡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這個女人大概認識我,她,到底是誰?女人一曲完畢,便走了下來,幾乎沒有人敢攔住她,除了極個別不長眼的人伸出手來攔一攔,但都被女人的眼光嚇退了。衆人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她,知道她走出這間酒吧。衆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吳亦凡已經追出去了。
“誒,那個人,請你等一下。”吳亦凡追了出去。女人果真站住了腳。吳亦凡帶着疑惑的眼神,問道:“請問你認識我嗎?”女人小嘴微微撬開,半晌,才說:“確實,我們認識,但也不算熟。”吳亦凡上前一步,女人見狀,便往後退:“我帶上面具,打扮成這樣,就是不想別人認出來,請你不要勉強我。”吳亦凡只好往後退了一步。聖潔的女人踩着她的高跟鞋離開了。吳亦凡摸了摸自己長出微小胡茬的下巴:“很耳熟的聲音,到底是誰呢?”吳亦凡擡起頭,狡黠地盯着女人的背影笑了——原來是你啊,帶上面具的你,纔是真正的你吧!
黃子韜回到了青島。
八成的機會可以勸說自己的父母答應自己進入SM做練習生,但是出乎意料,父母的決定在那兩成裡面。黃子韜很鬱悶,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爸爸態度會那麼強硬。他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只是坐在地上,什麼也不做,任外面的父母拍着門,喊着:“不是不讓你去SM,只是那個公司你知道多少?你這樣的決定幾乎是影響到你的下半生,你要考慮清楚再說!知不知道!”黃爸爸被氣得臉都紅了起來,他不顧形象地在門口大喊叫,一邊的黃媽媽極力勸阻着黃爸爸,慌亂着,不知道到底該從何下手。
黃子韜終於站了起來,打開門,卻一開門就迎來自己父親的一巴掌。黃子韜紅着眼睛,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頑固:“我只希望可以追自己的夢想。”“夢想!”黃爸爸大吼着,“那個夢想值多少錢!可以養活你自己嗎!”“我從十五歲開始就自力更生了。”黃子韜平靜地說着,句句真話。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黃爸爸惱火了,自己的兒子可是從來沒有這樣強硬過。黃子韜不怕死地繼續說着:“我爲了這個夢想努力了很久,現在,我不想放棄。爸,是你告訴我,半途而廢是不可取的,難道你自己忘記了嗎?”黃爸爸的怒氣好像消了一點:“我讓你學武術,不是爲了這樣!”“爸。”黃子韜一臉平靜,“我的未來可以交給我自己來掌握嗎?我已經十七歲了,就算是成年人,在自立自強這方面也不一定比得上我。我到了韓國之後,會盡量不拿家裡的錢。我會自己努力打拼的。”黃爸爸當然知道黃子韜的執着與自立,看着他臉上的那一巴掌,黃爸爸心疼了:“那你至少讓我和那個星探見一面,不聊一聊,我怎麼可能會放心呢?”黃爸爸鬆口了,黃媽媽終於可以插手,安慰這一老一少的冤家,將兩個人各自勸回房間,消消氣,休息休息。
房間裡,黃子韜看着自己臉上那痕跡分明的五個巴掌,笑了。今天,這一巴掌,他賭贏了。黃子韜內心單純,幾乎不使什麼手段,但是必要的時候,陰謀詭計還是可以耍一耍的。看着鏡子前好像是失魂落魄的自己,黃子韜得意地笑了。他的爸爸媽媽都被他那面無表情、又令人心酸的面具給騙到了。看了看放在牀上的手機,黃子韜開心地點開了自己的短信。
——林南一,我爸爸媽媽同意我去SM了!爲我慶祝吧!
雖然只是協商,但是黃子韜相信自己一定會說服自己的爸爸答應自己。
正在桌前奮力寫論文的林南一,接到了黃子韜的短信,突然激起一股惡寒,心就像是陷入冰封的湖泊之中,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