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8呼吸
林南一和金起範這樣坐着,突然一種氣憤感和委屈感不知爲什麼的,直涌上她的眼眶。金起範轉身,無意中看見了林南一滿是淚的眼眶,覺得很奇怪,便隨口一問:“怎麼了,你覺得這個世界對你不公平,所以很委屈?”林南一沒有轉過身看金起範,也沒有回答,只是一動不動地待在那裡。金起範覺得林南一有點不對頭,繼續說:“你到底是怎麼了?”林南一受不了金起範的話了,就直接站了起來,離開了這間快要令她窒息的練習室。
我怎麼了?
像金起範問自己的那樣做,林南一也在問自己怎麼了。是在爲父母拋棄自己而難過嗎?但是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咎由自取呀!林南一將手握成拳頭,猛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張張嘴巴,想要大口地呼吸,但是還是那樣胸悶,說不出一句話,腦子也糊成一灘漿糊似得,想要炸開一樣,想哭又哭不出來。林南一蹲下去,張大着嘴巴。這時,林南夕也跟着她蹲了下來,林南夕的嘴角掛着純真無邪的笑容:“覺得難受得要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是嗎?”林南一難受地點了點頭。林南夕的表情突然兇惡了起來:“那是因爲你想起自己的爸爸是被自殺死的,但是卻對金起範說是他們拋棄你的。你說謊了,你對不起你爸爸的死靈,你對不起他。”林南一張大嘴巴辯駁着:“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林南一的聲音有點哽咽。後面跟着跑出來的金起範看到了,被自言自語的林南一嚇到了:“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就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他卻看見林南一拿起自己的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是金起範看不見的那個林南夕。林南夕掐住了林南一的脖子,一邊搖拽着林南一,一邊大聲地痛斥着:“林南一,你還我爸爸的命來,你倒是還來呀!”金起範看到像是中了魔怔一樣的林南一,嚇到了,就直接走過去,用力將林南一的手扒開,但是林南一還是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放手。在一番波折之下,林南一的氣力耗盡,終於放下手來,暈倒在地。金起範鬆了口氣。
正當時,張藝興前來找林南一,看見了這一幕,馬上喊了起來:“前輩!”張藝興跑了過去,一些在後面慢悠悠走着的練習生聞訊趕來。張藝興一把推開金起範,將林南一橫抱起來,同時對金起範大聲說:“不管林南一怎麼衝撞到了前輩,希望前輩可以不計前嫌,今天的事情.我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張藝興抱着林南一離開了。不明真相的羣衆好奇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金起範。被誤會了的金起範只有惱火,他站起來,衝那些圍在四周的練習生們喊着:“看什麼看!”於是撥開一條路,離開了。
你們都不會相信我是吧?金起範用自己的心問這個世界,覺得難受極了,因爲他知道,世界會回答說:“是的。”金起範覺得自己的脖子也被別人扼住了,難受,像是窒息似得。
從此,在SM裡又多出了幾條關於金起範的傳言——(1)金起範其實是一個雙性戀,在脾氣好的時候就喜歡女生,脾氣不好的時候就喜歡男生;(2)金起範喜歡打人,有暴力傾向,有人曾經見到過金起範打人,被打的對象是一個練習生。不過還好,這幾條傳言只允許在內部傳說着,說出去的人,被查出來會被逐出SM;就像是如果有人說說出金起範被雪藏的話,也會被逐出SM的。
張藝興將林南一抱回宿舍,看着林南一脖子上紅腫的痕跡,覺得憤懣:“就算林南一惹到了他,他也不該用手掐吧!”再看看林南一手上的抓痕,張藝興更加憤懣:“早就跟你說不要去找金起範,不聽,現在變成這樣,活該呀!”張藝興站起來,給林南一蓋上被子,站起來,想要離開去那條毛巾給林南一擦一擦,門外卻響起一陣敲打聲。張藝興站起來去開門,發現是鹿晗。鹿晗覺得自己好了一點,就想要馬上回SM練習,雖然醫生勸阻了,但是沒有用。鹿晗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問道:“林南一呢?他現在在哪裡?”張藝興指了指後面的牀:“那裡,躺着呢。”鹿晗走了進去,看到林南一的傷痕,握住了拳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張藝興搖了搖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趕到的時候只看見金起範抓住林南一的手。”鹿晗坐在牀邊,不知道該怎麼做。張藝興說:“我們打點水,給林南一擦一擦脖子和手臂吧。”鹿晗點了點頭,於是二人就工作了起來。但是在擦的時候,就只有鹿晗一個人在給林南一擦,張藝興則是在遠處看着。張藝興的心裡有點發酸——現在躺在那裡的人是林南一,以前躺在那裡的認識自己,但是林南一還有朋友給他擦擦身子,自己呢?會有嗎?張藝興想了想吳****等人,自嘲地搖了搖頭——不會的,怎麼會有呢?張藝興覺得自己現在就算是死掉了,換來的也只不過是別人難受的幾天罷了,會爲他的死難受一輩子的朋友,沒有。張藝興看着鹿晗對林南一無微不至的照顧,站了起來,離開了。在那裡,每一分每一秒散發出來的友情,都是那樣的珍貴而又讓人憤怒。
張藝興覺得自己好像是魔怔了一樣,居然看人家幸福就很想詛咒人家,就像是一個僞君子一樣。虛僞的自己讓他覺得自己可悲又可恥,拿起自己的手錶看了看時間:“我要練習了,忘了這裡發生的一切不愉快吧。”忘了這樣的自己。吳****正瞧走來,聽見張藝興自說自話,就問道:“怎麼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張藝興脫口而出:“林南一受傷了,正在牀上躺着呢。”吳****一聽,眼睛都直了,馬上跑了進去。張藝興嘆了口氣:“如果是我的話,吳****因應該只是慢吞吞地走進去。對。”
張藝興在練習室裡揮舞着自己的汗水,腦子裡將所有的事情放空。寫歌,舞蹈,是他很喜歡的事情,僅僅是因爲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要集中注意力,不會想到其他的事情罷了。就算是歌再好聽,舞蹈再好看,撇開一切,終究只是一場空,是一個令人窒息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