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雅錦略顯虛弱的聲音,凡川不知道爲什麼,心底卻生出了一絲擔心和難過之意,這讓凡川自己都感覺怪怪的。
由於凡羣真人和仙人齊亢還在外面等待,時間緊迫,凡川沒再多想,隨即擡腿走進了內室裡。
先是愈濃愈烈的香味撲鼻,凡川再次看到了那面無風自動的紅帳,而此時南雅錦正盤坐在了紅帳內的木牀上,表情很平靜,目光也是毫無漣漪的看着凡川,等待着凡川接下來的話。
“雅……雅兒,我就是來給你說一聲,此行我準備先去往神源門,辦完了一件事情之後,纔會再回到北原星球……”凡川有些結結巴巴的出聲說道。
每次面對着南雅錦,凡川也不知道爲何,就是感覺到了莫名的心虛。
“噢?你要去神源門?”南雅錦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有些驚訝的出聲說道。
“恩,事情比較棘手,來不及跟你細說了,我……我就此告別了……”凡川緩慢的出聲說道,隨即對着南雅錦躬身施了一禮,接着不再等南雅錦有所回答,凡川堅毅的自顧轉身走出了內室,留下了一臉疑惑的南雅錦獨自盤坐在木牀上發呆。
此一別,將會是眼淚氾濫,海枯石爛一般,即使刻骨銘心,也不會一別不見。
快步離開了清雨閣主殿,凡川即刻找到了凡羣真人和仙人齊亢,兩人像是早已等待了凡川許久,萬事俱備,只欠凡川。
“呃,讓兩位久等了,我們出發吧?”凡川不好意思的看着對面的兩人出聲說道。
“哈哈,凡川少俠不必太過留戀此處,以後有機會你還會回來這裡的。”凡羣真人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依舊慈祥的溫聲笑道。
“怎麼走?”仙人齊亢依舊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
聽到齊亢的問題,凡羣真人笑了笑,回答道:“老夫率衆弟子多次瞬移,已是最快的辦法了,難道仙尊還有更快的辦法嗎?”
“把你們修真者所用的地標給我。”齊亢沒有太多話,但每句話都是說到了重點。
凡羣真人見狀,也不含糊,立即派手下給仙人齊亢呈上了一個去往神源門的地標,接着就是安靜的等待,也不多言。
拿到了地標之後,齊亢先是用神識仔細的查看了一番,接着在衆人的期待下,只見齊亢先是抽出了一道金芒融進了地標之內,等到地標開始大量的擴散着金芒的時候,齊亢順手把地標扔向了空中,地標也瞬間就隨着金芒的支撐,懸浮在了空中,並開始在空中展現出了一副若隱若現的地圖似的影像,影像從一開始的模糊,再到最後逐漸的清晰過程,這中間四周的環境都處於一種極大的壓力之下,讓人有種想要窒息的錯覺。
“凡川,你過來!”
正在這時,齊亢突然轉身喊來了凡川,就在凡川毫無直覺的情況下,一道道金芒從齊亢的手中飛出,重重的刺進了凡川的身體之內。
凡川根本無法抗拒,任憑着這刺骨的金芒竄進自己的身體,瞬間的極度疼痛感使得凡川就連出聲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提如何掙扎了。
就這樣在不明白齊亢爲何這樣做的情況下,凡川被這劇烈的疼痛感給擊垮了,沒過多久,凡川就暈了過去。
就在凡川暈過去的那一刻,本來在凡川周身迸發的金芒也徹底的散去了,一切像是恢復了正常。
這時凡羣真人向前跨出一步,對着仙人齊亢着急的出聲說道:“仙尊這是做甚?”
齊亢冷冷的看了一眼凡羣真人,回聲道:“他現在是凡人之軀,承受不了仙遁的壓力,所以我封住了他的所有穴道,以免產生傷害。”
聽到齊亢的話,凡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溫聲笑道:“噢,原來仙尊是要使用仙術挪移,怪老夫愚鈍了。”
“別廢話了,走。”齊亢冷冷的回絕了一句,隨即雙手合十,道道金芒擴散,此時凡川的身軀被金芒給擡升到了空中,接着就在衆人矚目的情況下,齊亢像是費盡了挺大的力氣,雙手間的金芒不斷的擴散,然後匯聚在了此時還漂浮在空中的地標之內。
頃刻間,周圍環境的壓力驟然升起,凡羣等人都不得不抽出真氣才能穩住陣腳,接着,突然天空中一道無聲的閃電劃過,隨即一個圓盤大的漩渦,就陡然的出現在了空中。漩渦不時的涌動着,似藏納着萬千星辰一般,其力量不敢違抗。
這時雙手還在不停擴散着金芒支撐漩渦的齊亢,轉身看着凡羣等人,冷聲說道:“快,每個人都進去這時空扭轉陣法裡面,遲了可就沒時間了。對了,老頭,你帶着凡川一同進去,切記,護好他的軀體。”
被齊亢稱爲了老頭的凡羣真人左右瞧了一眼,隨即對着齊亢躬身施了一禮,溫聲說道:“多謝仙尊施法。”
話音落下,凡羣即刻身體騰空,雙手環抱住了漂浮在空中的凡川,一瞬間沒入了漩渦之內。
此時在場的神源門其他修真弟子,個個也都不含糊,接連着騰空沒入了漩渦之內。
等到所有的神源門修真弟子都已消失在了漩渦之內後,仙人齊亢也不作停留,雙手逐漸的收回金芒,在漩渦臨要消失的前一秒,身體陡然騰空,快速的沒入了漩渦之內。
等到齊亢也消失不見後,這時清雨閣上空已經恢復了正常,風輕雲淡,之前周圍環境的壓力也都消失不見了,天空中的那個漩渦,更是在齊亢進去之後,也跟着消失不見。
一切迴歸原樣,獨留下了一羣清雨閣的修真者在唏噓不已,其中就有棋老,以及今寒和畫憶。
這時候的棋老,正在捋着自己的長長鬍須,自言自語的說道:“凡川少俠的造化真是不小啊,仙人和凡羣真人都在爭他,看來此人日後定是步步高昇,一覽衆山小啊!”
棋老話音落下,一旁的畫憶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微微的閉上了雙眼,小聲說道:“願凡川哥哥一切都好……”
畫憶身旁的今寒以爲畫憶在跟自己說話,於是目光放在了漩渦剛剛出現的位置,同樣感嘆道:“是啊,願凡川兄弟一切都好啊!”
幾聲感嘆,幾聲祝願,幾聲憔悴,幾聲淚滴,而此時隻身躲在清雨閣主殿內室裡的南雅錦,已在不知不覺的掉下了多年未涌出過的眼淚,淚水總能沾溼了無風自動的紅帳,整個香味撲鼻的內室裡,竟多了一份鹹鹹的淚水味道。
凡川等人離開了沒一會兒,此時在清雨閣的後山之上,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道長,正手持着一把破爛的拂塵,站立於山風之中,道長的道袍似乎也很髒,補丁毫無縫隙的打滿了一件本身就不鮮麗的道袍,自凡川等人消失於清雨閣之後,這位道長就在自言自語個不停,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如若凡川也站在這山頂之上,定能聽到道長說的話,譬如:“凡川,老道這就跟隨你而去……”
“凡川,老道一直都在關注着你,你可要時刻置身自保啊……”
再如若凡川能看到這位道長的面孔,那麼凡川一定能識得,這位道長正是與凡川偶遇過很多次的徐璣道長。
視線再挪移到距離清雨閣有一段距離的天湛城,此時在天湛城的一間客棧裡,有一男兩女正在憂心忡忡的相互交談着,這三人的臉色都很蒼白,而且這三人給人的感覺很輕,似那種漂浮於天空之中的感覺,這三人正是之前與凡川約定好,在此等候凡川的男君和迎湘,以及女眉三位妖靈。
首先出聲的是面貌清新,溫柔可愛的迎湘,只見迎湘滿目惆悵的出聲說道:“你們說凡川少俠何時才能回來?他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我們要不要去找他?”
聽到迎湘的疑問,身姿妖嬈,表情嫵媚的女眉則立即出聲迴應道:“凡川少俠的修爲怎是我們可比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凡川少俠他出了什麼事兒,咱們去找他又能有什麼作爲?還不夠給他添累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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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女眉的話,站在一旁的男君同意的點了點頭,出聲說道:“女眉說的不錯,湘兒,你也彆着急,我們還是安心再等等吧,說不定凡川少俠是因爲什麼棘手的事情而耽誤了呢,你也別老是往壞的方面想,以我的感覺,我感覺凡川少俠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不然我們三個早已經沒命了,你說是吧?”
迎湘木訥的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失落的出聲說道:“但願如此吧……”
話音落下,只見迎湘一個人走向了客棧的窗戶處,接着迎湘伸手打開了木窗,視線緩慢的看向了城外,也正是凡川之前離開時的方向。
從迎湘的目光裡,能輕易的看到,她在癡癡的等待,她在無聲的靜候,她在擔憂的想念。
極光掠過,風沙雷電,天地間最恐怖的力量,莫過於自然之力,任憑你有多高的修爲境界,想要與天地爭個上下,那只是會自取滅亡,包括仙人也不行,就像這時的仙人齊亢,本來仙人所操控的時空扭曲陣法只限於仙人加快行程之用,可此時的齊亢卻變本加厲的帶上了這麼多的修真者,其間的壓力和難度,那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過,爲了早日能見到絕殃,仙人齊亢對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似乎看淡了許多。
而凡川,卻在暈闕的狀態下,真真實實的體驗了一把仙術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