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離湮兄,你開什麼玩笑呢!”凡川震驚的後退兩步,倚在了北語的肩邊。
離湮魔尊反倒是極其真誠且嚴肅的繼續出聲道:“凡川兄,我沒有開玩笑,你完全有這個能力擔任此職,請不要拒絕我……”
“可是……”
“別可是了,凡川兄,你爲魔界做出了那麼多的貢獻,僅僅只是一座城池,我都還在思量微薄!”
離湮魔尊似乎認定了想讓凡川做起煙都的城主。
凡川再三爲難,此時,一旁靜默不語的長槐族長突然跳將了出來,對着凡川率先一個深深鞠躬,隨後便苦口婆心的勸慰起來,其意和離湮魔尊不差半毫。
凡川聽的耳朵都起了繭子,連忙揮手叫停。
“族長,離湮兄,你們稍等一下……”
凡川兩句推辭之後,便牽住了北語的小手,轉身走向了一旁了的樹叢,有意避開離湮魔尊等人的耳語。
等站定之後,凡川還未開口,北語便搶先了出聲道:“怎麼?你想要問我的意見嗎?”
凡川楞了一下,果然,聰明的女人很可怕,不過當下不是驚歎北語聰慧的時間,凡川匆忙的點了點頭,等待着北語接下來的話。
北語笑了笑,對着凡川伸出了兩根手指,出聲道:“兩個字:制衡!”
“制衡?什麼意思?具體所指什麼?”凡川一陣不解。
北語則細心解釋道:“我想離湮魔尊這麼做,實則是想要利用你的身份,前來制衡魔界和妖界,因爲我和你的關係,還有你自身讓人驚悚的身份,所以,你做了煙都的城主之後,妖界便是再有膽量,也不敢輕易冒犯。”
“你是說……我是顆棋子?”凡川半信半疑道。
北語搖了搖頭,出聲道:“不,不算是棋子,只能說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對於北語的話,凡川始終有些不願詳細,畢竟自接觸過離湮魔尊之後,凡川對離湮魔尊的印象並沒有多壞,反而讓凡川感覺到離湮魔尊的平易近人和樂於助人。
“那我要怎麼辦?做還是不做?”凡川無奈道。
北語瞪大了眼睛,出聲道:“當然要做啊!白白送給你一座城,你幹嘛不要?再說了,你不是也希望妖魔兩界常年和平共處嗎?”
北語這番話說中了凡川的心,凡川笑了笑,身子前伸,輕輕的吻在了北語的額頭上,隨後便再次牽住北語的小手,轉身向着離湮魔尊走來。
對於此時早已對人情世故看淡了的凡川來說,即使是接受,也不能接受的那麼利索,需要的是含蓄。這乃是爲人處世中最基本的規則。
走近之後,凡川先是對着離湮魔尊點了點頭,接着出聲道:“離湮兄,實不相瞞,我真的需要離開此處,前往東固星球,這城主一職,我……”
“哈哈,我就知道凡川兄會爲此考慮!”離湮魔尊卻放聲大笑了起來,接着揮了揮手出聲道:“凡川兄,你完全不需有此擔憂,你一天是煙都的主人,那永遠都便是,即使你不在,你的身份也不會動搖半分。”
“呃,是這樣啊……”凡川故作沉思了一番,接着只好點了點頭。
“哈哈!好好好!恭喜凡川兄成爲了煙都的新主人!”離湮魔尊再次放聲大笑起來,之前療傷所負之傷好像已完全忘卻腦後。
這時,包括長槐族長在內,幾百名之多的魔人居民也開始歡呼了起來,一時間,遙遠的魔界最北方,不再顯得那麼荒涼,反倒成了魔界中最爲吸引人的樂土。
一番寒暄和歡聲笑語之後,身軀依舊佝僂的長槐族長又出聲道:“恩人城主,既然您已做了煙都的主人,那您……”
“族長,趕緊打住!”凡川擺了擺手,繼續出聲道:“族長,你這稱呼能不能改一改?直接叫我凡川就好了,還什麼恩人城主的,多繁瑣……”
長槐族長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迴應道:“啊?這個……老朽該如何……”
一旁的離湮魔尊突然出聲笑道:“不如你們就稱凡川兄爲凡城主好了。”
“恩恩,這個好,那老朽全聽魔尊大人的!”長槐族長轉過身又對着凡川出聲道:“凡城主,您看,你是不是要更改煙都的名字?或者說有什麼特別要求的?”
“這個……”凡川思索了一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畢竟自己對魔界的瞭解甚少,不過煙都這個名字,在凡川的心裡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
只見凡川轉身四周看了看,深呼吸了一口,出聲道:“既然此時的煙都煥然一新,我們不如就稱之爲新煙都吧?”
“新煙都?”長槐族長的思索僅僅三秒鐘,接着便是雙手互拍了起來,興奮道:“好好好,那就依凡城主的意思,新煙都!”
“好好好!新煙都!”幾百名魔人居民也跟着起鬨了起來。
見此景,凡川是一陣的汗顏,因爲凡川知道,不管自己說出什麼樣的名字,想必都會得到這樣的畫面。
世事見多了,便也釋然了。
凡川假裝出一副很欣慰的樣子,等到人羣聲漸小,凡川刻意的擺了擺手,出聲道:“多謝大家的好意,願我們的新煙都會越來越好!”
“好好好!”
“新煙都越來越好!”
又是同樣的一陣歡呼聲,足足持續了一刻鐘,直至長槐族長的刻意制止,大家這才降低了喊聲,隨着長槐族長的指示,各自散去。
看着逐漸分散的魔人居民,凡川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神色凝重的轉身看向了離湮魔尊,真誠的出聲道:“離湮兄,既然事已至此,我想,我也該啓程了。”
“啊?凡川兄難道這麼着急嗎?晚走幾天不行嗎?”離湮魔尊雖表現出一副驚訝狀,但在這種驚訝狀裡漏點百出,有些虛假。
凡川沒意揭穿這些,畢竟說到底,對於離湮,只是匆匆過客,談起兄弟情義,說的只是有些忙太過於官方了。
不過別人既然演起來了,凡川也不好直接回避。
“是的,離湮兄,私事迫在眉睫,不能再逗留了。”凡川如實的出聲道。
離湮魔尊沉思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出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求了,只是……只是……”
“恩?只是什麼?”凡川不解的出聲問道。
離湮魔尊不好意思的出聲道:“只是那照月神弓,本是凡川兄的戰利品,如今……”
凡川笑了笑,出聲打斷道:“離湮兄說的哪裡話,不用亂想,我是不會覬覦你的照月神弓的,那神弓本來就是你的,還給你這是自然,物歸原主嘛!”
“哈哈,如此便多謝凡川兄了!”離湮魔尊頓時笑聲大作。
凡川沒有察覺到離湮魔尊的細微表情,但站在凡川一旁的北語卻像是想到了什麼,輕微的搖了搖頭,卻又輕微的點了點頭。
隨後,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和挽留,特別是長槐族長,對凡川更是發自內心的不捨,不過這終究是擋不住凡川的去意。
最後的道別落幕,凡川擡頭看了看新煙都的天空,遍是唏噓和感傷,也許是對那份瘡痍還有些許留戀,又或許是對曾經的烽火連天以及屍躺遍野的牴觸,總之在這一刻,凡川不願多想,只願離開。
“北語,我們走吧?”
“好的。”
隨之,凡川和北語確定了前往東固星球的路線,從此處的新煙都出發,只是路程會偏遠一些,但是若要繞回原路的話,還需回到妖界,那樣太過於麻煩,所以兩人決定,就此出發。
“離湮兄,再回了。”
凡川對着離湮魔尊再次告別,隨後便陪同北語轉身,一個閃身而過,空氣中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唰”響聲,兩人的身影則消失在了新煙都內。
等凡川和北語兩人走後,離湮魔尊目視着遠方的天空,英俊的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來了一絲笑意。接着隨着一道怪異的白芒閃現,只見離湮魔尊身上的傷痕竟在一瞬間盡數消失,且在傷痕消失之後,神奇的照月神弓便再次出現在了離湮魔尊的身旁。
時光飛馳,諸事變化萬千,凡川和北語僅僅一個閃身挪移,便已脫離了魔界的領地。
直至兩人閃現出身的時候,便已來到了魔界的東北方向,雖已遠離了魔界的領地,可是距離東固星球還很遠很遠,此時兩人正在新煙都北方那條大河的下游岸邊,由此可見,這條大河可謂是長之又長,不過此時下游的水位已經很低很低,幾乎算不上水位了,稱之爲山溪還差不多。
凡川牽着北語的小手,走近了山溪水旁,輕身蹲下,伸手捧起了溪水灑在了臉上,頓時神清氣爽。
此時北語跟在凡川的身後走近,出聲道:“凡川,你有沒有發覺離湮魔尊有些不對勁?”
“什麼?”凡川立即站起了身,接着出聲道:“不對勁?哪裡?你是說他讓我做新煙都城主,爲了制衡妖魔兩界一事嗎?”
北語搖了搖頭,出聲迴應道:“不是,我說的是他在最後和我們臨告別的時候,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凡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北語的小腦袋,出聲道:“北語啊北語,你就是因爲太聰明瞭,瞎想了吧?人家離湮魔尊不僅救了你我二人的性命,還送給我了一座城,這有哪裡不對勁呢?”
北語反倒是眉頭越來越緊鎖了起來,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出聲道:“不不不,凡川,你……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這樣試想一下,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和離湮魔尊的相遇,到後來他使用照月神弓救我們,這一切太順利了嗎?”
“順利?難道順利不好嗎?”看着北語認真的樣子,凡川也沉思了下來。
北語繼續搖着頭出聲道:“不對不對,一切太順利的話,其中必定有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