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仙駭然,不知其情,隨目光遊動,轉移到了凡川的身上,似乎想要從凡川這裡得到答案。
凡川看着衆仙,苦笑着出聲道:“來者便是拯救我們的人,也正是先前兩宮戰爭解救我們的人,神,神人……”
“什……什麼?少君,你是說,這……這是神人?”瓊姬驚恐道。
隨着瓊姬的問話聲落地,言慕岸也顯現出來了極度的震驚,喃喃自語道:“神?果真是傳說中的神?這……這怎麼可能呢?”
蘇卿更是癡癡的望着瑾花的倩影,一時間竟癡迷了起來,更不用提及兩宮裡的男性仙人了,震驚之餘,更多的是不敢相信,總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一般。
隨着霞光的快速渙散,瑾花的身影逐漸接近了地面,而此時的一切,彷彿就像是定格了一樣,空間之內似乎也多了一份安逸,讓人流連忘返,享受其中。
終於在萬衆矚目之下,瑾花的倩影剛好便降落在了凡川的身邊,凡川甚至能夠感受到衆仙目光裡的灼熱,以及震驚之中的驚豔。
只看此時的瑾花倒並不避諱衆仙的目光,反而是自顧自的看了看凡川的殘軀,以及擺在一旁的一雙脫離了本體的雙腿,只見其的眉頭略微皺了起來,緩緩的出聲道:“凡川,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瑾花的聲音如同天籟,本身的唯美之感已然震撼了衆仙,再加之其悅耳的聲音,更是讓這個本來清冷的仙界,多了一分柔美。
凡川苦笑了一番,隨即艱難的回聲道:“我也不想這樣啊……多謝前輩肯前來……”
瑾花微微一笑道:“這沒什麼,畢竟是我欠你的,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使用鳳凰苓,不過看你如今這副樣子,看來倒是我多想了。”
“呃……對……對不起,前輩。”凡川有些不好意思。
瑾花卻抿嘴輕笑道:“無妨,這樣倒也好,你對瑾花城的恩惠,今日我便還與了你,這樣你來,你我也便兩清了。”
凡川有些感嘆,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先前仙界之戰,您已經賜予我恩惠,如今卻……”
“噓……”
只見瑾花輕輕擡起纖長的手指,抵至在綿綿的嘴脣上,接着出聲道:“這些話就別說了,既然我來了,你就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呃,好……咳咳……”沒等凡川複述,卻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一絲鮮血再次從凡川的嘴角溢出。
一旁的言慕岸見狀,連忙制止了凡川,同時看向了瑾花,只不過言慕岸的目光並不敢與瑾花對視,接着出聲道:“您……您好,老夫乃是凡川的師尊,眼下凡川的傷勢過重,不如讓老夫來與您解釋一下,如何?”
瑾花微微皺了皺眉,繼而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言慕岸接着則將白色巨龍的出現,以及後來凡川誤食了龍膽,再到後來黑色巨龍變幻模樣前來襲擊凡川,等等等等的細節,全都複述給了瑾花。
只見瑾花在聽言慕岸複述的同時,不時的皺起眉頭,且有時候還會抿着嘴巴沉思。
當言慕岸複述完畢了之後,瑾花卻好奇的出聲道:“以你所說,這蒲牢和睚眥是來自天河之下?”
“什麼?”言慕岸愣在了原地,隨即疑惑道:“不知您說的什麼蒲牢和睚眥?”
瑾花微微一笑,接着再次伸出纖纖玉手,先是指了指不遠處躺在地面上的白色巨龍,出聲道:“這是蒲牢。”
說完,瑾花又指了指頭頂上方的黑色巨龍,繼續出聲道:“這是睚眥。”
言慕岸恍然大悟道:“啊,原來是這樣,是啊,這蒲……蒲牢和那什麼睚眥,便是從天河之水之下出現,當時天河之水沸騰不已,衆仙恐慌,皆看的清清楚楚,衆仙皆可以作證。”
言慕岸的話音剛落,其身後的多位仙人便踊躍的發言道:“對對對,我們可以作證,這白色的龍便是從天河水底出現的!”
瑾花點了點頭,想了想,繼而掃了一眼衆仙,接着出聲道:“恩,這蒲牢和睚眥本是神界之神獸,不曾想卻出現於此,倒是有趣。”
“有趣?大神吶,這哪裡是有趣,我們仙人可是被這條怪龍給害慘了!”衆仙不停的抱怨道。
“是啊!是啊!大神,您可要救救我們啊!除掉這怪龍!幫我們少君報仇!”東宮衆仙附聲道。
“噓……”
瑾花再一次將纖纖玉指搭在了自己的脣邊,示意衆仙安靜。
待衆仙安靜之後,只見瑾花抿了抿嘴,接着看向了凡川,繼而出聲道:“凡川,你吃了蒲牢的龍膽?”
凡川尷尬的點頭道:“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瑾花滿意的笑了笑道:“很好,這沒有什麼,你應該感謝你自己吃了蒲牢的龍膽,不然,恐怕你早已灰飛煙滅了。”
“呃?前輩,此話怎講?咳咳……”凡川疑惑道。
瑾花依舊微笑道:“還用怎麼講?神界之神獸的膽囊被仙人吃去,定然多多益善咯!只不過說起來,你的造化真的挺好,你也應該感謝睚眥咬斷了你的雙腿。”
“啊?前輩怎麼越說,我越糊塗了呢?”凡川不解。
瑾花微微仰頭道:“蒲牢的龍膽豈是你一介仙人可以消化的了的呢?所以呢,在你還未走火入魔之時,睚眥剛好廢掉了你的雙腿,同時,也廢掉了龍膽的反噬之力,這才保你性命無憂。”
“原來是這樣,多……多些前輩指點迷津。”凡川有些不知所以。
瑾花卻“噗嗤”的笑出了聲,那笑聲如同山林裡最柔和的風聲,如同山澗裡最安逸的水聲,如同天空中最清脆的鳥鳴,接着只聽瑾花道:“這哪裡算是什麼指點迷津呢?好了,不說了,待我先去降服睚眥。”
話音落,在衆仙的好奇和震撼之下,只見瑾花突然飄動身體,如同隨風的紅葉一般,幻化成了一道道彩霞,向着睚眥的八個頭顱飛逝而去。
很快,瑾花所幻化的霞光瞬間消隱,從而替代了其的倩影,正飄蕩在睚眥的八個頭顱之前,晃晃悠悠的,好像是在對着睚眥說話。
而此刻的睚眥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不停的晃動着身體,似乎像是在掙扎,卻不知爲何,始終無法挪移出一分一毫,只能任由瑾花隨意欣賞。
片刻之後,也不知瑾花說了些什麼,只見睚眥的身軀竟在快速的變小,隨着瑾花的再次降落,很快,睚眥的身軀竟已變成了如同人的胳膊一般粗細和大小,不僅沒了一絲一毫的震懾之力,反倒看起來煞是可愛。
瑾花再次降落在了地面之上,此刻雲開日出,萬里晴空,一切都已恢復到了先前的模樣,只不過東宮裡的那些廢墟還在時時證明,先前睚眥的毀壞依然無法抹去。
而最爲嚴重和揪心的,莫屬凡川的雙腿了,由於天色已然晴朗,在這種視線毫無受阻的情況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凡川的腰部之下,已然空空無一物,而那斷裂之處,還暴露着森森白骨,鮮血卻是早已凝固,然而遍地的血跡似乎在時刻證明着,那些鮮血已然浸溼了東宮的大地。
瑾花在收服了睚眥之後,在衆仙的好奇和震驚之下,只見瑾花很從容的便將睚眥放進了一個繡花的布袋中,接着布袋便又在瑾花的手中消失不見了,至於睚眥去了哪裡,布袋去了哪裡,他人便是不知情了。
沒等凡川問出自己的疑惑,以及衆仙的疑惑,這時,瑾花卻自顧自的再次走到了凡川的身邊,接着竟然蹲身下來,近距離的看着凡川。
凡川再一次嗅到了那股天然的清香味道,由於距離很近,凡川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已然不受控制,倒不是說對瑾花的過分愛慕,只不過由於實力的懸殊,以及仙和神之分,僅憑這一點,便足以讓凡川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話說回來,瑾花的美貌,卻是整個仙界裡都難以匹敵。
“怎麼樣?還疼嗎?”瑾花看了一眼凡川斷裂的雙腿處,柔和的出聲道。
凡川深呼吸了一口,淡淡的出聲道:“不……不疼了吧。”
“不疼?怎麼會呢?我看着都疼,你就別逞強了。”瑾花反倒隨意的聊道。
凡川只能尷尬的苦笑了一番,一時間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對於自己的雙腿斷裂一事,凡川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看透,然而但凡是個正常人,誰也不願接受這種懲罰,何況凡川自認自己還有諸多未來沒有完成,發自內心的說,凡川不希望自己是這樣。
而瑾花似乎看透了凡川的心思,於是便再次出聲問道:“怎麼?疼嗎?”
凡川只好點了點頭道:“疼……”
“那就好。”瑾花傾城的微微一笑道:“剛剛睚眥跟我說了,它想要殺你,就是因爲你吃了蒲牢的龍膽,害死了蒲牢,所以睚眥纔想找你報仇,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嗎?”
凡川再次苦笑道:“前輩,不瞞您說,當時在蒲牢的腹中,我已然渾不知覺,空氣也已耗盡,摘食龍膽,實在是迫不得已,至於害死了蒲牢,我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將龍膽還回,讓蒲牢活過來……”
瑾花笑了笑道:“好了,逗你的,活過來是不可能的了,你吃食了龍膽,也已然不能取回,我想,這都是天命所定,若睚眥和蒲牢沒有逃離神界去往冥界,也不會遭此一劫,這都是命數,由不得誰對誰錯。”
“逃離神界去往冥界?前輩,難道……難道真的有冥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