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勝者是梵瘋!”當裁判宣判聲響起,周圍的人羣沸騰了。
張瑜泗的老眼中也忍不住的浮現出淚光,這麼多年了,他的弟子從來沒有在盛會上得過冠軍,而梵瘋卻爲他取得了勝利,更爲關鍵的是,那白鐵心的野心也宣告失敗,幽魂族又可以重新恢復安寧了。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梵瘋看了遠處和白鐵心站在一起的白昀飛,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走了下去,飛起身體,越過擁擠和吵鬧的人潮,消失在夜幕中。
此時在廣場上,人還未散,所有人都在討論着剛纔的戰鬥,討論着梵瘋這個人。他手中有族長傳承的夜行旗,所有人都已將他當成下一屆的幽魂族族長。
梵瘋在一片喧囂中回到了張氏派系的大院中,此時人還都沒有回來,院落極爲安靜,他穿過跨院,來到弟子們居住的房間,徑直走入其中一個房間,見那牀上有一個人正半躺着看着自己。
“你回來了。”張彤平靜道,他的傷勢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梵瘋點點頭。
“你贏了。”張彤道。
“你怎麼知道?”梵瘋問道。
“我就知道你會贏,你這個人天生就是贏家。”說着張彤哈哈大笑起來,他猛地一笑,胸口的傷口又有崩裂的跡象,疼的他眉頭一皺。
“你好好休息吧,可惜的是,我沒能殺死那白昀飛。”梵瘋略有遺憾道。
張彤說道:“白昀飛是幽魂族內難得一見的天才,你沒殺死他,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對幽魂族反而是一件幸事。”
梵瘋不做回答,轉過身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說着他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果然很厲害。”張彤癡癡的看着梵瘋離去的地方,喃喃道。
當這項盛會結束之後,梵瘋突然感覺到有些厭煩了,他已經想要離開這幽魂族了,尤其是最近不斷響起的讓他成爲族長的呼聲,讓他很是厭煩。而張瑜泗和幾位長老則順水推舟,將梵瘋捧得極高,現在他已經成爲了整個鎮魂城中最爲著名的人,公認的幽魂族年輕一輩中的最強者。
“你來了。”梵瘋轉過身,便看到了張瑜泗的身影,他正站在屋門口,剛走了進來。
“我和其餘的幾位長老商議過了,準備將你選爲幽魂族的下一任族長。”
“哦?”梵瘋問道,“這一任族長不是還在麼,怎麼這麼急着選舉。”
張瑜泗嘆了口氣道:“他早已經離開幽魂族多年了,從未回來過,況且,他將自己的夜行旗交給你,就已經意味着推舉你爲下一任的族長了,這是幽魂族無數年來傳承下的規矩。”
梵瘋站在那裡,不動聲色的看着張瑜泗道:“選舉我成爲幽魂族族長?”
張瑜泗避過他的目光道:“我承認,我最開始的確對你有偏見,而且還想要殺了你,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雖然你不是真正的幽魂族人,但你卻具備幽魂族人所有的一切,所以,即使你成爲族長也無可厚非。”
梵瘋哈哈一笑道:“得了吧,我已經說過了,我對這幽魂族族長沒有一點興趣,你想讓我成爲族長,無非是因爲我現在呼聲很高,你想要利用我來壓制那白鐵心,等到慢慢穩定下來之後,就會在暗中將我轟下臺來,對麼?”
張瑜泗不說話了,這些話梵瘋以前曾跟他說過一遍,現在再說一次,他依然沒有什麼可以辯解的。
“你可以留下來的,幽魂族不會虧待你。”
梵瘋搖搖頭,看着張瑜泗笑道:“這幽魂族偏居一隅,在這鎮魂城裡,我覺得無比的壓抑,如果我成爲族長的話,第一件事就是讓幽魂族人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同意麼?”他笑嘻嘻的看着張瑜泗。
張瑜泗臉色黑了下來,他顯然不會贊同這樣的做法。
“所以說,你最好還是不要讓我成爲這個族長,要知道,我可是比白鐵心還要激進的人。”
張瑜泗這次是徹底的沒話可說了,他癱倒在椅子上面,看着梵瘋,又想生氣又想笑,這個年輕人,實在是讓他這個活了多少年的老人都無可奈何。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了,你若是想離開,就離開吧。”
梵瘋反問道:“那我離開之後,你又拿什麼對付那白鐵心?”
張瑜泗一攤手道:“經過這次白昀飛的失敗,鎮魂城中已經都知道他敗在了你的手上,族人是不會選擇一個失敗者成爲族長的,所以我暫時是不用擔心了,若是他想要捲土重來,也只有等到三年後了,等到三年後,我就又有了充足的時間來應對了。”
“原來是這樣。”梵瘋道,“那麼,我現在就要離開了。”
張瑜泗一驚,道:“現在就要離開?”梵瘋點點頭道:“說實話,這幽魂族現在實在太壓抑了,在這城市中我感覺不到一點快樂,現在我要離開這裡了,只有外面的空氣呼吸着,才讓我感覺到舒服。”說着梵瘋抖抖自己的肩膀,朝屋外走去。
“很感謝你當時沒有殺了我。”梵瘋轉過頭對張瑜泗笑道。
“慢着。”張瑜泗突然開口道。
梵瘋一轉身道:“怎麼了?”
張瑜泗緩緩道:“說實在的,我挺感謝你的,你不僅僅救了亞楠兩次,還替我完成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如今你就要走了,我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送給你的,不如就將這個交給你吧。”說着張瑜泗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梵瘋拿眼一看,是一個小冊子,他接過來,只見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五芒秘術,百鬼夜行。
“這不是……”梵瘋話還沒出口,張瑜泗就接着道:“這正是那天白昀飛所使用的招數,乃是幽魂族的秘術,只有長老一輩的纔可以學習,但極少有人練成,這麼多年以來,除了歷代族長之外,也就區區五個人練成了此術,而那白昀飛是除了族長之外的第六個人。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也算是對你的感謝了。”
梵瘋道:“這招很厲害麼,我只是一招便破解了啊。”他說的沒錯,自己只是揮動了一下夜行旗,就把那些惡鬼全都收服了。
張瑜泗聽到此話,頓時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道:“不得不說,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你手中的夜行旗,天生剋制白昀飛手裡的夜行旗,而且他的五芒秘術修煉的並不到家,在他的夜行旗中只有區區四十多隻惡鬼,所以自然被你瞬間破解,但若是這招對上沒有夜行旗的人,或是夜行旗的等級沒有他高的人,那就可以說是百戰百勝的一招,同境界內絕對沒有人能夠敵得過他。”
張瑜泗接着道:“你可知道,當年幽魂族的始祖就是使用你手中的這柄夜行旗,使用百鬼夜行秘術,直接召喚出上萬只惡鬼,那是怎樣壯觀的場面,橫掃地獄無人敢阻攔,那個時候,纔是幽魂族真正輝煌的年代。”
梵瘋凝視着手中的冊子,將它收了起來,隨即拱手道謝。
“我走了。”說罷梵瘋就轉過身去,離開了這處院子。
“他走了。”此時張彤和張亞楠也進入了屋子,看着張瑜泗。
張瑜泗點了點頭:“這個人太厲害了,無論是在實力還是在心機上,都恐怖的讓人膽顫,這樣的人,絕對不會侷限於一個小小的幽魂族,他還有更爲廣闊的空間。”
“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將幽魂族內的一切整頓好,等待着下一個三年的到來。”張瑜泗振作了精神,看着自己兩個疼愛的徒弟說道。
此時梵瘋已經站在了鎮魂城那處石碑前,他將手緩緩的放了上去,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再隱藏自己的實力了,他的手剛一放上去,頓時藍色的光芒四起,那光芒越是濃郁,就代表這個人的實力越強,頓時石碑前完全被藍色所籠罩,一個傳送門出現,他一步踏了進去。
等到梵瘋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身在魂嶺上了,面前依然是那古樸的石碑,石碑旁邊的傳送門已經消失不見了。
“如果有一天我能夠再次回來,我一定會把幽魂族帶出這個窮山僻壤!”梵瘋在心中暗暗下決心。別看他在張瑜泗面前那麼說,其實他對這幽魂族還是有些感情的,若不是幽魂族的功法,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現在準備去哪裡?”他一邊行走,萬獸欄裡的陳寧問道。
“當然還是咱們的老目的,尋找魂玉碎片。”梵瘋興沖沖道:“我現在已經達到了城主的境界,若是再有人想要殺我,就絕對不那麼簡單了,就算在獄主的手下,我也可以逃命了!”
陳寧瞟了他兩眼,不屑道:“你還說呢,爲了到達城主境,在大荒的後一個月裡,竟然又讓我給你煉製丹藥,最後足足煉製了五百顆丹藥,而你竟然把他們全都吃了!”陳寧面帶惋惜道:“這麼多丹藥,完全可以儲存起來,開創一個小的門派都夠用了。
梵瘋苦笑道:“就這樣還差點失敗了,若不是最後汲取了魂玉中的能量,我或許還是突破不到城主境。”
“是啊。”陳寧嘆了一聲道:“若不是你吸收了那麼多的丹藥,你也不會一到城主境就有如此強悍的力量,連那城主境巔峰的鬼王都被你一拳轟飛。”
兩個人正在交談之時,陳寧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梵瘋疑惑道。
“我能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你。”梵瘋笑道:“不會有是那骷髏王一類的東西吧。”
“不,”陳寧道:‘是幾個人。”
“是白鐵心他們?”
“對。”
梵瘋一笑,“沒想到他們還真的跟來了,喂,你對陣法的研究怎麼樣?”梵瘋問陳寧。
陳寧掐着手指頭算了半天,似是在數着什麼,“如果算上不太精通的,大概會一千多種,你想要那種陣法?”
梵瘋頓時一驚,這陳寧究竟是什麼人,怎麼如此厲害,竟然會如此多的陣法,但他還是盼望這陳寧不是在吹牛皮。
“那你就用較爲厲害的一種,但又殺不死他們的陣法,將他們困在魂嶺幾個月,能做到麼?”梵瘋並不想殺他們幾個人,畢竟這些人都是幽魂族族人,幽魂族本來就人口稀少,若是自己再殺幾個強者,那幽魂族就徹底無法崛起了。雖然那白鐵心和白昀飛處處和他爲敵,但畢竟雙方都是爲了族長之位,那白鐵心從某種方面來說也是爲了幽魂族着想。
“讓他們在這裡吃一些苦頭吧。”梵瘋笑道。
“好的,自從當年誅殺那些貴族之後,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布過大陣了,不過,這大陣的陣法由我來說,佈置這種事情卻要交給你,你知道現在我的身體還沒恢復,若是強行佈置的話,恐怕修爲會直接停滯不前。”
梵瘋知道這陳寧現在只是和自己一樣處在城主境,甚至還沒有自己強,但是他懂得卻比自己多太多了。
後面的人還沒有追過來,兩個人就趁着這段空隙,在魂嶺中來回的穿梭。
片刻之後,梵瘋自此出現,他已經氣喘吁吁了,身體內的能量直接被消耗了三分之二,佈置的這座大陣叫做轟雷陣,雖然名字俗了一些,但是聽陳寧的說法,威力卻是沒的說,能把城主境的強者都劈的半死。
“佈置大陣實在是太耗費能量了,若是我們再佈置的大一些,恐怕連自己都要搭進去了。”梵瘋擦汗道。
“你以爲呢,你以爲這些大陣的能量從哪來的,他們是的能量全都源自你自己的身體,但是他們能夠將你注入的能量呈十倍甚至百倍的放大,這就是陣法的奧妙之處。”
梵瘋和陳寧兩人找到了一處地方靜靜的等了起來,等待那些人的到來。
果然,沒一會黑暗的夜空中就出現幾道人影。梵瘋定睛觀瞧,這幾個人他熟悉的很,一個是白鐵心,另外一個則是白昀飛,在他們兩個身後還跟着一個,這人是張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