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梵瘋正站在那裡,朝着這林光之不停的笑。林光之回想剛纔的每一個細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中了這人的招。當他奪過被寒冰結界凍住的雙環時,自己還洋洋得意,現在才知道,這人竟然將寒冰之氣隱藏在了雙環裡,讓自己沒有注意,在毫無發覺的情況下,被寒冰之氣侵入到了身體之上。
“我以爲我搶回了鐵環,誰知反而中了這人的招!”林光之在心中直恨,自己一不小心就中了這人的道道。
可是現在無論怎麼都掙扎不開,這淡青色的寒冰之氣就像是枷鎖一般,讓自己絲毫動彈不得。而且從其中傳來的那股冰冷的寒意,似乎要將自己全身的靈氣全都封鎖住,如今自己竟然連掙扎的力量都沒有了。
梵瘋笑着走到林光之面前,拿着無精打采的眼神看着他的身體,林光之雙眼之中充滿了驚恐,現在自己就像是羔羊一般,任人宰割,現在自己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如果這人對自己下死手……
梵瘋嘻嘻一笑,飛起一腳,直接踢在了林光之的胸膛之上,林光之胸膛上的寒冰之氣頓時被梵風踢的層層碎裂開來,就如同破碎的湖面一般,泛起層層波紋。隨着林光之身上的寒冰層層碎裂,他的身體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噗通!”一聲巨響,林光之直接飛到了臺外,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捂住胸口不斷的翻滾,可見這一腳有多麼的重。只此一腳,林光之就沒有了再站起來的能力,至少現在是站不起來了。
這時直接有人來將林光之擡了下去,這是林光之的幾個師弟,同出混沌道人一脈,這幾個人看起來年齡不大,但雙眼之中明顯充滿了怨恨,看着梵瘋惡狠狠道:“你等着,這件事不會算了。”
混沌道人在禹門內向來強勢,哪裡有人敢去主動得罪他,就算是他門下的弟子,別人動手時也要看幾分面子,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可眼前梵瘋根本就沒有將混沌道人的弟子放在眼裡,直接將這林光之踢下臺,算是狠狠的羞辱了混沌道人一番。
梵瘋一笑,如今的人不識好歹的實在太多,自己已經算是下手十分輕了,在林光之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將他踢落在臺下,沒有將他完全廢去武功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那幾個人擡起林光之就匆匆離去,只剩下了被驚呆的人羣。人羣中傳來一陣驚呼之聲,眼前的景象簡直不可思議,這個邋遢的男子,竟然將混沌道人門下的林光之都擊敗了,甚至那林光之還沒有使用自己的絕招,就被這叫做風的男子打倒在臺下,還獲勝的那麼輕鬆,可見他的實力有多麼的恐怖。
看來一個人的實力並不能用他的相貌來衡量,眼前的這個鬍子邋遢的男子明顯的讓周圍的人羣對他的認識有了極大的改觀。
“他簡直太厲害了。”
“我看是運氣好吧,僥倖贏了那林光之。”
“你看他好像就沒怎麼動,直接一腳就將林光之踢下臺了。”
梵瘋和林光之的交手速度極快,所以衆人在幾乎沒怎麼看清楚的情況下,就只看見林光之飛了出去。
梵瘋慢慢的走下臺,回到比賽的後賽區,待會兒第二輪比賽結束以後,這裡又會進行第三輪的抽籤,所以梵瘋爲了避免麻煩,直接就等在這裡。
這時候小瀾和胖子以及幽幽子也來了,南宮雁也跟在後面,不停的找小瀾說話,可小瀾就是不理他,讓這南宮雁頗爲苦惱。
“祝賀你了,小風。”小瀾看見梵瘋一點事也沒有,頓時眉開眼笑。”
南宮雁一看,臉上頓時幾道黑線:爲啥做人的差距就這麼大,唉。”
“哈哈。”梵瘋直接笑了一聲:“聽說南宮兄也晉級到第三輪了,恭喜啊。”
南宮雁也是抱拳恭喜梵瘋:“同喜,風兄不是也晉級了麼,看這樣子還頗爲的輕鬆,我竟然在比賽前還讓風兄盡全力,真是低估了風兄的實力,慚愧啊。”
“哪裡,南宮兄說的原本就不錯,我雖勝了,看起來好似很輕鬆,實則已經盡全力了。恐怕下一輪若是遇到難纏的對手……”
“哈哈,風兄實在是太謙虛了,我看風兄絕對能夠獲得一個好成績。”
雙方寒暄了一會兒,這時突然過來了一個人,這人面蒙紗布,衆人都看不到她的面龐,但梵瘋卻從那身材上一眼便認了出來。擁有如此魔鬼般身材的女人,不是禹夕還是何人。
只見她走到梵瘋的近前,頓時一陣香氣傳到衆人鼻中,這不是刻意去塗抹的脂粉,而是由人體自然而散發出的體香,傳說百萬人之中才會有一個人擁有這種香味。
“你果然來了。”女子淡淡開口,不冷不熱道。
“恩,我們的性命可是都握在你的手中,不來行麼?”梵瘋直接出言諷刺道。
禹夕明顯一愣,沒想到梵瘋說話竟然這麼直接。
“性命?握在這位女子手中?什麼意思?”南宮雁一眼發出三個問題,此時他已經被眼前的這個女子驚呆了,雖然看不到相貌,但此女子身上隱隱散發的那種超凡脫俗的氣質,在這世間簡直少有人可比。
梵瘋一擺手道:“沒什麼,對了,你來這裡所爲何事?”
“我只是想來提醒你,別因爲僥倖進入了第三輪就沾沾自喜,越往後,你的對手便越強大,你若是掉以輕心了,很可能會直接變成殘廢。”禹夕冷冷的聲音在梵瘋耳邊響起。
“那是自然,連姑娘你的親自出面提醒我了,我自然會小心謹慎。”梵瘋也是一笑,看着面紗下的禹夕。
“爲什麼在人多的地方,你總是喜歡帶着面紗呢,難道怕別人看你不成?”梵瘋走到禹夕身前,頭直接伸到禹夕的側臉胖,若是從側面看,就彷彿兩人在親吻擁抱一般。
“記得,若是你進入不到前四名,我就殺了你。“禹夕直接在梵瘋耳邊低聲道。然後頭也不回,直接轉身離開了。
“禹夕,她是禹夕!“等到禹夕走遠之後,胖子在一旁大叫。
“啊,她竟然就是禹夕!“南宮雁也是無比的吃驚,頓時頓足捶胸,自己竟然錯過了這麼好的一個和禹夕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隨後,南宮雁、胖子和小瀾三個人好像同時想到了什麼一樣,都轉過頭,盯着梵瘋。
梵瘋臉一紅,“你們看我幹嘛?”
“你方纔和那禹夕關係好像很密切似的,你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小瀾冷冷問道。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交易,竟然不讓我們知道。”胖子也道。
“風兄啊風兄,真是看不出來,世人皆是以爲這場比賽的勝者才能夠娶她,沒想到你們兩個早已經勾搭到一起了。”南宮雁在一旁拿着“那種”目光打量着梵瘋。
梵瘋連忙擺手解釋“你們想到哪去了,我們只是合作關係而已。”
“哦?”三個人不約而同發出這樣一聲疑問。
梵瘋趕忙轉過頭去,不再理三個人。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同時,第第二輪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了。許多選手都回到了後賽區前來抽籤。這第三輪的比賽並不在今天舉行,而是定於明天,所以今天抽了籤之後,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準備,明天才是第三輪以及後面比賽的較量。
梵瘋很快抽到了自己的對手,又是某一個道人門下的弟子,梵瘋就納悶了,這禹門裡面怎麼竟是下道人之類的所謂“高人”,有些高人武功並不高,只是長了一張會說話的嘴,便能夠冒充道人,開闢自己的門戶,廣收學徒。當然,梵瘋對自己的對手也不敢小覷,抽完籤以後,他和衆人回到禹夕給自己安排的住的地方,然後一個人在房間中慢慢的調理着自己體內的靈氣,將自己的狀態調整的越來越好。只有擁有一個好的狀態,才能讓自己的實力最大程度的發揮。
假使一個人每天睡眠都很好,每天吃的也好,另外一個人老睡不着覺,連續三天不吃飯,那前者肯定對於後者是穩贏,因爲你連最基本的狀態都沒有,還拿什麼去跟別人打架。
梵瘋深知,到這個時候實力的比拼在其次,更多的是看誰的心裡承受能力更強,說的通俗一點就是,看誰在捱打之後,能更快的站起來,這就是所謂的韌性。往後更爲艱苦的比賽,比的就是韌性。
就在梵瘋在自己房屋中調理靈氣的同時,在禹門中央一處豪華的宮殿內,幾個人正坐在那裡,似乎是在討論着什麼。
一個壯年男子坐在最中央,身材高大,目光所到之處似乎能將一切都看穿一般,他對着周圍幾個人道:“大家看看這次比賽中有什麼可以值得提拔的人才麼?”
衆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彷彿都在努力回憶看過的比賽。
而後一人道:“這禹序禹凡禹龍三兄弟依然強勢無比,那些人在他們面前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這三個人在我看來,日後前途無量,遲早要進入到決策層中,與我們一同做事。”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他似乎也對這三兄弟的表現十分滿意,畢竟那三大統領的名號可不是叫出來的,如果他沒沒喲這麼強的實力,恐怕三大統領的位置早就被人擠下來了。”
“我看那南宮家的南宮雁武功也不凡,應該能走得很遠。”一人道。
“南宮家族向來與我禹門交好,但是他們並不滿足於現狀,還想要憑藉禹門在禹州的勢力,更上一個臺階,所以就派來了那南宮雁來參賽,想要娶禹夕爲妻。”
“南宮家的老祖宗和秋一楓君主交好,所以我們也沒什麼話說。”一人道。
說完這些,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不說話。
“沒有了麼?”坐在最中央的那中年男子緩緩道。
此時有一位老者顯然沉默了很久,他突然擡頭道:“我今天看到了一場比賽,實在讓我記憶猶新,正是那混沌道人的弟子林光之和一個叫做“風”的人對決。此人大智若愚,深藏不漏,外表雖然無比的愚笨,實則武功恐怖。”
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我也發現了此人,但從前並未在禹門之中見過他,你們可是知道爲何?”
“我特意觀察了此人,發覺禹夕小姐竟然與他也相識,在他晉級第三輪的時候,禹夕小姐竟然專門上前與他不知說了些什麼,只是從雙方的行爲來看,關係應該相當密切。至於他的身份,我卻並不知曉,難道是某個高人的閉關弟子?”
“並不知曉,既然來參加這比賽,就應該都是禹門衆人,莫不是他平日裡閉關不出,所以此時才一鳴驚人?”一人道。
那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道:“不,你們之所以看不出他是誰的原因在於,他用了易容術。”
“易容術?”衆人皆有些吃驚,這易容術實在是一門十分偏僻的武功,只有某些散修或者小門派中人才會修煉,一般的名門正派是不屑於修煉這樣的武功的。
“他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改變自己的容貌,難道是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原因?”
“應該是吧,可能是爲了避免一些麻煩,或者是他有什麼原因不想以本來的面貌示人,所以採取了這樣的辦法。”中年男子眼中若有所思。
衆人又陷入了沉默,久久沒有人說話。
“好了,你們下去吧,明天還有比賽,要盡心去觀察,替我禹門挑出一些人才。”
“是。”下面的衆人說了這麼一聲,紛紛退了下去。
此刻大廳裡只剩下了那中年男子,他坐在中央的椅子之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良久之後,他彷彿自言自語的緩緩道:“莫非,夕兒一直不贊成這次比賽的原因,就是因爲此人,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夕兒……”說着他又陷入了沉思,再不說話。
在禹門中心地帶的另外一處華美的宮殿中,同樣坐着一幫人,這幾個人顯然正在看着什麼,他們的眼前放着一面鏡子,鏡子之中正播放着今天白天比賽時的畫面,此時畫面中倒映出來的正是和林光之戰鬥的梵瘋的身影,只是梵瘋的模樣變成了一個鬍子邋遢的大叔,看着十分愚笨。
此時一個身披銀色鎧甲的男子開口道:“應該就是他。”
“禹龍,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在禹門外侮辱你的人麼?”另外一個男子道,他的身體如同一尊不可侵犯的羅漢一般,正是二統領禹凡。
“是,一開始我也沒有發覺,可當他和林光之戰鬥的時候,從手中凝結出那長劍的瞬間,我才發覺這種氣息有些熟悉,回想那日與他在禹門外的戰鬥,這種靈氣的感覺,因該就是他無疑。看樣子是他用某種方法改變了相貌。”
禹龍又接着道:“真沒想到他也敢來參加這比賽,還刻意改變了容貌,因該就是畏懼我,所以才這麼做。沒想到竟然被我這樣簡單的就發覺了。”
“三弟,你被人打敗了,還有臉說,如果是我的話,就去找到他所住的地方,直接宰了他不就行了。”這禹凡在旁邊不屑道,顯然他的處事方式十分的直接而暴力。
禹龍搖搖頭:“那日裡在禹門外我本來有機會殺死他,可誰知半路禹夕竟然出來阻擋,保全了這人一命。”
“禹夕和他也認識?”
“不知道。”
禹龍搖搖頭,此時牙齒緊咬嘴脣似乎都要咬出血了,禹夕和這男子的熟悉程度,顯然要勝過自己,這讓禹龍極爲的不滿。
緊接着他又道:“此人武功詭異,出招更是防不勝防,當初我便敗在了一時大意之上,若是讓我再一次和他交手,定然能直接取他的首級。”
此時就在宮殿的角落處,一條不爲人知的黑影道:“你若是殺了他,便會直接被取消參賽的資格,難道你不想娶那禹夕爲妻了?”
這麼一說,禹龍頓時愣住了,他一拳砸向旁邊的桌子道:“那好,如果我再和他交手,就直接廢了他的武功,這樣一來他就成了一個廢人,和死沒有什麼區別了。”
禹凡在旁邊道:“三弟,若是你碰不上他而被我碰見了,我就直接替你宰了那個傢伙,反正我對什麼禹夕和禹門的掌門也沒有興趣,只要能殺的痛快,便可以了。”
此時那角落裡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慢慢走了出來,可他渾身被黑影包圍,竟然不能看清楚他的相貌,他走到禹凡和禹龍近前,用近乎喑啞的聲音道:“你們要怎麼鬧,我沒有意見,只是不要破壞了我們的計劃……”說着他的眼神之中散發出一縷幽光。
“是,大哥。”禹凡和禹龍眼中再也沒有了那種驕傲的神色,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兩個人就如孩童一般,眼中充滿了恭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