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喝,鬼帥飛身而起,手中長槍攜着萬千鬼影鋪天蓋地而來,一舉將音浪震開。
鬼帥畢竟修爲強橫,片刻的失神後,便恢復了常態,看見鬼軍茫然頹廢的樣子頓時神色大變,全身黑芒涌動,尊級巔峰的實力瞬間爆發出來,滔天的氣勢四散飄開驚醒了那些陷入琴音的鬼軍。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鬼域軍團面前放肆!”鬼帥冷冷一笑,手中長槍一點,縱身向泠風躍去。
泠風雙目微闔,一道道的音波以海月清輝爲中心,散發出域界一般的領域,將蠢蠢欲動的鬼軍壓制住,白光利刃從琴中激射而出,迎上了鬼帥那劈來的長槍。
鬼帥挑眉冷哼,長槍橫掃,慘烈的槍芒縱橫而出,硬是逼得泠風后退幾步。
汐月暗自心驚不已,本來以泠風帝級巔峰的實力滅殺這些鬼物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但是眼下幾個人身在鬼域,那濃烈的陰煞之氣,時時刻刻都在侵蝕他們的護體靈障,這就需要他們在戰鬥的過程中不斷分出靈力來維持靈障,如此一來,難免處處受制,實力受損。
而反觀那些鬼物,他們源於鬼域,佔了地利的優勢,受到那陰氣之力的滋養,實力比之人間界大有提升,此消彼長,硬是與泠風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砰”地一聲巨響,鬼帥一擊得手,卻沒有乘勝追擊,身形傲立半空,做出一個古怪手勢。
鬼軍得令,一個個悍不畏死地向汐月他們圍攻過來,泠風利眸微眯,那銀白色的音波之力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擴散而來,凜冽的刀氣似脫繮的野馬在鬼軍中肆虐開來,轉瞬就將鬼軍殺的七零八落,慘叫聲不絕於耳。
鬼帥神色不變,長槍一挑襲向泠風胸口,後者指尖微動,強橫的音波之力狠狠地撞在了鬼將的長槍上,耀眼的白光突破那黑色的鬼氣,將四周照的明亮。
鬼帥周身黑芒涌動,顯然尚的不輕,陰森的俊臉扭曲着,冷冽的槍勢衝着泠風呼嘯而去,咬牙切齒地獰笑道:“該死的,居然傷了我的身體,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泠風不以爲意地笑笑,在槍勢襲來的瞬間,整個人化爲靈子四散開來,遁入虛空之中。
鬼將眼底滿是駭然之色,剛想收勢回防,一張白色的大網兜頭罩了下來,銀白色的電芒噼噼啪啪地炸開,不斷侵蝕着鬼帥的護體血芒,鬼將的身子縮成一團,兀自抖動不已,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無視鬼帥的哀鳴,汐月縱身飄落在泠風身前,想到剛纔鬼帥的話,目光中含了幾分擔憂:“你受傷了?”
“怎會?以我帝級巔峰的實力,這等修爲的鬼物怎麼傷得了我。”泠風收了武器,卻是不着痕跡地退後幾步。
眼珠轉了轉,汐月頓時一臉痛苦地俯下身。
泠風神色大變,錯步上前,關切地扶住她,剛想開口,就被汐月反手扣住了手腕。
趁着他怔愣的瞬間,汐月猛地撩開他的衣袖:白色的衣袂下,一道猙獰的傷口橫亙在泠風瑩白如玉的手臂上,那皮肉外翻,污血四溢的模樣,讓她即紅了眼眶。
泠風不在意地扯了扯脣角,作勢就要抽回手臂,卻被汐月死死地拉住不放,只得開口道:“皮外傷而已,不礙事。”
汐月當然不相信他這番說辭,要知道修爲越高,自愈能力就越強,可是眼下這傷口不僅沒有癒合,反而有惡化的趨勢,怎麼可能沒事,勾了勾手指示意渲以過來,後者一臉的凝重之色,半晌纔開口解釋道:“這是黯夜,而且,無解。”
聽到無解兩個字,汐月當即一個踉蹌,臉色慘白地怔在原地。
見到這一幕,剛纔還慘叫連連的鬼帥頓時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有這小白臉陪葬,本帥死而無憾了,哈哈!哈哈哈哈~~~”
眼底殺機驟起,汐月一把提起那鬼帥,強橫的精神力化作細密的刀刃瘋狂地涌了過去,搜魂大法不遺餘力地侵入到鬼帥的腦海中,搜索着化解之法。
鬼帥痛苦地哀嚎着,暗紅的血從七竅中漫了出來,暈染了整個冷峻地臉龐,看起來悽慘無比,汐月絲毫不爲所動,陰沉着臉,不發一言,卻在得到結果的瞬間,驀地變了臉色。
這毒是針對月族血脈而制,只要見血便回天乏術,既不能靠靈力淨化,也不能迫出體外,只能等毒藥發作,爆體而亡。
汐月雙拳攥的死緊,周身紅光若隱若現,隱隱有爆發的趨勢,似乎想到了什麼,渲以臉上的血色霎時褪的乾乾淨淨,剛想開口,就被女子眼底瘋狂的殺意驚的退了半步。
看到渲以欲言又止的模樣,汐月的目光閃了閃,卻是拉過泠風的手腕,猛地俯下身,吻上了那滿是毒血的傷口。
幾個人被她突然的舉動嚇的一怔,一時竟忘了阻止,感受到毒素流入體內,汐月的脣角揚了揚,她想的不錯,此毒不能迫出體外,但是卻可以轉移別人體內,黯夜對月族的血脈有着毀滅的傷害,對其他種族卻構不成威脅,尤其她體內還流淌着被譽爲天宇大陸最強大的種族——冥族的血脈,那煞氣之強,區區毒素根本不在話下。
抹了把嘴角的血,汐月微微闔起眼,頗爲費力地斂去眼底漫上的血色,感受到體內那陰冷的毒素漸漸沉寂,歸於無形,這才放下心來。
睜開眼,渲以正一臉嚴肅地望着她:“殿下,借一步說話。”語氣是難得一見的嚴肅,連向來掛在嘴角的笑意都消失無蹤。
汐月地望着他移出百里開外的背影,若有所思,卻是瞬步追了上去。
擡手佈下七十二道結界,將兩個人的身形與聲音盡數隱藏起來,渲以的聲音在夜色中平添了三分涼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揚了揚眉,汐月目光奇怪地望向他,失笑道:“我做了什麼需要你特意來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