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再次恢復的時候,紅美鈴才意識到不正常的地方,先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隨後在附近範圍內進行一番搜查後,遲鈍的中華少女才懊悔的發現事實。
“糟糕啊,居然跟丟了!”
十六夜咲夜,不見了!
紅美鈴不是巧合才正巧看見咲夜的,她一直都在暗中跟着十六夜咲夜,她根本就沒有跑到什麼地方去玩,一直都潛伏在暗中去看……哪怕是在酒吧裡都是一樣的,在咲夜不知道的地方去偷看。
在酒吧當中那羣人搭訕的時候,紅美鈴就差點衝出去將那羣人給痛扁一頓,好在後來咲夜靠着自己解除危機,自然就不需要紅美鈴出手去做什麼。
不得不說,她偷偷摸摸的行動還是很有水準的,完全沒有被咲夜發現,最起碼在白天逛街的時候咲夜沒有發現紅美鈴的暗中跟蹤,美鈴一白天都沒有出錯誤,自然認爲能跟上。
但是她發現自己錯了,咲夜的時間能力,還真算得上是詭異莫測,完全沒有什麼前兆啊……恐怕除了少數那些同樣的時間能力者的人,其他人根本無法反應過來吧!
“咲夜小姐看來是真的有些地方不對勁啊……”
這下哪怕是紅美鈴一開始就抱着不相信的念頭也不得不承認,那個自己認識的完美瀟灑女僕長在精神方面出現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
關於這件事情,纔出行前紅魔館的館長,蕾米莉亞-斯卡雷特就找到機會跟美鈴談了談關於十六夜咲夜的事情打好了預防針。
“美鈴,我有特別的任務需要你去做。”
“別的事情?”
被叫到的時候紅美鈴還有些驚訝,正常來說像是這種待遇往往都是咲夜小姐的,爲什麼一直信任咲夜的大小姐會找上自己她就不清楚是咋回事了。
“咲夜現在的狀態我覺得有些不對勁,美鈴……你不要不相信,我比你更敏感,我需要給你認真觀察下咲夜的舉止。”
紅美鈴不怎麼情願幹這件事情,咲夜儘管明面上不怎麼發工資給自己,可她對待紅美鈴一直都是很好的,兩人關係很親密的……並且每次咲夜都會以別的方式補償回來,若是換做別人欠美鈴工資她早就離開或者抗議了,但是對方是十六夜咲夜她就不怎麼願意幹這件事情,儘管她跟咲夜一樣尊敬並且服從大小姐,可讓她去對付咲夜,這就有些爲難了……無論做好做壞,左右都不是人啊。
蕾米莉亞怎麼可能不知道面前的門番在想什麼,她露出嚴厲的神色說道:“不要嘗試耍什麼代替咲夜隱瞞的伎倆,是就是是,否就是否,給我認真去看,咲夜的狀態,需要仔細觀察!不要放鬆!”
當時是沒怎麼放在心上,可是在跟蹤一段時間後,她清楚了……咲夜是真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嗚哇,真沒想到,大小姐說的是真的……咲夜小姐是真的有些地方不對勁啊。”
門番知道自己跟丟咲夜了,時間暫停後發生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判斷,往常就算仗着時間能力咲夜每次都和美鈴對練的時候佔據上風,無論來多少次這個結果都沒有變,紅美鈴還是很害怕咲夜的。
紅美鈴抱着頭在地上呻吟起來:“到底該怎麼辦啊,我難道要跟大小姐說我跟丟了麼……嗚,大小姐絕對會打死我的啊,啊啊啊,我到底該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雖然我希望你去監督咲夜,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受到生命危險——以防萬一,這個給你,有着我氣息的護膚可以保護你。”
突然的,大小姐曾經說過的話語在腦海當中響起,紅美鈴下意識的摸向脖頸上隱藏的掛墜,那是好像是什麼動物尖銳牙齒的原始掛墜,看上去沒有什麼美感,可是美鈴在碰觸到的時候卻感覺到其中隱藏着的強大魔力。
“它既可以保護你在危險的時候不受到傷害,又能幫你指引咲夜所在的方向,就算她用時間能力逃跑也不要緊,你只要在其中輸入你體內的能量,她自然會幫你鎖定咲夜所在的地方。”
“還好,大小姐給的東西還是有指引方向的作用……”
蕾米莉亞-斯卡雷特早就將美鈴可能遇到的麻煩給想到了,並且給她做出保證與正確的保護。紅美鈴按照蕾米說的那樣在輸入她的能量——事實就像是蕾米莉亞說的那樣,在輸入的時候它就開始產生作用了,雖然沒有詳細的知識,但是直覺卻告訴紅美鈴她要找的人在什麼方向。
“咲夜小姐,是在那裡……那個方向,好像都已經到人之裡附近了!”
時間停止恢復後咲夜就離開在霧之湖附近的赫伊斯,出現在人間之裡的方向,在判斷出這點的紅美鈴迅速的趕往那個方向。
自從赫伊斯這個組織建立的根據地崛起後,新人間之裡本來就沒多少的人氣開始變的更加慘淡,整個夜間出來的人都不多,敢在這個時候出來的都是一些膽大之人。
“唔……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來?”
在新人間之裡裡:一個比較靠近外圍的地方,有一名穿着打扮異常時髦的、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暴露的少女站在樹下焦急的等待着。
現在這個時間與情況的確不是正常人該出來的時候,可是一些較年輕的人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作死的習慣,覺得這種樣子很刺激,然後搞出各種各樣的事情。她抱着這個時間沒有什麼人的念頭,已經約好跟自己的男朋友在她所在的這個地點約會,她們的年齡正是那種各種作死的年齡,搞出這種‘刺激’幽會不是啥奇怪的事情。
不過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男方都沒有出現,少女頓時有點不耐煩起來,或許和男朋友在這裡呆着幽會會很刺激很有趣,可一個人的時候這不是什麼有意思的體驗,少女特意打扮成現在的樣子也是做了各種各樣心理準備的,但是男方現在死活不出現就有些問題了。
少女覺得,自己也許應該回家了。
剛剛產生這樣念頭的時候,她就突然的聽到一聲騷動。
“有人?”
少女拿出防衛用的小刀,看向那個突然出現的黑影,等那個黑影逼近的時候,她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武器:看清楚了,不是妖怪,是一個人類……有着非常漂亮銀白色頭髮的漂亮女人。
出現的人正是十六夜咲夜!
“………………呃——”
痛苦不堪的回憶,讓咲夜發出恐怖的聲音,之前一連串涌出來的記憶讓她十分不舒服,那難受的聲音讓那個少女有些緊張。
女僕長不記得之前發生什麼事情了,只是隱約感覺到自己用了時間停止的能力,然後……跑到一個很遠的地方,這裡已經不是赫伊斯的領土了,她居然不知道何時跑到距離赫伊斯更遠的人之裡。
不堪回事的記憶,本來以爲自己完全忘記的回憶,那是一個粉碎掉十六夜咲夜對人類期待的記憶,悲劇的、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記憶……讓她憤怒的想殺光所有人的記憶。
但那個時候,十六夜咲夜卻還是一個正常人,擺脫了恥辱亡靈的十六夜咲夜應該也迎來自己新的人生,本該是這樣……
“唔——”
控制不住的發出慘叫,圍觀的那個少女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收起自己的武器跑上前來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雖然打扮看上去像是個暴露的太妹,但終究不是生活在那種過於拜金的肉|欲都市內的孩子,她的打扮只是模仿着外界人雜誌的內容特意鼓起勇氣準備的,她本人還是那種帶着一點熱心與善良的普通少女。
十六夜咲夜的痛苦模樣引起她的關係,在碰觸到的時候那冰冷的肌膚觸感讓少女更是心驚,咲夜的瞳孔完全沒有焦距……驚慌失措的少女連忙攙扶着她靠在附近的石頭上。
咲夜現在的意識很模糊,她只是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挪到什麼地方,那麼近的距離她卻連那個少女的面孔都看不清,她的思維早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暴走起來,沉溺在自己的思維當中無法醒來。
自己是什麼時候成爲吸血鬼的幫手呢?在這之中到底又過度了什麼樣的故事呢?
咲夜曾經的記憶再次涌現出來,她回想起自己當初是怎麼從人類墮落成血族管家的原因。
漸漸的,咲夜想起來了,那是一場殺戮:沒錯,來源於一場殺戮。
在父母死亡的十六夜咲夜,尚存的人類靈魂還在,她仍然緬懷曾經那個對自己很溫柔的母親與始終不屈服現實努力工作的父親,那最美滿的回憶,成爲折磨咲夜的夢魘。
那段時間咲夜受到折磨也是有理由的:師父先是病死,因爲師父沒有兒女在英國,她將生意全都給了咲夜……可是英國那個時候正巧趕上很不妙的局面,國內的日子各行各業十分不好過,覆巢之下無完卵,咲夜的店鋪也遭到打擊,在雙重的壓力下咲夜飽受夢魘的折磨,她的心靈在那個時候是最爲脆弱、虛弱的時期。
神,或許能幫助我吧?帶着這種念頭的咲夜賣掉自己的店鋪前往修道院,跟一羣聖潔的修女們住在一起……她以最虔誠的方式祈禱着,向着神靈禱告懇求其饒恕自己的罪過,努力讓沸騰着殺意的靈魂安寧下來。但是上帝卻沒有幫助過咲夜,她很快又迎來一場夢魘:在一次巧合當中,咲夜看到修道院真正的面目,不知廉恥的修女們與那些肥胖的資本家們交纏在一起身影的時候,咲夜對神的信仰,隨之崩壞。
簡直就像是當初看到的那個畫面一樣,那些人的身影漸漸的替換成咲夜的父母,像是噩夢般的記憶潮水般的涌出來,本來以爲自己能忘記,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忘記。
他們就在十字架面前,在受難的聖人面前做出那種舉動,並且妄圖將十六夜咲夜拉入那糟糕的隊伍當中。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
十六夜咲夜說着別人聽不清的含糊詞語。
那個時候,咲夜的殺意再次沸騰。
很明顯那次做的遠遠比上次更好,當咲夜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些屍體已經徹底變成肉醬消失了……時間停止的力量變的得心應手,暗殺術開始變的精湛,一切都向着一個方向改變。
她用血染紅了修道院,而在十字架面前消滅掉那羣墮落者之後,十六夜咲夜就不再對人性有任何期待了,而原本殺人帶來的痛苦與心靈譴責,開始不見了,她已經不再會憐憫人類,不再會產生什麼負罪感。
她,墮落成了殺人魔。
而目標也十分簡單,她回到倫敦,將自己的怒氣,全都發泄在倫敦的那些妓|女身上。
殺殺殺殺,殺掉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挖掉她們的子宮,殘忍的虐殺她們,用這種方法警告者那羣不自愛的女人。
每當殺死一個賤|女人的時候,咲夜都會發現那個在記憶當中的,那曾經是父母的兩個身影越來越淡: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咲夜徹底的失控了,既然殺戮能消減心中的陰影,那麼就殺個痛快吧。
反正都是一羣妓|女而已。
在那個時候,咲夜就開始憎恨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在那個時候,咲夜就開始厭惡神這種存在,有着這些理由,她才投入吸血鬼的勢力當中,心甘情願的成爲其隸屬的吧?
她開始暴走,甚至寫信挑釁英國警察,靠着時間能力,咲夜幾乎玩弄了整個英國。
(哈哈哈哈,沒錯,沒錯,是這樣,在那個時候,我就成爲一個殺人魔,開膛手傑克,哈哈哈……開膛手,哈哈哈哈哈——我欺騙了世界數百年,到現在他們還以爲是一個倒黴的波蘭移民乾的,哈哈哈。)
(他只是湊巧出現在那裡被嚇瘋了,居然代替我成爲開膛手傑克……哈哈,將罪責推卸到一個被驚嚇弄的神志不清的精神病身上,英國警察真是無能啊,越想越覺得無能。)
十六夜咲夜,或者說似乎是十六夜咲夜的生物仰頭看着月光,露出血腥的笑容。
“夜晚很漂亮不是麼?這個時候,該狩獵對吧?擁有美麗身體與下賤靈魂的女人,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嘻嘻嘻嘻。”
在這一刻,紅魔那位瀟灑完美的女僕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全身漆黑的殺人鬼,瘋狂的殺人鬼。
“喂,你,你到底怎麼了啊?”
這下,那個少女終於認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比起剛纔那個好像喝多酒醉醺醺模樣,她多一些非常要命的東西,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殺意,當少女後退的時候已經晚了,十六夜咲夜已經站起來,帶着非常不妙的殺意,站起來了。
真正的開膛手傑克,霧都的殺人鬼……十六夜咲夜,覺醒!
“妓|女。”
“什麼!我怎麼成妓|女了!”少女勃然大怒,一時間居然都忘記了逃跑。
“看你這身沒有廉恥的打扮……我最看不起你這種自甘墮落的女人了!”
“這,這只是打扮而已,我纔不是妓女,你這女人瘋了吧!瘋瘋癲癲的女瘋子,我好心看你要倒下扶你一下,你卻在罵我,你什麼心態啊!”
隨後,眼前一花……少女就發現那個神經病般的女人靠近自己了,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還緊緊的貼在身上……冰冷的刀子架在少女的腹部,冷酷的殺人鬼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那樣親切的咬着少女的耳朵輕聲道:“你不配有子|宮,下賤的女人!”
咲夜已經黑化,她失去對自己人格的支配,尖銳的刀直接要刺向少女的腹部。
那是在熟練不過的虐殺程序。
“住手!”
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候,來自後方的彩色旋風襲來,好不容易追上來的紅美鈴看到後直接向着自己的上司發動攻擊。
沒有奏效,咲夜推開那個女人——比起那個無威脅的下賤女人,身後的那個更不好對付,女僕長轉身正面迎戰!
美鈴的腳碰觸到咲夜的小刀後就沒有敢繼續維持姿勢,她稍微借下力就和咲夜拉開距離,她的偷襲沒有產生效果卻阻止了咲夜的刺殺。
“咲夜小姐,你到底怎麼了?那只是個無辜人而已……你爲什麼要殺………………?”
話還沒有說完,空氣就產生變化,紅美鈴發現眼前的咲夜小姐不見了,她站在自己的身後,用幽靈般的口調,輕聲說道——
“我不想聽你說話,給我閉嘴。”
時間停止了,紅美鈴被奪走時間,沒有任何反應……帶着冷漠眼神的十六夜咲夜直接刺向紅美鈴的心臟,直接打算奪取她的生命。
不過在刀子剛剛碰觸到美鈴身體的時候,原本在美鈴胸前的掛墜突然閃爍出奪目的光芒,那粉紅色的光直接將美鈴與咲夜吞噬進去,而失去自我意識的咲夜,腦海裡浮現出一些畫面。
蕾米莉亞-斯卡雷特的身影,紅美鈴那沒心沒肺的笑容,還有在紅魔館內過着和平生活的銀髮紅眼:不是霧都殺人鬼,而是那個完美瀟灑的女僕長,她們之間生活的點點滴滴。
護符開始產生作用了,蕾米莉亞給紅美鈴的虎符發揮特殊的作用,在咲夜即將殺死紅美鈴以前它裡面的訊息就傳達到咲夜的腦海當中。
完美瀟灑女僕長的人格與霧都開膛殺人鬼的人格來回衝突,過去和現在的記憶開始變的混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咲夜暴怒之下還是傷到紅美鈴,但是比起之前被貫穿心臟來說卻要顯得好多了,門番的身體只是被劃出一個看上去嚇人的傷口然後被踹一腳踢飛。
紅美鈴的倒下讓那名少女發出驚恐的聲音,咲夜那冰冷的眸子立刻看向少女,尖叫的少女即將出口的尖叫立刻就憋回去了。
但是做到的事情只有這點,十六夜咲夜痛苦的蹲伏在地上,將自己手中沾着美鈴血液的小刀給扔掉,顫抖着雙手,臉上浮現出掙扎的神色,那種溺水之人的掙扎神色。
“美鈴,我的體內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控制我,告訴帕秋麗大人,去告訴大小姐,我、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六夜咲夜再次發狂,自我與曾經的黑暗面衝突讓她的身體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行動纔好,最終……她選擇了逃跑,當下定決心開啓時間停止逃跑的時候,幾乎沒有多少人能阻止咲夜。
她跑掉了,紅美鈴卻是捂着傷口躺在地上咳嗽着,原本一直圍觀的少女看着紅美鈴那受傷的模樣,卻是默默的攙扶起受傷的紅美鈴。
“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我帶你去看醫生,是你救的我……我該帶你去看醫生。”
少女,如此的回答着,而紅美鈴卻是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可這表情又不小心牽動傷口,這讓她的臉色變的慘白無比。
“去霧之湖,帶我去霧之湖附近的赫伊斯那裡,那裡有醫生在的……”
少女有點茫然,可儘管不知道赫伊斯是什麼東西,可人家這麼說了,她就乾脆攙扶着爲她擋傷的紅美鈴,前往赫伊斯尋求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