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uma————”
“declaration————”
“————elish!”
“————independence!”
隨着吉爾伽美什與華盛頓瓦倫泰二人輪番解放了技能後,兩股不同的力量在空中不斷的碰撞,摩擦。天穹完全被染成兩個不同的顏色,暴君代表的開闢洪荒之力與自由意志開始互相交鋒。來自於太古洪荒的開天之力與後世締造人族輝煌的宣言激烈的摩擦碰撞超乎了尋常的想象,這天彷彿都要被二人一分爲二,氣勢磅礴讓人聯想到千百億年前的太古蠻荒。
氣勢不分上下,吉爾伽美什與華盛頓-瓦倫泰站在兩個極端當中,雙方的目光跨越遮天蔽日的衝擊波,盯着自己的對手。
不過此時……吉爾伽美什血紅色的眼睛卻流露出難以讓人察覺的警惕與緊張。
站在這裡的吉爾伽美什不是當初自認爲天下無敵的英雄王,而是友人死去、不死藥被毒蛇吃掉後還的烏魯克之王。
一個已經結束了史詩傳奇的王者。
少了幾分狂傲,多了一絲謹慎。
他非常瞭解乖離劍的構造和它本身的力量,在這種不分上下的對峙當中,吉爾伽美什感應到了他從前絕對不會承認的未來。
敗北。
失敗……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預感到了,自己會失敗。
“嘁!”對於現在的英雄王來說只是有點讓人不爽罷了。
百戰的預感不會出錯。
然後就真的像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預感的那樣,華盛頓的【獨立宣言】的力量,吞噬了吉爾伽美什的‘開天闢地’。單調的顏色逐步取得了強勢的地位,吉爾伽美什的乖離劍製造出來的真空斷層被獨立宣言下層層瓦解,乖離劍製造出來的颶風氣流如同一觸即潰的烏合之衆向着左右兩側四散而去,主動退讓。
乖離劍發出微微的嗡鳴聲。
“ea,你盡力了!”
嗡鳴隨着王者的話語歸於寧靜,吉爾伽美什凝視着如同潮水雲層般向着自己涌過來的獨立光輝,果斷的收起了自己的武器乖離劍,從寶庫內拿出了盾牌。
獨立宣言的光輝吞噬了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身體,沐浴在白色的光芒下,英雄王引以爲豪的鎧甲盾牌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如同暴雨怒濤下的沙石瓦解。
這還只是外面的。
真正的問題在於裡面:此時身體內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個細胞都發出異樣的‘意見’。
獨立宣言的效果,不止是賦予物體獨立的意識,還能夠給體內的細胞、基因灌輸‘獨立’的意見。
若是說一個人完整的身體是一個國家,那麼,體內的細胞、血液、基因等因素就是子民,獨立宣言的光輝席捲吉爾伽美什的軀體每一個角落,革|命獨立如同星火燎原,點燃了英雄王的軀體,在吉爾伽美什半神半人的軀體產生了共鳴,忽略掉它們本身的構造,在獨立宣言的效果下強行扭轉了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本身,獨立宣言並沒有攻擊力,它真正的攻擊力不算強大,但是這種能夠忽略條件賦予獨立思維的特殊能力卻最爲棘手,無論是精修身體能力的武者還是魔法師都會在下面一視同仁,身體內的魔力像是失去控制的核彈般無差別的在軀體每一處隨機炸裂,吉爾伽美什英俊的面容因爲身體細胞暴走變的異常慘白,幾乎每一秒都有上百根血管爆裂內出血。
凡人也好,神魔也好,還是修行者修真者也好,都無法承受住獨立宣言的力量,華盛頓-瓦倫泰的寶具,甚至遠遠比烏洛波洛斯還要蠻橫霸道,強行輸出一波不該存在的意志後,往往對受害人造成的是毀滅性的打擊。
要想對抗獨立宣言,那麼,就必須調動體內每一個細胞沒一點魔力,一滴一毫都不能浪費,將其用來鞏固身體弱點的防護能力,阻止獨立(背叛)的大軍(細胞)肆虐天下(身體)
吉爾伽美什雖然依賴寶具,可是對身體的基本控制力也十分強大,能夠與恩奇都貼身肉搏的英雄王,說他體術不行對身體能力控制不好就是胡說八道了,在被獨立宣言侵蝕的情況下,吉爾伽美什也在不斷鎮壓體內的‘起義’逐步奪回自由。
……幸虧獨立宣言的光輝持續不了太長時間,吉爾伽美什一刻不停的調動體內服從自己命令的能量東拆西補勉強的熬過了這必殺的攻擊,可是吉爾伽美什的模樣也是無比的悽慘,身上沒有一絲正常人該有的血氣,驕傲的金黃色鎧甲炸裂成了碎片,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蔽體之物,渾身浴血……妖異的紅色眸子,渙散無神的注視着華盛頓-瓦倫泰。
“獨立宣言,好一個獨立宣言……哈哈,在獨立革命的光芒下,無人能夠倖存……”
“但是,本王除外!”
渾身鮮血的吉爾伽美什,已經認識到了獨立宣言的力量,也知道了面前的這個男子華盛頓-瓦倫泰代表的力量是什麼,蘊藏在獨立宣言後面的是不可能對抗的光輝。
華盛頓瓦倫泰拿着斧頭,如大山般沉默的瓦倫泰看向吉爾伽美什的目光多了一絲之前沒有的欣賞與敬佩。能夠抵抗自由意志攻擊的人不少,可是能在獨立宣言持續這麼長時間的侵蝕下完全抵禦下來可不是容易做到的事。這柄普通的斧頭借鑑了某些神話傳說的構造,具備着和開天闢地同等的概念,華盛頓-瓦倫泰正是靠着這個斧頭,隨着他的老師龍神輾轉千里殺敵無數。
“你能夠對抗它,終究是因爲你體內有【人道】的成分在內,你的人道之力,同樣在捍衛你、保護你……”
人道。
吉爾伽美什理解知道卻不會自己去用的詞語,英雄王的目光完全落在華盛頓的武器上。
“有意思……你的斧頭,值得本王收藏。”
“你奪走不了它的。”華盛頓-瓦倫泰無比篤定的說道。
而能夠駕馭這個斧頭的人只有瓦倫泰,在旁人的手中,這柄斧頭不過是普通的砍柴斧罷了,其靈魂印記不滅不散,唯有能夠徹底貫徹華盛頓本人意志的人才能駕馭這柄斧頭。
“只有和我意志相近的人才能夠使用它……若是某一天,有人能從我手中奪走這個斧頭……”
金髮的王者若有所思道:“…………那他就會變成第二個你,繼承你的【獨立宣言】力量,同時掌握【自由意志】。”
“自然。”英俊的歐洲青年露出微笑:“能強行從我手裡奪走它的只有掌握【自由意志】,繼承【老師】理念的人,若真有人奪走它,我也將死而無憾!”
不帶絲毫欺瞞的話語。
“……頑固的雜種。”
吉爾伽美什與華盛頓理念不符,註定吉爾伽美什不可能擁有【自由意志】。
寒暄到此爲止。
“該結束了,英雄王。”
華盛頓踏步上前,走向重傷的吉爾伽美什,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斧頭。
吉爾伽美什仍然有能動的力量,可他不可能熬過第二次,當自由意志落下的那一瞬間,就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殞命之時。
無視時間、跨越空間、忽略距離、無關防禦、不可躲避、不可認知、不接受因果律影響的——最強一擊。
……………………連華盛頓的老師龍神都讚歎不已的攻擊,是讓華盛頓在學生時代獲得了60分及格線的技能——
若是華盛頓的能力變成格鬥遊戲數據的話,那麼,華盛頓只要滿足釋放這個招式的條件搓對了招式,就是一擊十割秒殺,無法躲避、無法防禦的一擊。
因爲無法辨識,哪怕是以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能力也不過只是感覺到了其中的兇險,由於不能認知不能目擊的概念,所以他的動作在英雄王的眼中只是舉起斧頭的動作——
但英雄王卻從其中感覺到了特殊的力量,只要華盛頓-瓦倫泰的動作落下來的那一刻,英雄王就會被比獨立宣言還強大的力量吞噬,剛纔沒被殺死是真,可吉爾伽美什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抵抗不了多少次的。
華盛頓舉起了斧頭。
然後?
然後他向着神殿階梯下面投擲了過去!
“烏洛波洛斯!”
華盛頓-瓦倫泰喊着同學的名字,改變了瞄準的目標,本該釋放大招解放寶具的動作改變了。
因爲他看到了自己朋友烏洛波洛斯將死的畫面。
在吉爾伽美什與秦恩之間,華盛頓選擇了攻擊秦恩
收招,變招,投擲出去!
然後在這一瞬間,‘重傷不能動’的英雄王重新獻祭出了ea————
“恩奇都!”
然後,高喊着友人之名,天之鎖綁縛住華盛頓。
斧頭已經飛出去了……
而此時英雄王吉爾伽美什肌膚下的血管像是注射了熒光液體般的閃爍着妖豔的紅光。
吉爾伽美什的爆發。
他知道,自己只有這個機會……
英雄王在華盛頓轉身瞄準下方的那一瞬間將乖離劍對準華盛頓-瓦倫泰的軀體,縮短了距離,身高相近的二人甚至看到了對方臉上的毛孔。
“enuma-elish——————————————————————!!!”
這次,開天闢地的一擊在英雄王的乖離劍上再次釋放出來,在幾乎零距離的情況下,詠唱出了乖離劍的真名。
乖離劍的紅色光芒,吞噬天地!
………………
………………
“秦公子小心”
在這一瞬間在烏洛波洛斯死亡的一瞬間,秦恩看到了豐聰耳神子因爲驚恐而瞪大的雙眼。
來自華盛頓-瓦倫泰投擲出來的斧頭,被秦恩與豐聰耳神子‘看’到了。
並非是依靠着肉眼的視覺見到華盛頓投擲出來的斧頭,豐聰耳神子是借用着自己推算占卜的能力‘算計’出了未來。
仙人修行,必須趨利避害,神子非常精通這方面的算計,不是戰士的預感和未來視,而是古老道術秘技。
而秦恩是聽到了豐聰耳神子的提醒後,作爲能夠看到時間軸的時間能力者,他見到了華盛頓瓦倫泰投擲出來的攻擊。
“the-world!”
時間,停止!
單純的黑白色席捲整個宇宙,萬物靜止。
無論是什麼飛行道具還是什麼兇猛的招式,在時停的效果下都會變的沒有任何意義。
秦恩相信這點……
但是……飛斧除外!
時間停止形成的黑白色竟然被這柄來自於神殿上方投擲下來的飛斧切開了,時間停止像是被吹破的氣球般,嘭的一聲就炸裂,世界又重新變成黑白色!
秦恩捏碎了時間球。
“時間,再次停止!”
啪!
時間球重塑時間軸,黑白色的光再次席捲神殿,可在那柄斧頭碰觸到以後,製造出來的時間軸再次破裂。
不能硬碰!
只能選擇躲藏!
子彈時間全開!
…………——噗!
然後,飛斧,卡在了秦恩最柔軟的脖頸處!
這東西帶着因果律效果,竟然躲不掉!
“嘎啊啊啊啊!”
在命中秦恩的軀體後,被飛斧切破的時間之力才重新席捲神殿,在停滯了時間的世界內,秦恩發出了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痛苦咆哮。
斧頭在那股力量下砍刀了脖頸處,卻像是電鋸一般不斷鋸開脖子上的傷口,時間逆流的力量持續的運行着,一邊在治癒一邊在持續受傷。
——這東西,竟然能夠削弱時間逆流的治療速度!
體內的細胞基因開始不聽從命令的暴走,自由意志被強行賦予不該擁有這等自由的身體細胞基因上,身體持續的與飛斧進行拉鋸戰。
大腦中央失去了控制權,能接收到神經信號的只有嘗試將卡在脖頸處切割血肉的飛斧拿走——所有幸存下來的基因細胞全都集中在一隻手臂上,與飛斧拔河角力!
這是一種角力,究竟是時間逆流先修復好了傷口等到飛斧失去攻擊力,還是飛斧破開秦恩的鎖血時間逆流將其斬首在先?或者是體內的細胞基因率先崩潰死亡?
秦恩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思維無限接近於虛無,他唯一能做的就催動自己的身體去對抗飛斧。
沒有其他人幫助,豐聰耳神子被停止了行動,能救助他的只有他自己!
“華盛頓-瓦倫泰,我————操————你————媽————!”
痛楚讓他只是咆哮着,然後嘗試去用手抓住這個不斷‘據’向自己脖頸的飛斧,無窮無盡的紅色血液浸染了秦恩與神子的衣衫,瀑布泉涌般的血,將白玉色的臺階染成了紅色。
血,豔如火
而時間,重新開始了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