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將情況說給你聽了吧?”
“是,我已經知道了。”
馬車暫時停留在了大榕樹附近,秦恩與博麗初代和那個金髮女人在榕樹下相望,她用着不明意味的目光看着秦恩說:“我聽說過你。”
“聽說過我?”
“是的,阿紫偶爾來到這裡會跟我講一講幻想鄉的事,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普通男人爲了自己的養女,孤身勇闖紅魔館的傳奇故事。”
秦恩咧開嘴,像是牙疼一樣,呲了呲牙,咂了咂嘴,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哦呀,看來你跟傳聞當中的不太一樣。”
“有啥不一樣的?”
“我聽阿紫說,你是一個很喜歡他人讚譽、喜歡被恭維的男人。”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看來傳聞跟真實是有差別的。”
其實,傳聞並沒有錯。秦恩在聽到她那麼形容自己的時候,對她還是產生了點好感的。但是這並不足以讓秦恩狂喜亂舞。
“正式的進行一番自我介紹吧。我叫冴月麟,是這裡的管理者,種族……是麟”
“……麒……麟?”
麒麟的故事,秦恩怎麼可能不熟悉?
雖然時代早已經變化,但是祖輩的神話卻從未只停留在口耳相傳的層次,哪怕是在異國他鄉內的炎黃子孫,都能從父輩那裡聽到那些引人嚮往的神話故事。
麒麟,中國古代漢族神話傳說中的傳統祥獸。
集龍頭、鹿角、獅眼、虎背、熊腰、蛇鱗、馬蹄、牛尾於一身,乃吉祥之寶,從古到今都是公堂上的裝飾,以振官威之用,也是高貴的象徵。
——麒麟出沒處,必有祥瑞。
面前這個盤腿坐在榕樹下撫琴(二胡)傷感春秋的少女,就是麒麟的化身。
少女苦笑道:“能不這麼叫麼?我是雌性,直接叫我麒麟就像是在說我是陰陽人。”
古人把雄性稱麒,雌性稱麟。麒麟、麒麟、雖然是種族的統稱,可這終究是人類搞出來的稱呼,從未徵詢過這個族羣的意見。
“麟?”
“就這麼稱呼吧,對應的,我就稱呼你爲秦恩了。”
名爲冴月麟愉悅的彎起嘴角,輕輕拉動二胡,發出有點單調、無聊的旋律。
暫且的在稱呼上是ok了,客隨主便,再怎麼說對方也是這裡的管理者,尊重對方文化、尊重別人的意見,是化解矛盾、互相理解的好辦法。
哪怕是耍個性也不該在這個時候耍就是了。
“阿紫已經將你們的事情說給我聽了。”
冴月麟站了起來,秦恩這才見到她是直接坐在地上的,出奇的是,她的衣服並沒有因此沾上灰塵。
“暫且不問你們理由,由我這個管理者帶你們四處看看怎麼樣?”
“可以。”
博麗初代代替秦恩回答道。
不過,秦恩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冴月麟喚來了幾名清秀的少年與少女,吩咐了一番,便讓她們帶領胡桃等人去已經安排好的住處,
而秦恩與初代則跟着冴月麟在村莊附近散步。
在她在前方帶路的時候,秦恩多多觀察了下她屁股的位置,那裡也是一樣,乾乾淨淨,根據秦恩發明的【幻想鄉高手風貌】總結,這個冴月麟的少女,應該是屬於那種不好惹的類型。
就在秦恩總結的時候,冴月麟突然停下腳步,揶揄的看着秦恩說:“你很喜歡我臀部的形狀?”
“我覺得不差……唔嗯嗯嗯嗯!??”
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時候,已經晚了!
習慣性的快嘴快舌就這點不好!
“真是個符合年齡的工口鬼。”
“我不是有心說出來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冴月麟半開玩笑般的嘲弄讓秦恩格外尷尬,在一旁看熱鬧的少年少女們衝着秦恩的方向竊竊私語,偶爾傳來幾句不輕不淡的嬉笑,讓他恨不得跑掉。
………………
………………
好在,點到爲止。
在得到冴月麟的允許後,秦恩開始用望遠鏡觀察附近的環境。
來自外界的戰術望遠鏡看到的是幻想鄉彼此起伏的山巒,大面積的樹海叢林遮蔽住了小路,雖然記得來的時候方向,可憑藉這種方式,秦恩根本找不到出去的道路。
上來的路上雖然不顯眼,但是站在村子往下看的時候才察覺到這是在某座山峰當中的,在周圍的大山小峰當中一點都不起眼。
要不是有博麗初代引路,外人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裡,
“這裡位於幻想鄉的某處——我倒不是刻意隱瞞,而是因爲這裡的確不存在什麼明顯的標識,村莊也因爲我們嫌麻煩沒有起任何的名字,霧村、山林村莊……你怎麼叫都隨意。”
導遊冴月麟講解並不怎麼負責,她描述的言語與其口中居民們的態度總是給人敷衍了事的印象,連名字都懶得起,也是一羣奇葩的傢伙,幻想鄉真的從來都不缺少這種個性啊。
“沒事的時候不要隨便亂走,很容易迷路的,離開村莊附近幾百米都是白霧……知道迷途竹林吧?這裡與那的環境很相似,這些霧都是天然屏障,是阻攔外人闖入的自然結界。”
與其一樣是幻想鄉內的天然、自然形成的禁地。
秦恩不喜歡迷途竹林的環境,那裡總是潮乎乎的,對於人類的身體而言這種環境很不親民,容易引起各種讓人擔心的疾病。
彷彿是讀出了秦恩的憂慮,冴月麟插口說:“這迷霧是能由內到外控制的,天氣好的時候,太陽也能穿透進來,不必擔心看不到太陽。”
環境與迷途竹林有着某種程度的類似,相差並不大。
但這也給秦恩帶了一些疑問。
永遠亭在迷途竹林好理解,畢竟他們是外星人,防止地球人干涉還是有必要設置點防禦的。
可這個村子又爲何隱藏呢?
“果然,你也好奇這個。”
冴月麟,並不比秦恩以前見過的大妖怪好對付,他的小心思、乃至於一絲一毫的神態變化,都會被她看到、並且解讀。
這就是【幻想鄉高手風貌】的另外一條:強大的妖怪、年長的妖怪,是不能從外貌判斷的,她們總能從你一眸一笑當中猜出深刻的含義,幾乎神棍到了神經病的級別。
“這個問題,等以後——你決定常住在這裡後,我再跟你解釋吧。”
冴月麟,賣了一個關子。
關於環境的問題,就暫時到這裡了。
這裡的村民也給人一種很特別的印象,村子內的大人遠遠看着秦恩,小孩子們也站得很遠,看上去一點都不親切,那種與外人拉開距離的處事方式看似與人之裡的人並沒啥不同。
但是,從他們的身上秦恩卻沒有感受到人間之裡那羣農婦的麻木與自我放棄。
他們有一股獨特的精神,望向秦恩的目光沒有那種麻木不仁的畏懼與膽怯,在見到冴月麟帶領秦恩等人閒逛的時候,這些村民都友好的衝着三人打招呼。
不是那種土鱉們見到領導人後的:“大姐你好”“哎呀,你還在忙啊”“真辛苦啊”之類的無聊垃圾話。冴月麟也是很淡然,沒見到那種好像村幹部、鄉老長老下鄉的氣場。
秦恩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不同之處,她們看向冴月麟的目光,沒有任何畏懼,好像是平等相處一般。
“她們都是這裡的居民,大家都是一樣平等的,沒什麼特殊權利與地位。”
你看看我,我就給你微笑,點點頭——跟在冴月麟身後的秦恩也只是被幾個好奇的目光關注,被當做珍稀動物看幾眼就轉開了視線,這種氣氛還真挺像外界的。
“……好像這裡居住的都是掃地僧一般的角色啊”將一幕幕收入眼中的秦恩,自言自語道。
他們並不害怕外人啊,秦恩也沒受到排斥,這倒是讓人鬆了口氣,最初剛踏進來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到了八雲紫流放罪犯的地方。
而村子的入口與各處角落都能看到四五個密集生長、造型奇特並且高大健壯的怪樹。雖然秦恩不是植物學家,但他也能看出這些東西不是幻想鄉外界能看到的特殊品種植物。幾棵樹的中間搭建着幾個矮小的樹屋,但是在水滴形的茂密樹葉讓樹屋變的很不起眼,站在樹下擡頭看,隱約能從樹屋當中感覺到裡面的目光,顯而易見,它是用來保護這個村莊的崗哨。
冴月麟並沒有帶秦恩等人過於靠近哪裡,遠遠的站着向着兩人說明道:“那些都是保護村莊監視附近情況的崗哨,沒事的話不要去打擾他們,想見面,以後你們會有機會的。”
“麟。”
穿着綠白相間和服的白髮老者,出現在了秦恩的視野中,在見到他那張臉的時候,一個已經叫不出名字的熟悉氣息,讓他有些發怔。
“新來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
“那好,我就帶他們去看看。”
冴月麟沒特意關照秦恩,而是與老頭三言兩語聊了幾句,老頭在傳好信後就點了點頭,離開了。
直到這個叫魂魄妖忌的老頭走掉後,秦恩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知爲何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秦恩突然產生一種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的即視感!
“好了,跟我來吧,帶你們看看住處。”
冴月麟安排的住處,沒有在太遠的地方,一個小村子看上去根本就不大,無非就是多走一步兩步的問題。
馬車都已經安排到了專屬的馬廄內,幾幢日式大宅院就是秦恩等人將來居住的地方了,該用的東西都堆積在院子內。
“這些房屋就是你們的了,該有的東西都有,怎麼用,怎麼安排,我就不指手畫腳了。”
“以後有什麼額外的需要,就跟我說吧,若是能安排我就給你們安排上,不能安排你們就將就着住吧,這個村莊沒地契這種東西,別搞得天怒人怨就成。”
冴月麟只是說了這些東西后就離開了,這個村莊的名義管理者既沒丟下複雜的規矩也沒有給秦恩等人一番下馬威,更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情,好像是興趣使然的當了一回導遊說了點有的沒的東西,估計還藏了不少私貨,好像是說了什麼,又好像根本什麼都沒有說,搞完這些後就離開了這裡,丟下一句:“晚上有宴會,記得參加。”就走掉了。
“她到底是誰啊?”
這種過於隨性的行動讓人反而摸不到頭腦。
“不必在意那些話,我們先做好自己的吧。”
而博麗初代,卻又樸實到了極點。
“秦恩!你還在那裡發什麼呆啊!趕緊過來幫忙啊!”
那一邊胡桃都開始催促起來了,秦恩只好扛起掃把,在房間內幫忙打掃。
這是他新生活的第一步,跟以前比,似乎有了很多變化,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這個村莊到底是爲什麼建立的?
這裡的居民又到底是做什麼的?
冴月麟那若即若離的態度又代表着什麼?
他們住在這裡與世無爭的是單純的隱居嘛?還是有什麼其他深刻的理由?
八雲紫爲何如此輕易的就答應秦恩這個對她有點不滿的屬下入駐在這個地方?
是徹底的流放與放棄麼?或者說,她認爲自己在這裡翻不起什麼浪花?
不知道,拿着掃把掃了半天,他都無法將蒙在答案上的灰塵給掃除,都怪冴月麟那曖昧不解的態度,腦子裡只留下了一堆漿糊和謎團。
“這大概算是開始了新生活麼?”秦恩碎碎唸了一番,開始詢問其他人有什麼打算。
“暫時的住在這裡休息唄,反正以前我在夢幻館都是閒下來的……你問這個還不如好好幫我打掃!喂!你別跑啊!”
繫着圍裙打掃着房間內垃圾的胡桃沒好氣的說道,對此,秦恩只能將掃把丟給她,再她的咆哮聲中,腳底抹油溜掉。
“我打算在這裡重操舊業開個燒烤店,這裡的村民應該會喜歡的!莉格露也會幫我的。”
米斯蒂亞,還真是有創業的心思,這個夜雀始終是個閒不下來的傢伙。
“米斯蒂亞,能不能這次別在你的菜單添加蟲子相關的料理,每次你做那種料理的時候我就覺得好難受啊。”
“那莉格露你要幫我準備其他的食材,要是材料跟不上的話也只能拿你同族來當菜單湊數啦!”
“嗚,怎麼這樣。”
莉格露與米斯蒂亞的討論,是那樣的積極、熱情,秦恩恍惚的看着二人討論的模樣,彷彿回到了當初剛來到幻想鄉時看到他們的樣子。
或許…將來大家到外界,這個夜雀少女與控制蟲子的蟲姬,會比幻想鄉的其他少女更容易融入外界的社會成爲經濟上的女強人。
他,無比確信這點,就光這倆人的幹勁,只要隱藏好的種族特徵和超能力——只要是在一個正常和平的國家,她們都會綻放出很多幻想鄉大妖怪都不可能擁有的色彩。
“很多書還在,我打算在這裡繼續開書店,鈴奈庵,是永遠不會關閉的。”
本居母女的態度,也是相差無幾,雖然缺少米斯蒂亞與莉格露那種開始新生意的幹勁,卻絲毫不遜她們,這對隨着秦恩等人輾轉流離的母女,也從未放棄過自己的希望。
“住哪裡不是住,在哪裡不是閒?不過是從一個無聊的地方到另外一個無聊的地方。”
和一羣笨手笨腳的小狼崽子搬東西的影狼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回答着,猶如她們以前什麼都不在乎的生活那般,現在的改變,對她們而言只是又一種大同小異的動態罷了。
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
“雖然無聊點,但是有秦叔在啊!”
“是是是、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
預料當中的回答。
宇佐見蓮子的態度,既讓人放心又讓人擔心,年齡也不小了,總是還纏着叔叔也不太好,要是搞不好將來可能發展成一個危險的樣子,這必須要注意下。
至於羅莎琳,秦恩暫時不打算去見她,失去了愛人的她還沉浸在悲痛當中不可自拔,未來在幻想鄉內的新生活,估計沒有她的一環,等事後,秦恩恐怕要想辦法將她送到外界。
外界,纔是她真正的世界,或許在博麗靈夢的幫助下,她能夠忘記高衝失蹤(死亡)後的悲慟。
“初代,你呢?”
“我以前都是住在這裡的,我只是又回到了這個地方罷。”
博麗初代緩緩擡起頭,問道:“秦恩,你想做什麼呢?”
“先給我挖個地窖吧。”
秦恩故意擡頭,不去看胡桃等人怨念十足的神色望天ing——
“我覺得蓬萊山輝夜設計的有些東西挺有趣的,我打算做出來。”
“你不是都決定自我流放了麼?”
“呵,我只是打算暫時休息下罷了。勞逸結合,勞逸結合啊!”
對於胡桃的問題,秦恩嗤之以鼻。
秦恩,從來沒有心灰意冷過。
在路途上,他想了很多很多,比如說離開幻想鄉到外界生存,或者是不問世事。
但,覆巢之下無完卵?
【早晚會再次見面的】
在土魔人記憶裡出現的那個身材高大的女人,她沒有說完的話,始終像是魔咒一樣在秦恩的腦海當中迴盪。
她的身影、她的強大、她的力量,怎麼可能讓人如此輕易的忘記?那金色光輝仍然刺痛着秦恩的神經!
“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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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江山風雨情,完!
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幻想鄉風起雲涌已經是公認的事實,外界的入侵者被擊敗了,魅魔也被囚禁到了不可知之地當中,境界妖怪在無人看見的地方默默舔着傷口,八意永琳也在醞釀着怒火,紅魔館的衆人隨時等待着捲土重來,而秦恩則暫時的躲避風頭,準備在下次一鳴驚人。幻想鄉已經初步覺醒,外界的入侵者,或許再也沒有了偷襲幻想鄉的機會。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第七卷——《猛龍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