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問天自殘,藍雲連往後退了兩步,“你個瘋子。?”連喘的粗氣,說明此時她心裡的不平靜,“你走,我和你早就恩斷情絕,沒什麼好談的。”手中一動間,那把劍,已然回到手中,被她拄在地上。
葉問天上前兩步,“我走可以,你把你的東西拿回去。”
藍雲一怔,眼睛眯眯,撇開他身上滴血的地方,“你要是不要的話,大可把它扔了,就算你還給我,最後的結果,也是被我扔了,何必呢,說吧,到底什麼事。”
葉問天往自己身上點了幾點,止住出血,“你確定要我在這裡說。”
藍雲抓劍的手,青筋再次暴起,心裡緊繃的那根弦忽然斷了,似是經歷一場夢魘一般,深深呼出一大口氣,額上也沁出細細密密的薄汗,“師伯,我一會回來。”她以爲事情早就了結,可是葉問天既然找來,那還是搞清楚的好。
“你們還是在這談吧,可以佈下結界。”華如看得出,藍雲並未對葉問天,真正死心,要不然,不會連劍都刺偏,爲了不讓葉問天再把她騙慘,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好。
“哈哈哈,原來,你們就是這麼教她的,怪不得到現在,她連怎麼處理,自己的事情都不會,我說,你們是不是隻要她給你們煉器制陣,巴不得,她永遠離不開你們的保護。”葉問天盯向華如的目光,有如利箭。
“葉問天,你現在在幹什麼?施苦肉計。你一切朝着她的弱點來,我們到底對她什麼樣,她心裡清楚。”王敏面不改色,她也不同意。藍雲與葉問天到其他什麼地方談,那樣對藍雲來說,實在太危險,就憑姓葉的,過來這幾下,就讓藍雲從對他的殺心,到現在的軟和,就不能讓她與他單獨呆在一起。
“要麼布結界,要麼你滾。要麼我回去,你選吧。”藍雲真心不想,自己再變成別人眼中的大戲。
葉問天兩手連動,結界已成,藍雲再也看不到外面,也聽不到外面任何聲音,整個世界,好像就又只剩他們倆了。
“說吧。”
葉問天手心一動,一個藍雲似曾相識的光珠遞過來,“這是你的。把它按到額間。”
聲音裡帶着不容置疑,這是以前藍雲最喜歡的,他的強勢,他的溫柔,都在她心中組成說不出的愛戀,只是現在所有一切都變了。
“原來心魔劫,不全是幻境。”緩緩的聲音裡,更帶着一絲失望,因爲那份失望。藍雲恨不得再給自己幾下子。明明他都這樣了,她還是不死心。活該老是被他害。
“藍雲,你聽說我,只要你接受了這份傳承記憶。你就會明白所有一切,在你不明白事情真像之前,不要一下子,全盤否決,好不好。”
“傳承記憶,呵,你因爲接受了傳承記憶,所以設計我。你需要傳承記憶,我不需要,你能從那人身上,得到好處,我呢,從我是她的轉世起,一件件一樁樁,從來只有壞處,沒一絲好處,而且,現在我只是我,再不是什麼人的轉世,我姓藍,名雲,不像你,連葉姓,亦隨時可去。”到現在,藍雲已完全冷靜下來。
葉問天苦笑一下,“有些事,是命定之劫,當初,是你自己設計這一切,現在你跟我說,你不玩了,你是你自己,那你當我是什麼,我們註定,永遠是夫妻,不管我對你如何,你都是我的。”
這樣的強詞奪理,藍雲頭一次見,“你長得好帥啊,還是你覺得,我是花癡,腦殘?”
葉問天沉默了一會,把光球再次遞到她跟前,“仙魔大戰早起,有了這個,你才能少走彎路,有了這個,你才能化神飛昇,鬼主死在天劫之下,難道,你就一點也不觸動嗎?”
“觸動?我有什麼好觸動的,他死在天劫之下,那是因爲他作孽太多,你忘了,我可沒忘,魂引之事,有多少人,死在他手裡,這裡面,還有你的一份功勞。”藍雲緊盯着他,“至於說化神飛昇,如果天上有你,那我化不化神,跟本無所謂,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葉問天的耐心被她點點消磨,“你不明白前因,如何能怪我,這世上,有因纔有果,有果,必有因,所有事情,從來都不是隻有一面,你在修真界這麼久,水月宗對你保護得太過,你從不去探詢的前世,並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藍雲往後退了兩步,免得他把那光球硬塞到她額上,“前世存在又如何,我現在只是我,我連我現在都沒搞定,憑什麼,還要去找什麼前世,水月宗對我保護太過,那是因爲我有她們保護我的本錢。你這麼想讓我接受這份所謂的傳承記憶,說白了,不過是你需要,你需要一個對你,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女人,需要一個一切都聽你話的女人,我沒說錯吧,從來你就沒爲我想過,一切只是爲了你自己。”藍雲眯眯眼,“說完了,這東西,我不會要,如果你敢硬來……,我不介意,讓她重歸混沌。”
葉問天現在的樣子,太過可怕,好像隨時都會暴起,藍雲已在心魔劫裡吃了大虧,興不起反抗的念頭,當然不敢硬來,無奈之下,只好打定主意,如果葉問天,敢強行讓她接受,所謂傳承記憶的話,她就跟他來個玉石俱焚。
葉問天本來上前的動作,停了下來,離她兩米處,定定看她,藍雲不知爲何,居然在葉問天眼中,看到了無比的傷心失意,痛悔難過,這樣的眼神,在他眼中出現,她應該高興纔對,可是心裡卻從微痛,到刺痛,好像心臟,再不是她的。
葉問天珍寶般把光球放進懷中,死死看着她,“我算計了天,算計了地,算計了天下所有人,爲什麼,會栽在你手裡。”
她相信他會算計,可是不相信,他栽在她手裡,明明是她栽在他手裡纔對,所以他這話,只是讓藍雲把嘴巴抿得緊緊的。
葉問天看得出她現在更爲牴觸的情緒,終是一嘆,把結界打開,“我走了,你好好活着,將來,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緩步要走的身形,被月清幾人堵住,“姓葉的,你與藍雲談完了,我們該談談了。”
葉問天扯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斜看了眼藍雲,“她們想給你出氣。”
不知爲何,藍雲眉心再跳,心魔動時,那人只是一嘆,她最後的清明就消失了,現在葉問天同樣是一幅有恃無恐的樣子,甚至還有種巴不得打一架的樣子,她終是不敢賭,“師父,我和他的事,永遠只是我和他的事,什麼時候,都請師父,幾位師伯,師姐,不要插手。”
葉問天仰天哈哈一笑,擡腳就要走,藍雲心中氣憤,可話總要說完,“等一下。”
“你改主意了。”葉問天回頭,看她的眼神居然又回覆,以前寵溺的樣子。
氣得藍雲差點吐血,咬咬牙,“葉問天,你別忘了,你還欠我木師妹一條命,男子汗大丈夫,今天,我不用水月宗的力量,拿下你,將來,你也不能用任何手段,去對付我水月宗的人。”
旁邊的人,再次重新打量了一遍葉問天,包括天涯子和華如在內,眼睛都眯眯,藍雲話裡的意思,竟有爲水月宗求情一說,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撇開。
葉問天卻好像早就知道她會如此說一般,定定看了她好一會,直把她看得心裡發毛,才聽得他一嘆,語氣蕭索,“原來,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你,始終沒變,是我着相了,魔是道,道亦是魔。”
藍雲不明白,他最後話裡的意思,只是他的速度太快,只眨眼間,就沒了身影,藍雲呆在原地想了半天,才明白,這人一定是悟了什麼。
“我送你回去。”王敏拉住她有些微顫的手,只想把她早點送走,免得一會華如師伯反應過來,給她難看。
藍雲也想起來,就這麼放葉問天走,師伯還不定什麼樣呢,“師,師伯。”
“既然出來,就看看吧,老呆着,沒事也變成有事了。”華如聲音,出乎意料地柔和。
外面的修士,雖然都有八卦之心,可水月宗的陣容太強大了,除了十一個元嬰修士,還有水靈兒和木童在旁虎視眈眈,更何況步野他們也在這裡,若有若無間,爲她擋住大多數人的目光。
臉面還是要顧的,大家接着先前的話題,各做各的,藍雲微一撇間,看到臺上準備交換的物品,略一沉呤,“是。”
無視衆人或有或無的目光,轉到臺前,拿起一截浮空木,看其紋路,只怕也有千年的火候。
“千年浮空木,換補天丹三十粒。”一個藍雲不認識的元嬰修士,略帶驚喜地看着她。
補天丹,藍雲自然有,拿出一個丹瓶,數出三十料,浮空木收下,走到第二物品前,卻更爲訝異,居然是一根蛟筋,靈力微彈間,也有七級左右,想來元嬰修士的交換會,物品的檔次確是高不少的樣子。
蛟筋的主人,居然是柳絲絲,“這是我在西極滅妖時弄到的,如果你要的話,送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