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死了,你死了,你以爲她們都能好好活着嗎?別坐夢了,錯過這一世,你就永沉輪迴吧,嗬!你死了,也就代表我死了,別反抗,把你的身體,交給我。”虛影趁着藍雲神思不定間,一晃沒入她的頭頂。
“呵,居然還設了自爆,看來你的秘密同樣不少啊,可惜,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藍雲在她進來的瞬間,心中無力苦笑,如果沒有血魔追魂,或者,她就等着被萬年前的她自己奪舍吧,元神退守一邊,由着她控制她的身體。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華如本來想攔下說她藍雲設有神識自爆,在元神沒入之後,也只能張張嘴了事,看着眼前坐着的藍雲,面現痛苦之色,她們同樣束手無策,元神奪舍就發生在她們眼前,可是眼前的人,一個是萬年前就要化神的老祖,一個是她的轉世,她們想幹涉,也干涉不了。
識海之中,夕顏留下的元神卻還是虛影一片,只見她面露苦笑,“你以爲我要奪舍?呵,如果要奪舍,當初我又何必去死。血魔追魂之下,就算我奪了你的舍,也同樣逃不了,這上古大禁,有死無生,我進來,只想助你一臂之力,不過,看你元神強大,修得元神法決也不止一部,倒是意外之喜。你聽好了,斬三尸聽過嗎?現在我要把你元神一斬爲二,運氣好的話,倒是不會變成白癡,這樣加上我的元神,我們一起與血魔同歸於盡,其他的,端看天意,你放心,老天不會輕易讓我們死的。當初我留下這部分元神,只怕也在別人的算計之中,他孃的,我真討厭被人時時算計,將來有一天,你元神覺醒,記得要報歷世之仇。”
藍雲還未回答,只見她幻化出一片刀影,在她無神上一斬而過,無邊的痛苦。有如把她整個人都撕開了,夕顏的元神虛影也是一片痛楚之色,沒入其中一半處於昏迷中的元神。
華如她們只見藍雲的身本一瞬間。汗如雨下,這情況大概持續了三息,再睜開的雙目,冰冷一片,讓林晴等人。齊齊退後了一步,佔據了藍雲肉身的夕顏,走到養魂盒旁,再次坐下,雙手法決不斷。
“水月宗主月綻,你聽好了。這個法陣,是上古無忘傳送陣,我也不知她將會被傳送到何處去。如果血魔追魂失敗,她只有半片元神下,可能會變白癡,儘量找回她,重新教導。你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她好。你們才能更好。”
成寶兒還未做回答,法陣就要啓動,林晴情急之下,只來得及把自己身上一個裝靈石的小儲物袋仍過去,法陣中的人連閃了幾下,消失在衆人眼前,地面一片焦黑,無忘傳送陣已化爲灰盡,空中清晰的一片元神虛影直衝血海。
天空中的血雲,有如開水沸騰一般,無聲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中間部位往邊上炸開,雲層的不停翻涌,哪怕千里之外,修仙之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夕顏老祖帶着藍雲的半片元神一起自爆了,剩下的該我們出手了,血魔的分神既然已經下來了,那它就別想帶回去哪怕一絲一毫。”華如的臉上滿是戾氣,“月綻聽令,你帶衆結丹弟子,依託烈陽陣,以丹火燒灼剩餘血雲,我們幾個也一起上吧。”
飛昇而上的華如,雙手連撒,純紫電神晶製成的烈陽陣在空中成型,凡有小團的血雲碰上,就是一陣“滋啦”聲,隨後的王敏等人各守陣眼,以丹火燒灼四散的血雲,除了還在極西之地的月清,水月宗七位元嬰修士一起在空中,以嬰火對付在藍雲元神自爆下,逃出一絲靈智的血魔分神。
水月宗外,離得近的古劍門和五行宗,還有看熱鬧的散修一衆人等,眼見血雲,被她們越繳越少,個個愕然,上古以來,血魔追魂,人力不可干擾,在元神自爆,從此再無輪迴之機下,大都選擇自我兵解,或是找人幫忙兵解,可現在,明顯是水月宗內,被追魂之人,元神自爆,與血魔同歸於盡了,可水月宗的反應,也太出乎意料了,居然全宗出力,同繳剩餘血雲,明顯的苦大仇深,既然這樣,爲什麼不幫追魂之人兵解呢。
“嘿嘿,也只有水月宗纔能有這麼大的手筆,要不然,這麼多血雲,哪一派也沒本事繳完,這一下,魔域的血魔,可是偷雞不成蝕了把米了,從上古之今,血魔追魂,這次可算是完敗了。”
某個有些猥瑣修士聲音雖不大,卻傳遍了全場。一時之間,外面的修士或高興,或擔心,或陰沉不定……,種種反應不一而足,可是都集體的,沒有一人,在這個時候,前往水月宗拜山。
血雲只剩聊聊幾團,林晴首先脫離出來,往鎮庭堂趕去,一連全力使了近一個時辰的丹火,額頭早就沁汗,此時卻連汗都來不及擦,進了鎮庭堂,盯着其中的一盞半滅魂燈呆住。
隨後守魂燈的兩個築基執事,頭低的低低的,生怕被一個個來人看到,那盞魂燈,在她們想來,血魔追魂之下,肯定是有死無生的,現在這樣,半死不死的,她們不知做何解釋。
“月綻,這段時間派人看好了初音的魂燈,只要七天之內不滅,她就沒事了。”最後進來的華如,看到這樣的魂燈,反而鬆了一口氣。
王敏只覺全身無力,“師伯,既然夕顏老祖要救藍雲,爲何在她只有半片元神下,還要讓她傳送出去,萬一……,不是就讓她送死嗎?”在她想來,如果藍雲沒傳送出去,哪怕真的變成白癡,最起碼,安全有個保障。
華如回看了她一眼,無奈嘆氣,“她如果不傳出去,你以爲,剩下的血雲,會那樣乖乖地被我們繳殺,半片元神下,隨便一點血氣一衝,神仙也救不下她,失去了目標,沒成型的血雲,就跟無頭蒼蠅一樣。”看她們個個擔心的臉,頓了一下,“放心吧,她生來元神強大,修的元神法決也不是吃乾飯的,成不了傻子,頂多了,失卻部分記憶,只要一開始的七天沒事,她就不會死。”
剩下的話,她沒說,誰也不知道傳送的地點有什麼問題,這無忘傳送陣,就跟隨機傳送陣一樣,只不過,距離太遠,又是一次性的罷了,這要是傳送到妖獸窩裡,或是什麼兇險之地,都有可能,本來正常的人,遇到這兩樣,倒也沒什麼,打不過,大不了跑,可是現在,藍雲元神剛剛被斬,還處於昏迷之中,哪怕一個凡人,都有殺她的本錢,唉,早知道夕顏老祖這麼性急,就告訴她,宗內有通往西極的定向傳送陣,用那個也行的。
……
一片沙海中,一個個沙浪向前涌動着,像一隻無形的巨手,將沙漠揭去一層,又揭去一層,狂風襲來,沙粒飛揚,天昏地暗,一個稍顯瘦弱的堅定身影,在沙海中留下一串串踏實而清晰的腳印。
緊了緊身上的斗篷,那人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賭這口氣了,這裡哪有什麼千年沙蔘,連點靈氣都沒有。”
聲音清脆,是個年輕女子,只見她再次拿出一個玉盤來,盯着其中的一個亮點,有些狂喜,“有靈氣。”收好玉盤,發足全力往亮點的地方奔去。
在扒了好幾層的沙後,看到白藍色的一片紗衣,女子又嘆了口氣,“不會這麼倒黴吧,難道是個死人。”把扒起的沙又蓋了少許,“天靈靈,地靈靈,你可不是我殺的,你睡你的,我走我的,拜拜了您。”
跳起腳就要射出,沒出五米,女子又回頭,掏出玉盤,看那上面的亮點越發亮了,舔了舔有些發乾的脣,又走了回來,“前輩,既然你已經死了,那有些東西還是不要帶走吧,你放心,一會,我準給你弄個棺木。”
說幹就幹,才把人拽出來,她就傻眼了,眼前的女子根本沒死,檢查了她的全身,一點傷都沒有,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昏迷了。
腦子裡天人交戰,一會是殺人奪寶,一會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她身上沒有儲物袋,可這一身的衣服,光看一點沙也沒沾上,也是頂級靈器,還有她頭上的珠花,四顆珠子,靈氣流淌,分明也是法器,最主要的是她腳上的靴子,居然是極品法器。
她還沒想好怎麼辦,再對上女子時,見她睜開雙目,嚇了一跳,忙往後退了退,“前,前輩,你醒了,我,是我把你從掩着的沙裡,救出來的。”
只見她,扶了扶自己的頭部,那裡頭痛欲裂,“這是哪裡,你是誰?我是誰?”
“啊!”小丫頭愣住,仔細看了她一會,嚥了口口水,“回前輩,這裡是桑麻沙原,我叫程青碧,是丹草門的,至於前輩,我,我就不知道了,我剛把您從沙裡扒出來。”
“桑麻沙原?”女子目露迷茫,沒聽過,丹草門,更沒聽過,抱住自己的頭,坐在那裡呆住,好半晌,看那程青碧還在那裡,“這裡就你一個人?你才煉氣八層就可以從宗門出來行走天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