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山,確實不屬於禁地,這裡,是所有妖修和靈脩的禁區,是遠古大戰時,人修的臨時落腳點,沒有人族血脈的人,進來就是死路一條。
葉問天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前面幾米的地方,好像沒看到她不可思議的眼神,接着把他要說的話說完,“我以爲,你早在一個多月前,就應該到火龍山了,可是……,既然你這麼怕見我,又何必來北荒禁地,還是你到北荒禁地來,只是爲發財而來。”
看到葉問天隱忍怒氣的樣子,藍雲纔是氣炸了,“你以爲我想來,要不是你家的那個小七,你以爲我會進到這什麼有進無回的禁地,葉問天,你越來越自大了,還有,發財一直是我的心願,憑什麼讓我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唾手可得的寶物不撿,拼命進火龍山,把小命送給你們夫妻,我欠你們什麼了。”
紫衫沒想到,這個爲了一個男人,進到人類修士禁區的女子,會在一見到男人的面下,就吵起來,他們不是應該互訴衷腸,卿卿我我嗎?難道從魔人那拿的資料錯了。
葉問天不想一來,就跟藍雲吵個不停,一個眼刀瞄瞄紫衫,紫衫心中一涼,忙忙退走,靈脩恐懼的本能告訴她,這人早已到化神邊緣,整個禁地裡的妖修,沒一個能是他的對手。
“對不起,別生氣了,你剛到禁地,我就感覺到了,這些天,我每天都在山口等你,可是每天都是失望而回,禁地裡的妖修和靈脩沒你想的那樣好。”這兩個月,他每天都擔足了心,生怕她有個萬一,可是先前爲了那人。付出的代價太大,直到昨天才回覆大半,當時。他就抓了一個妖修,查她的安危。知道她在禁地裡,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
藍雲懷疑地看着葉問天臉上閃過的潮紅,心氣稍復,不過旋即反應過來,這人也不是擔心她,她自作多情什麼。他是生怕她死在這禁地裡,那個小七,又要轉世重生吧。
葉問天看她剛緩下來的神色,又被怒氣佔滿。一下子猜中她的所想,心中複雜,滿嘴苦澀,“藍雲,我是真的擔心你。不管你是小七,還是藍雲,我都擔心。”
他不說還好,這樣一說,藍雲更氣。“不好意思,你還是擔心你的小七吧,我用不起你的擔心。”
悶頭趕路的藍雲,畢竟也不敢拿兩人的性命開玩笑,以最快的速度,進到火龍山的地域,“說吧,到底什麼事?我看你精神好的很,如果沒大事的話,我在禁地還有事呢。”說這話時,她的聲音微有發顫,只要葉問天重歸仙界,那人就再不能拿什麼對他的執念來控制她了。
葉問天心中長嘆,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這裡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完了,那天多謝你,要不你的全力相助,我也會因爲靈力枯竭而亡。”
藍雲努力忍住自己想打人的衝動,“事情既然做完了,你還是走吧,仙界的仙魔大戰,肯定更爲激烈,你老是不化神,你的本體,做事肯定事倍功半。”
這一點,葉問天又如何不知,可是哪怕本體,也情願他在下界看着她,如果她不在了,不管他站的位置再有多高,也是寂寞傷心的,“藍雲,我們能不能不再較勁了,我化神,你進乾坤屋,我帶你重歸仙界,這方世界的靈氣稀薄,想要化神,難之又難,何必呢。”
“呵,什麼不再較勁,我什麼時候較過勁,我與你是什麼關係?還化神帶着我偷渡仙界,你瘋了,還是我瘋了。”藍雲氣不打一處來,“我一個小小的元嬰修士,天上那些化神的,渡劫的,返虛的,哪怕小小的天仙,隨便吹口氣,連灰都找不着。”
“我會保護你。”葉問天這話說得肯定無比。
“保護?葉問天,你能不能在最後要走的時候,放下那個小七,她已經死了,死了十幾萬年,現在我是我,我不喜歡被無關的人保護,這世上,除了我爹孃,只有那個還沒結嬰的葉問天,可以無條件地保護我,其他人,我不稀罕,我們倆個之間,早就不可能了,你醒醒吧。”
“我還是我,你也是小七,爲什麼,你就非要拿着這點一天天地逼我,也逼你自己,”葉問天無比疲憊,“你就不能試着去接受小七的一切,你怕她的仙魂奪舍,她到現在奪舍了嗎?沒吧,她留給你的記憶,對你來說,就像看個玉簡,你喜歡的,可以留下,不喜歡的,可以看過就扔。”
在這一點上,藍雲無法跟葉問天說,兩個人站的位置不一樣,她最無法承受的是那個小七,對葉問天那種無條件的愛戀,她做不到,一旦她看了那個所謂的玉簡,憑她本來對葉問天的感情,或者她就真的變成了那個小七,再也不是她了,現成的例子在前,一個枯木逢春決,就已經讓華如她們都覺得,她不是她了。
“我不想吵架,我也累了,我會在這谷口,等你化神,你飛昇仙界之跡,就是小七放下對你所有執念之時,她說過,只要你化神,她就放過我,葉問天,我求求你,你也放過我吧。”藍雲是真的累,修羅人的詛心咒,流失的壽元和生機,決定了她每天都需要足夠的休息,現在早到時間了。
葉問天看着她拿出乾坤屋,再不看他一眼地進去,心中鈍痛,一點點地在心間化開,疼得他全身都動不了,沒有一點力氣,他拼命在北荒禁地裡呼喚她過來,要的結果不是這樣,他的功法,終於大成了,可是爲什麼,卻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一世世的轉世,他也有心,他也恨每次無力的看她死在那裡,所以,一萬多年前,他就再斬了元神,而且那元神被煉爲器靈,可是,爲什麼,那元神,最後還是她親手放出來,要不是她在千巧化境山中,放出他的再斬元神,兩神相溶之下,他進階的不是那麼快,沒成元嬰,或者,他們現在,早就是人人都羨慕的夫妻了。
元嬰時,歷世的記憶溶合,讓他不能放棄就要大成的功法,他們在這世界輪迴,最終的結果,不就是幫他功法大成嗎,他害怕她再傻傻地,滿是絕望地死在他面前,所以給水靈兒提示,篡改她的夢境,一切都按着他的計劃來,可是爲什麼,她在無數世的絕望中,居然摒棄了最初的意願,對小七,滿是怨恨。
那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女人走了,可是明明就在面前,卻是咫尺天涯,他如果走了,迴歸仙界,沒有前世記憶的她,背付那麼多,因爲他而欠下的因果,能在這次的仙魔之戰中,最終化神飛昇嗎?
葉問天動不了,也想不出,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樣,記憶的結合,還有他自己對藍雲一開始,就無法言出的愛,讓他放棄不了她,可是不迴歸仙界……。
擡頭望天,他感覺到,本體越來越急的召喚了,苦笑一下,迴歸仙界,他也再不是葉問天了,與藍雲有感情的,只是葉問天,他都不是自己了,又如何還能讓她再對他有絲毫動心。
藍雲從乾坤屋出來時,聞到濃濃的粥香,兩盤小菜,早就放在小小的玉桌上,葉問天攪粥的動作,專注而認真,“北荒禁地,前段時間的紅光滿天,是因爲,我放出了禁錮在火龍山的四靈之一,朱雀神獸,只是他現在,因爲靈力供應不上,還處在虛弱期,這方大陸,對妖族或者人族來說,還有一次比魔劫更大的劫難,需要四靈守護,如果你的仙靈石還有多的話,幫幫忙,送他一些。”
“朱雀神獸?奉演一直在找,可是葉問天,四靈還有的玄武獸又在哪?”
葉問天給她盛上一碗,“玄武神獸,其實早就出世,只是還沒到時間出來罷了,只要需要,他一定會出現的。”
神棍,藍雲最害怕這種不確定的答案,好在她沒跟自己較勁,反正葉問天要走了,她現在是該吃吃,該喝喝,三百年的壽元,就算她把從禁地裡得到的靈脩材料,都嚼吧嚼吧嚥了,想要進階到化神,這輩子,都是希望渺茫得很,何必再跟自己的喜好過不去呢。
一碗粥,迅速見底,葉問天見她胃口好,又盛了一碗,動作自然無比,間或挾點小菜,放到她碗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本來看她吃得這麼香,他應該高興纔對,可是現在,卻是心中慌慌,這絕對不正常,只有藍雲遇到危險的時候,他纔能有感應,心中慌慌纔對。
藍雲差點翻白眼了,她做事,需要跟他解釋嗎?所以連一個白眼都沒給他,只是悶頭喝粥,明明這人的靈根,不是水靈兒的混沌靈根,怎麼熬出的粥,把她胃抓得死死的,這也不正常。
葉問天看她添第三碗的時候,神情越發嚴肅,“你身上的氣息不對,到底出了什麼事?”
藍雲喝粥的動作一頓,她不快活,他想在天上快活得跟神仙一樣,也別想,微笑,“我在禁地的入口,遇到血修羅巫陽了,他對我施了詛心咒,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