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決定滅掉白家開始,姜止戈便決心要走到一界之巔,讓世人再不敢傷他身側親朋好友。
既然要問鼎天界巔峰,孤身一人勢單力薄,姜止戈最好是尋得一些可造之材,助他共同執掌天界。
不說像呂天驕這樣能託付後背的兄弟,至少也得找一些能賣命的下屬。
如今建立玄蒼門,只是一個開始。
又是幾年後,玄蒼門鋒芒漸露,在四陸千州都有一定名氣。
由於門內功法不一,百道交雜,且有數名魔修存在,即便兇名赫赫的門主姜止戈從未暴露身份,也還是遭到諸多名門正派的圍剿。
不過有姜止戈在,來得再多都只是送死,門內核心人物跟着他越來越強,幾乎沒有一人半路夭折。
而門內強者也明白,拜入玄蒼門不爲求道,只爲與有望稱帝的姜止戈共謀天下。
他們尋得天材地寶,第一時間不是自己用,也不是跟其他門派一樣上繳門內寶庫,而是全部交給姜止戈一人,助其早日稱帝一統天界。
某一日,姜止戈在一處地宮中,找到了天煞口中的甲冑。
那是一副通體漆黑,足可包裹全身,周身魔氣流轉的鎧甲。
姜止戈頗爲滿意,點頭道:“天煞,這副鎧甲確實不錯。”
無論是在哪一界,魔修都被視之爲禁忌,可這卻是一副專門爲魔修打造的鎧甲。
天九方虛戟作爲姜止戈的本命道種,能夠很好的提升他的戰力,如今再有這副堪稱世間絕品的魔鎧,配合不死不滅之體,姜止戈簡直就是真的不死不滅。
“這副鎧甲,以後就叫應空魔鎧吧。”
“如今鎧甲到手,覆滅白家之事,也該動手了。”
得到應空魔鎧當天,姜止戈號令玄蒼門全員集結,只留一名萬象境強者暗中保護墨紫煙。
兩日後,通泉谷,白家。
白家存世上百萬年,尊爲古族,字號爲羽,其中萬象境強者多如繁星,入聖境強者也不在少數。
哪怕是號稱仙中之尊的問玄境大能,白家也有着至少十幾名,諸如孤崖老祖這等問玄境中期以上的至尊,白家對外共有兩名。
一位是孤崖老祖,另一位則是斬天仙尊。
此時此刻,已是身形佝僂,白鬚垂胸,盤坐于山巔的斬天仙尊睜眼望向上空。
“天變了...天變了...”
“以後的天界,還能算作是萬界嚮往的天界嗎.....”
斬天仙尊驀然一嘆,面容似乎又蒼老幾歲。
上空,烏雲壓頂,魔威磅礴。
一條萬丈黑龍騰空而來,頭頂站着一名肩扛漆黑巨戟,佩戴黑鎧之人。
身後有人搖動‘玄’字黑旗,站着至少數萬強者,其中甚至有着問玄境仙尊。
如此之多的強者,竟尊一名魔修爲主,曾經號稱仙中聖地的天界,何曾有過此番光景?
這一日,血色瀰漫在通泉谷,殺聲響徹雲霄。
繁華上百萬年的羽族白家,無一人是姜止戈的敵手,短短九日便宣佈覆滅。
此一戰,以魔爲主的玄蒼門徹底名震天界,四陸千州百萬仙門,無不人人自危。
白家大大小小生靈數萬,姜止戈殺盡族內核心人物,也包括名盛一時的斬天仙尊,最終卻選擇放過白家老幼婦孺。
“小子,既滅一門,便要斬草除根,今日若是心慈手軟,不怕來日引來禍端嗎?”
“禍端?天煞,像這樣的人,還能是禍端嗎?”
姜止戈似乎不以爲然,說着指向一名跪在廢墟內的少年。
那名少年渾身染血,卻無半點傷勢,跪在成堆屍體面前一動不動。
察覺到姜止戈的目光,少年緩緩轉頭看來,呆滯的目光有了一絲鬆動。
“畜生...畜生...”
“畜生!!!”
“今日不死,來日我必要你血債血償!!”
少年淚如泉涌,滿臉歇斯底里,看向姜止戈的目光滿是殺意。
姜止戈聞聲神色並無變化,只是靜靜盯着少年。
身側一名黑袍強者眉頭微挑,身形瞬間出現在少年跟前,取出一柄長刀懸於脖間。
“來日?憑你這番話,你便沒有來日了。”
黑袍強者神色陰冷,彷彿下一刻就要取走少年性命。
少年頓時面露驚駭,望着脖間長刀大氣不敢喘。
黑袍強者轉而捧腹大笑,譏諷道:“憑你這樣傢伙,也妄想找門主尋仇?”
“我、我......”
少年欲要反駁,卻是再沒有那份膽量。
他跪在原地,淚水猶如溪水,喉嚨哭不出一點聲音。
是啊,族內的斬天仙尊都死在那名魔修手裡,自己又怎可能讓其血債血償?
姜止戈踏步走到少年跟前,淡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下意識想辱罵姜止戈,顧忌到黑袍強者的威脅,還是強忍着恨意回答道:“白、白無極......”
“白無極,我記住了。”
“日後若是尋仇,儘管來找我姜止戈。”
姜止戈神色漠然,說完便轉身離去。
待到轉身,他卻收起冷漠,閉目一嘆。
世間紛擾太多,你殺我,我殺你,再殺千年萬年也殺不乾淨。
今日不滅白家,難以打出威名,來日麻煩的是姜止戈,他一介魔修被萬千修士追殺,沒理由爲白家做一個不忍殺生的大好人。
更何況,呂天驕因白家修爲盡廢,三十幾年過去,姜止戈仍不敢忘。
...............
“看見了嗎?這就是魔!”
“滅人滿門,數萬屍骸堆積如山,他依舊能面不改色!”
“南宮柔,我問你,你有什麼資格替他說話?”
殿內,白無極狀若瘋癲,滿目恨意。
殿內衆人暗自感慨,難怪白無極如此痛恨魔帝,原來他就是當年羽族白家的倖存者。
屈雲也是臉色難看,靜靜等待着南宮柔的態度。
然而聽聞此言,南宮柔並未感到自責,只是轉頭看向了半跪在殿中央的姜止戈。
“世間不平事何其之多?是白家欲要殺人在先,卻要埋怨他不夠善良?”
“所謂的不怕引來禍端,也只是他不願濫殺而已,否則即便再強,他又爲何要留你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