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嘣!嘣!
海面上突然暴起一團火光,只見村上水軍一頭扎向了九鬼元隆的側翼,憑藉精熟的操舵技術和焙烙火矢,使用一沾即走的燒夷戰術,將細川水軍打得七零八落。
“可惡!保持陣型!不要亂!”九鬼元隆急切地喊道,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打亂了細川水軍的防禦陣型。
“鎮定!聽我命令!焙烙火矢回擊!”水軍軍奉行鳥屋尾滿榮及時接過了指揮權,九鬼元隆還是太年幼了。
嘣!嘣!村上水軍那裡也暴起兩朵火光,炸得他們也是七葷八素的。
“怎麼回事?細川軍怎麼也會我村上家秘傳的焙烙之術?”一名黝黑的大將站在旗艦上,他就是村上水軍的頭領村上武吉。
“主公,不知道啊……”手下們也是一片茫然,這種秘術僅有村上氏嫡系才知道製作手法。
嘣嘣!又是兩艘戰船被炸沉了。
“傳令下去,暫避鋒芒,本家沒有爲他們當炮灰的理由。”村上水軍此次是被本願寺僱傭的,本來村上武吉是不想來的,因爲他們的敵人毛利水軍也會參與,一同作戰對付細川水軍。
至於對立的原因則是十分複雜,當年嚴島合戰後,陶晴賢兵敗失蹤,大內家領地被毛利家徹底吞併,毛利元就便和伊予國的河野家正式結盟。
並將原來屋代島水軍白井氏(陶家水軍)的領地屋代島給了來島通康,而最早加盟毛利家的因島村上吉充,也得到了備後向島。
同樣作爲僱傭軍的村上武吉,在海戰中可謂是居功至偉,不僅打垮了陶家水軍,還幫助毛利家佔領了周防、長門兩國領土,並封鎖海路,才得以將大內義長圍困在且山城自盡。
但是戰後才僅僅得到了幾個小島,這使得村上武吉對毛利家十分的不滿。
1567年(永祿10年),來島通康過世,由四子通總繼爲第五代當主。1569年(永祿12年),也就是在去年底,毛利家與大友家在九州筑前國展開攻防戰,基於河野家和毛利家的同盟關係,以及父親來島通康一直和毛利家的良好關係,來島通總率領來島村上水軍加入到毛利方,同行的還有能島水軍之主村上武吉。
但是村上武吉因爲對毛利家的怨恨,私下與大友、三好兩家達成了南蠻貿易的秘密協議,無視毛利家的命令,將船隊開往周防港口,導致來島村上水軍陷入獨戰大友水軍的苦戰困境,造成來島方極大的損失。
此戰過後,來島通總與村上武吉徹底反目,來島村上水軍併入毛利水軍當中。
這次村上武吉和毛利水軍共同出陣,他也是迫不得已,一是自己和三好家有南蠻商貿的利益關係;二是本願寺牽頭髮起了“織田包圍網”,出資僱傭了村上水軍,加上本家內有不少人都是信奉一向宗的。這才率領村上水軍參與了此次的軍事行動。
“村上水軍後退了!毛利水軍直撲本陣了!”瞭望手向鳥屋尾滿榮進行着彙報。
“繼續作戰!本陣有村上大人,不會那麼輕易被擊潰的!安心打好眼前的戰役!聽我命令!進攻!優先打垮淡路水軍!”鳥屋尾滿榮沉穩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他要趁着村上水軍後撤的時機,一舉擊垮淡路水軍。
“喔!”細川水軍有了主心骨,向淡路水軍發起了衝擊,焙烙火矢炸得敵船火花四起。
砰砰砰!砰砰砰!
海面上猛的硝煙四起,是村上元吉的水軍向來犯的毛利水軍射擊,這裡有細川水軍最精銳的部隊,五百挺水軍鐵炮。
“呼…”看着海面上堪堪頂住攻擊的水軍,細川信元長出了一口氣,正要放輕鬆一下的時候,突然聽到北側一陣不尋常的喊聲,定睛一看,嚇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本願寺信徒們打出了一杆杆旗幟,上書《進者往生極樂,退者無間地獄》,衆信徒高喊着“南無阿彌陀仏”。什麼躲避,什麼防禦,統統不要了,一個個的跟百米衝刺一樣,手持木棍刀槍,發了瘋的衝了過來。
“啊?射擊!快射擊!不要讓他們衝過來!!”明智光秀那裡明顯軍心有些動搖,畢竟這麼瘋狂的事情認誰也會打怵。
“南無阿彌陀仏…南無阿彌陀仏!”信徒們不管不顧,即使身邊有人中彈倒下,也絲毫不影響周圍人的情緒,一心只想衝過去。
砰!…砰砰!鐵炮三段擊首次出現間斷射擊,這種肅煞的氣氛讓鐵炮手們膽戰心驚,雙手不聽使喚的顫抖,嚴重影響了作戰。
“鎮定!鎮定!可惡!”津田算正本想試圖安撫一下手下,可是就連自己都感覺手腳冰涼,口語略微發顫。
“鐵炮隊後退!槍足輕上前!”明智光秀看到敵人已經近在咫尺了,及時的將津田鐵炮隊撤下。
“喔!”明智隊上前,高喊着口號也是給自己打氣。
“若狹武士隨我上前!”明智光秀盡顯大將風範,率領若狹武士頂在了最前面。
“喔!!”看到武士大人身先士卒,明智隊士氣大振,他們可是京都的奉行衆,比普通的常備要精良許多。
“死戰不退!殺!”
嗶裡蹦隆,雙方撞擊在了一起。
“喝!”明智光秀手起刀落砍死一名敵人,一個側身,躲過了襲擊的雉刀。
“去死!”明智光秀雙手持刀,一個躍起斜斬下來,一刀砍斷了這個和尚的胳膊。
“殺!”明智光秀一聲大喝,刀刃優美的劃過和尚的脖子。
噗!猶如噴泉一般,獻血噴涌,一向宗和尚兩眼一翻,載到在地。
“殺!”若狹武士們也一個個猶如惡鬼附體,砍死一個個來犯之敵,殘肢斷手到處都是,鮮血順着淺灘流入大海,將海面染成了通紅的一片。
“南無阿彌陀仏…南無阿彌陀仏!”彷彿被傳染了一般,東側的一向宗信徒,以及海面上數艘雜賀水軍也衝了過來。
“鐵炮隊後退!奉行衆上前!”東側防守的細川藤賢也被迫撤下了津田鐵炮隊,讓京都奉行衆頂了上去。
咚!咔嚓!
“啊!”雜賀水軍的信徒們駕駛着戰船,竟然直接撞上了細川水軍,戰船紛紛被撞沉,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啊!快跑啊!”一聲發喊,此處的細川水軍竟然調轉船頭,駛向岸上開始逃竄,更有甚者,就直接跳船遊向岸邊。
“啊?可惡!”細川信元恨的咬牙切齒,這些人原本是佐治水軍組成的,沒有《細川軍律》的灌輸,竟然臨陣脫逃了。
村上元吉也在水軍本陣看到了這一切,但是隻能乾着急,他這裡已經被數倍於己的毛利水軍,狠狠的鉗制着。
至此,細川水軍,南側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