壇中香氣四溢的佛跳牆令得馨兒食指大動,當即動筷夾了一片軟爛的花膠送入了檀口之中。乍一口咬下去,當真是人間美味。令馨兒直了眼睛,讚不絕口。從不知人間還有如此美味的名菜,陸揚飲了一口湯,只覺鮮香之氣衝入腦府,連體內的法力都在這美味佳餚之下被帶動了起來。順着身體緩緩流淌着,當真是絕頂的美味。
蘇晴含着迷醉的笑意,看着陸揚等人誇讚這間酒樓中的佛跳牆。她此時覺得無比的開心,雖然她平時亦是吃這種山珍海味,都已經吃的膩了。可是如今她有了陸揚與馨兒這許多朋友,心中開懷,自然亦是較平日裡多吃了不少。隨着許多龍蝦鮑魚,松露等山珍海味逐一上桌而來,衆人開懷飲酒,不免皆是有了幾分醉意。
衆人之間,蘇晴今日最爲開心,因爲她不但通過了考覈,還結交了許多朋友。此時她藉着酒意,心中想通了許多事情。用錢買不來的,是朋友。與朋友在一起,無論做些什麼,都會擺脫那種鎖心爲囚的孤單,蘇晴覺得跟這些人們在一起,與他們一同歡笑,一同抒發心懷是一種難得的快樂。所以她一高興,便多飲了幾杯。眼前的世界亦是跟着酒意,有些飄飄然了起來。
當衆人飲酒作樂,聚在一起歡慶之際。在這天鯨樓的一層,卻闖進了幾位豪門闊少。這些闊家少爺皆是身着華服,身後家僕簇擁,潑皮緊隨。他們的手中拿着彈筒、沙包、以及捉弄人的怪臉短弓等物。喧喧嚷嚷爲自家少爺擠開一條道路,來到了那天鯨樓之中。高喚店家來見。那店家見慣了這些豪門公子,其中有一些有權有勢的,卻是得罪不得。
神川城乃是中原最繁華的城市,可是卻依舊有一些地痞無賴,流氓潑皮等人。這羣人皆是沒有什麼家產與勢力,皆是投奔在這些豪門闊少的麾下,鞍前馬後,三街六巷。整日裡便好爲這些豪富公子幫閒打抱不平。百姓們恨透了這些惡少的做爲,但是沒有人敢於得罪他們。
“哎呀,這不是林公子,今晚什麼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快請快請!”那店家眼尖,卻認出了當先把玩着一把風雅的紙扇的少爺,此人穿金戴玉,相貌猥瑣,但卻有着十餘名家丁私僕左右擁護。當即不敢怠慢,含着客氣的笑意躬身上前問詢。
“既然認得林公子,那麼我們家林公子很老嗎?”一旁幾個玩耍慣了的潑皮哈哈大笑,手持彈弓,便打那店家。在這一夥惡少的面前,那店家亦是不敢多做言語,只是畢恭畢敬的連連討好那所謂的林公子。那林公子被他捧得舒心了,斜着頭看着他臉上那彷彿開了花般的皺紋,微笑說道:“老闆,今日本公子宴請我的幾個豪門朋友,聽聞天鯨樓美酒醉人,又有傳聞中醉夢長安之客席,不如帶我們上去吧!多上些好酒好菜,本少爺重重有賞!”
“醉夢長安……”那店家想了一想,不由得苦着臉道:“林公子啊,今日您來的不巧,醉夢長安的坐頭,已經被小人定出去了啊。那廂的客人現在上面吃酒,您說,我們也不好趕那些客人走啊!不如小人給您換一間雅緻的夢溪水閣如何?那裡亦是不比醉夢長安的坐頭差呀!”
“什麼?我們林公子何許人也?只有你這裡最好的醉夢長安,方纔能夠配上我們林公子賞光吃酒!”見店家沒有坐頭,那些潑皮不依不撓的圍了上去。將店家按在了地面上,拿起板凳便要打那店家,逼他爲林公子安排雅座。那店家有苦說不出,只落得哭天喊地。可那林公子卻皺了皺眉。示意衆多潑皮退開,他淡淡的對着店家說道:
“既然這天鯨樓中最好的醉夢長安已被客人佔了,那麼便休要打那店家。我等一同上去,將那些人趕走便是。”林公子不在乎的笑了笑,他正巧今日宴請一些富家公子,正好要在這些公子哥們的面前彰顯自己的實力。遂帶着一羣潑皮家丁,威風八面的走上了天鯨樓去。令得樓中客人,皆是驚慌而走。見此一幕,那些潑皮們不由得得意的哈哈大笑。
……
“陸揚公子,請滿飲此杯……”蘇晴已經喝得有些意亂神迷,卻依舊將銀壺中美酒傾在盞中,美目迷離,向陸揚敬酒。她本來可以用修爲來抵禦涌上的醉意,但是她卻選擇了放縱心懷。不壓制那種感覺。也許這就是處於青春年華之間的女孩,似夢似醒。迷離之中,卻又帶着一份少見的真心。
“蘇晴小姐,你喝醉了。”陸揚笑了笑,他時刻都在保持着清醒,但是蘇晴是個女子,不勝酒力。早已經喝得東倒西歪,有些不省人事了。她手握着銀壺,將動人嘴角翹起了一抹迷離的弧度,模糊不清的發笑道:“陸揚公子,我沒醉,你們都喝啊……”
正當蘇晴恍惚之間,對衆人勸酒之際,大量的潑皮涌上了三樓,朝着五人所座之地走了過來。陸揚見這羣人來者不善,先遮護住了身旁的馨兒。而蘇晴則喝得迷迷糊糊,有些不明就裡,舉着銀壺,爬了起來,對着衆人甜膩膩的醉笑道:“你們……也來喝酒……”
這莞爾一笑,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種攝人心魄的美麗,令得在場的衆多潑皮都看的呆了。他們在街頭幫閒惹禍,又幾時見過神川城有如此美麗的女子?一個個都看傻了眼,口水都流了出來。陸揚見這羣人心思不正,當真不像好人,遂抱拳說道:“列位請了,我們在這裡飲酒,請不要打擾。”
“你是什麼鳥東西,敢這麼跟大爺說話!”聽聞陸揚說話的聲音,那些潑皮方纔自美女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毫無教養的張口便罵,污穢不堪。馨兒聽見這羣人侮辱陸揚,忍不住火上心頭,直接抓起了一個空空的瓦罐,順手一擲,便卡進了一位口出污穢言語的潑皮頭頂。那潑皮眼前徒然一黑,只嚇得殺豬般的連聲大叫。
見了那潑皮只不過是被瓦罐卡住了頭,便尖聲大叫,膿包之狀令得林公子直翻白眼。但是,他此時的注意力已經完全都在醉酒的蘇晴身上,睜大了眼睛看了蘇晴許久,不由得色魂授予,對下面的潑皮說道:“你們上,給本公子把那個美貌女子搶過來,把男的都拖走!”
“看來列位是不想好好吃飯了……”陸揚站了起來,身後的那雲瀾、雲澈兩兄弟亦是臉上掛着邪笑,把關節掰得‘咔咔’直響。朝着那些搬桌拽椅,撲面打來的潑皮們衝了過去。大聲笑道:“你們這廝,想打架嗎,來吧!”
陸揚護着馨兒站在一邊,但見雲瀾、雲澈兩兄弟打起架來,當真是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一般來說,身懷法力的修士若是對上了普通人,那麼根本都不屑用法力來對敵。只見雲瀾放聲大笑,探手便抄起了座椅旁堆放的酒罈,直接砸在了一名潑皮的臉上。當場開花,將他砸倒在地,使得衆潑皮吃了一驚,腳步都是不由自主的開始向後移動了起來。
“不要怕,上!誰抓住了那個女子,本少爺重重有賞!”林公子雖是見了這雲瀾生的孔武有力,隨手便能拋起沉重的大酒罈,當真是個練家子。卻未曾想到這一夥人,乃是前往玄真派參與考覈的年輕修士。此時有了少爺說話,衆潑皮仗着人多勢衆,一同衝了上去。與雲瀾雲澈兩兄弟打在了一起。
雲瀾、雲澈兩兄弟害怕手腳重了,誤傷到這些凡人,亦是沒有放手施爲。見一名潑皮搬起桌椅橫掃而來,當即一腳踏出,直接牢固的踩住了這實木的桌椅,朝着那位搬運不懂的潑皮呲牙一笑,隨即身軀在圓桌之上一個翻滾,飛腳踢出,直將那位潑皮踢得捂着小腹,倒在了地上縮成一團。
而另一旁一衆潑皮拿了竹竿在手,想要打雲澈,被雲澈揮臂一捲,直接將那些竹竿盡數拗斷在手,朝着他們哈哈一笑,衝了過去,將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是,依舊有一些潑皮趁着混亂之時,偷偷的抓住了蘇晴,將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蘇晴捆了起來。林公子眼見綁了蘇晴,忙令衆人向樓下撤去。
蘇晴噴着酒氣,被一羣人推推搡搡帶走了。可是,當他們下到胡梯邊的時候,卻見了一個瀟灑俊逸的美少年醉臥在了長椅之上,擋住了身後的胡梯。他手中銀壺提起,直接將壺中美酒倒入喉中。大笑道:“好酒,好酒!諸位可有人飲?”
“你那鳥人,識相的快快退開!”衆多潑皮見他擋住了胡梯,不由得破口大罵,三兩上前便來扯陸揚,卻被陸揚睜着醉眼,直接一手一個,都丟在了林公子的腳下。屋樑之上,只聽得馨兒清脆宛如銀鈴般的笑聲,拍掌說道:“陸揚哥哥,你表演的還真的像哎!”
“馨兒仔細看着,看陸揚哥哥這便給你表演一套醉八仙!”
陸揚半睜醉眼,笑着朝着屋頂之處,愜意的搖盪着一雙雪腿的馨兒含笑說道。他想要博得馨兒一笑,順便將喝多了的蘇晴救回來。只是可憐這些倒黴的潑皮與那林公子,卻成了陸揚取悅馨兒的道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