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後,晚晴楓韻之內,湯明俊盤坐在夕陽中,全力重擊着感應境界。
這些天來,朱元先是傳授他真正的修行之道,讓他認識到,現在整個修行界,修煉存在着偏差,然後又煉製丹‘藥’,不斷從頭夯實他的身藏境界。
易筋、鍛骨、內壯、洗髓、氣動、外爍,這些境界,又一一重新開始一遍,有些境界已經在他以前的修煉中圓滿,那就可以略過,有些境界是以前沒有注意到的,那就要在丹‘藥’和朱元的幫助下,重新修煉圓滿。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再加上原本湯明俊的武學修爲就紮實,僅僅十天時間,他就越過了前面的這些境界,直接到達感應境。
朱元在這時沒有珍稀純陽靈‘藥’,反正‘藥’店裡有的是這總‘藥’材,所以這一次就讓湯明俊吃了兩顆,利用這股純陽之氣,快速洗練他‘精’神中的渣滓,以期儘快突破。
兩隻純陽靈‘藥’的純陽之氣,果然不同凡響,僅僅就用了十天時間,湯明俊就在自己的努力下,一舉洗練完全自己的‘精’神,晉升感應。
晚晴楓韻中的一片天地,這時似乎與他‘交’相呼應,他的一舉一動,都得到了這片天地的助力,即便是普普通通的一拳,也有着比以前大得多的力量。
感應到外面天地的變化,一道銀光閃過,朱元裹着一身黑袍,突然出現在了湯明俊的身前,“你終於晉升感應了,比我預料得要快上不少,正好今天是月圓之夜,我帶着你觀照太‘陰’星,爭取直接讓你凝聚本神,修成法力!”
“師兄,你不是說,觀照境,是必須要自己觀照太‘陰’星,形成本神嗎?怎麼還可以在你的幫助下凝聚本神!”湯明俊這些天在朱元的調教下,終於認識到了,自己這個師兄,似乎無所不能。
無論是各種武學境界的把握,還是煉製不同境界使用的丹‘藥’,都是神乎其神,樣樣都是手到擒來,所以對朱元說要幫助他凝聚本神,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今天已經是第二十天,十天之後,就是做法祈天的日子,如果任由你自己修煉,這十天時間,想要凝聚本神,是不可能得事情,你想要在這之前,就修出法力,只有在我的幫助下,凝聚太‘陰’本神。雖然這樣一來,你突破到下一境界時,需要‘花’費的時間可能會多上一些,但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了!”朱元算了算時間,指出了時間不是太充裕。
湯明俊也知道朱元說的是事實,所以很果斷地就答應了,畢竟慢一點突破和爲了萱萱,這兩者孰輕孰重,在他的心裡,非常清楚,“那今晚就有勞師兄了!”
“應該的!”朱元見事情定下,也不停留,銀光閃過,消失無蹤。
房間內,朱元脫下黑袍,‘露’出了赤。‘裸’的身體,原本光滑的古銅‘色’肌膚,已經不見,飽滿的肌‘肉’也萎縮了不少,甚至在身體上,還有不少地方出現了碗口大小的黑斑,儼然一個即將**的屍體。
這就是修煉太‘陰’煉形中,最大的困難了,因爲這些天來,藉助丹‘藥’的優勢,朱元不斷增加着自己的心神和法力修爲,一身法力水漲船高,已經超過了一甲子。
但這樣快速增長的修爲,也帶來了副作用,那就是凡身**,已經無法承受體內的太‘陰’法力,逐漸受到法力的侵蝕,出現壞死現象。
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修煉太‘陰’法體,直接褪去凡體,成就神妙非常的法體,完成生命的第一次蛻變。
他剛剛在外面,對湯明俊說,距離作法祈天已經只有十天,剩餘的時間不多了,這一句話,也同樣合適他自己。
他可以肯定,那一天,一定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作法祈天,驅散魔氛,結果一定要會兇險萬分,只要通過這些天,在外面不斷增加的殭屍大軍,就可以推測出了。
如今他在伏龍城外的道兵數量,已經增加到了50個,這些還僅僅是銅屍形成的道兵,至於各種鐵屍和普通殭屍,它們形成的道兵就更多了。
因爲這些天來,朱元在城外,不停地發展道兵,在利用它們與殭屍作戰,自己的盈月神光圈也在飛速地晉升,如今已經快要到了大圓滿的層次。
因此,從戰場上,他也得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情報,比如這一次做法祈天,就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簡單,所以想要全身而退,這修煉太‘陰’法體,已經是一個不得不做的選擇。
夕陽從窗戶外斜照進來,灑落在地板上,朱元輕嘆了一口氣,將手邊的補氣丹和安神丹,全部投入了口中,既然已經沒有選擇,那就不要再猶猶豫豫,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澎湃的太‘陰’法力,在體內奔涌着,咆哮着,它們絲毫不顧及已經乾枯腐朽的經脈與身體,在朱元的體內不斷地穿行,隨着‘藥’力的煉化,這些法力也在不斷地增加。
終於法力增加到某種程度時,朱元的身體已經完全承受不住它的霸道,‘陰’冷的太‘陰’之氣,將這具凡人的軀體,漸漸腐蝕,巨大的痛苦,一瞬間就籠罩了朱元的心神。
有誰試過被人千刀萬剮?這種慘無人道的刑法,被各大王朝帝國,設定爲最兇殘的刑法,就可以表明,它是多麼的猙獰恐怖。
但感受着自己的身體漸漸腐爛,這樣的痛苦,比凌遲更加殘忍和深刻。
在意識的絕對清醒中,這些痛苦被完全感知和放大,也不知道是酸,是疼,是癢,還是某種其他感覺,它們全部攪和在一起,全部衝擊着朱元的心神。
感知到自己的心臟,正在停止跳動,並且乾癟下去,**下去,小腹部的雙腎,也發生着一樣的事情,一種‘混’雜着恐懼的噁心,一時間,全部充斥了他的心神。
好在識海內的本神,經過朱元這些天的修煉,已經非常壯大,這時正如同一輪滿月,懸掛在識海內,灑下銀白‘色’的光芒,將這些痛苦全部鎮壓了下來。
也正是這樣,朱元的感知這時無比清晰,他先是感覺到自己的內臟,在太‘陰’之氣的腐蝕下,如同一團團**的爛‘肉’,逐漸變黑,變臭,最終化爲黑水,從破爛的腹腔中,流到了地上。
然後就是渾身的肌‘肉’和皮膜,也一一步着內臟的後塵,逐漸腐爛,化膿,流到地上,最終承受着這總巨大痛苦的朱元,只剩下一具光潔灰白的骨架,端坐在房間的地板上。
骨架上,銀白‘色’的太‘陰’法力流轉纏繞,一遍遍地衝刷着灰白‘色’的骨骼,不斷有細小的骨粉,被衝擊到四周的空氣中,在夕陽的照耀下,一一顯得如此分明,顯然,這些飽含着太‘陰’之力的法力,並不打算放過這些骨骼。
最終,夕陽已經漸漸落下了地平線,房間內的朱元,已經從一副灰白的骨架,變成了銀白‘色’的骨架。
整副骨架,如同‘精’鋼鑄造一般,閃爍着銀白‘色’的‘色’澤,好像只要輕輕一敲,就會有金鐵之聲發出,它這時已經不是普通的骨質,而是經過太‘陰’法力沖刷鍛鍊之後,重新形成的物質。
骨架形成之後,依舊靈動如昔的太‘陰’法力,繼續盤旋在其上,然後濛濛的銀白‘色’毫光,聚集到了骷髏的腹腔之內,化爲一個個內臟的形狀。
這就是重鑄法體的過程,如今凡體已去,法體將成,正是要用全身的法力,重新催生出五臟六腑,長出一個完整的身體。
但是伴隨着生長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瘙癢感,‘肉’芽的蠕動,內臟的成長,這些細細碎碎的瘙癢感,全部合到了一處,再次襲向了朱元的心神。
好在已經有了之前的經驗,朱元雖然萬分痛苦,恨不得將這些新生的內臟重新抓爛,但強大的本神,還是壓制了這股衝動,極力運轉着法力,完成法體的修煉。
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黑暗了下來,房間內銀白‘色’的光芒忽隱忽現,內臟出現了,肌‘肉’出現了,皮膜出現了,最後連‘毛’發都出現了。
一具活生生的人體,終於在這些銀白‘色’的法力下,又重新出現在房間內,從骨骼到內臟,再到筋‘肉’皮膜,與腐爛的順序正好相反,一具嶄新的,完美的身體,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中。
“噓!”
房間中的身體,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明亮的目光,似乎一瞬間點亮了整個黑暗的房間,呼出的長長氣流,帶着晶瑩的銀白星光,在空氣中筆直地飛出了兩三丈遠。
噼裡啪啦的筋骨爆響聲中,朱元重新站了起來,感受着這具全身的身體,它是如此的充滿力量。
體型似乎比以前更加完美了,無論是飽滿的肌‘肉’中,隱含的爆發力,還是肌體上的柔美線條,都是以前不能比擬的。
皮膚不再是以前的古銅‘色’,而是如‘玉’般的潔白,似乎只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看見皮下的血管,但隱隱的銀芒,正從皮膚上散出,讓整個身體,看上去銀光閃閃。
這是因爲整個身體,已經十分契合太‘陰’之氣,所以太‘陰’法力的光芒,居然透過身體,直接發散到了體外。朱元收斂法力,這些銀芒自然就消失不見。站到房間的銅鏡前,看着只是稍微變得清秀一些的面容,朱元總算放下了心來,雖然因爲太‘陰’之力,至‘陰’至柔,導致相貌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只要改變不是太大,就不會擔心別人認不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