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無奈的選擇。但是當人們不再滿足於等待的時候,往往會做出一些衝動的舉動。
波哥實在是等的有點心焦了,一方面他擔心魂天意的安全,另一方面,他也實在是好奇鎮民們到底在做什麼,他仔細思索了一下,將嘴巴湊在了汪慶的耳朵邊低聲道:“汪慶,你在這等我一下,我也要進去看看。”
汪慶吃了一驚,他立刻反對道:“頭,你不能這樣做!”
魂天意一個人進去了,三四個小時了都沒有任何消息,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如果波哥也和魂天意一樣一去不返,那汪慶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但是波哥似乎已經厭煩了等待,他低聲道:“你放心,如果有情況,我會及時通知你的。”
汪慶還想說話,但是波哥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刑警大隊的隊長,就算被對方發現了,他們也不會太過分的。大不了捅給上級,最多給我一個處分。”
“不行!”汪慶一想到武鎮長和大牛那陰冷的目光,心頭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拽住了波哥,道:“頭,在這種地方,法律對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約束。假如我們真的撞破了他們的秘密,那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兩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間感到周圍變得一片寂靜。原本持續不斷的轟鳴聲紛紛停歇下來,兩人從山坳處探過頭去,發現那些鎮民們將鑽探的設備相繼停了下來,然後三三兩兩的鑽進了巖壁之中。
兩人這才發現,原來魂天意剛纔鑽進去的地方只是一層酷似巖壁的苫布,因爲在晚上看不太清楚,兩人才誤以爲魂天意使用了古怪的方法進去的。波哥和汪慶目不轉睛的看着鎮民們,波哥小聲的道:“他們要下班了。”
大部分鎮民鑽進苫布之內,他們在鑽進去之前,還是一身髒兮兮的工作服,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這些人相互之間也沒有打招呼,只是聚集起來,打着手電在清點人數。
波哥和汪慶暗暗叫好,看樣子他們果然是要下班了。只要他們回到鎮子中,兩人再潛進去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了。他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只等鎮民們清點完人數離開這裡,就開始自己的行動。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陡然竄了過來,他伸出右手,輕輕的拍了拍波哥的肩膀。
“是誰!”驟然間感受到自己的身後有人,波哥險些驚叫出來,他以爲兩人的行蹤又被武鎮長一行人給發現了,想到武鎮長對自己的告誡,他的內心驟然一緊。
“噓,別吱聲!”黑影輕聲的說。他小心的伏在地上,道:“跟我來!”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波哥頓時一陣驚喜,魂天意,這小子什麼時候出來的?而且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居然來到這裡了。
“小哥,他們馬上就要下班了。”波哥輕聲說。
魂天意擺擺手,道:“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波哥和汪慶面面相覷,他們兩人不想錯過這次潛入的機會,但是看到魂天意的樣子,似乎再留在這裡好像要發生很危險的事情。波哥權衡了一下,道:“走!聽小哥的!”
魂天意轉過身子,他似乎連解釋到底爲什麼的時間都沒有,匆匆的順着來路朝山下走去。
下山的時候倒是一帆風順,但是魂天意的腳步很快,就好像後面有十分猛惡的怪獸在等着他們。期間波哥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一片刺眼的手電光芒正緩緩的朝山下走來。想來應該是鎮民們清點完人數,開始返回青陽鎮了。
直到三人到了夷峰的山腳下,一直走上了修築的公路,魂天意才稍微放慢了腳步。他鬆了口氣,低聲道:“我們先回鎮招待所。”
波哥急忙問道:“小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夷峰上面,有什麼危險嗎?”
魂天意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們得趕快回去,不然的話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波哥很少見到魂天意如此慎重的表現,一直以來,他對任何事都是一副淡淡的胸有成竹的樣子。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魂天意變得如此恐懼?波哥有心想問個明白,但是他卻知道現在並不是仔細盤問的時候。
青陽鎮依舊和死鎮沒什麼區別。到處黑漆漆的,也靜悄悄的。甚至連聲狗吠都沒有。這一點波哥感到很奇怪,山裡人們大部分都喜歡養狗,因爲狗可以防備晚上從山裡流竄出來的野獸。但是青陽鎮卻明顯和其他鎮子不同。
對於青陽鎮的種種怪異的情況,大家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他們匆匆穿過街道,在昏暗的路燈之中,回到了鎮招待所。
這次三人並沒有從窗戶上走,而是從鎮招待所的大門中走了過去。鎮招待所沒有關門,大廳裡雖然亮着燈,但是一個人也沒有。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是下半夜了,之前那位老人應該早就去休息了。
這樣正好,至少省了一番解釋。不然的話遇到值班的老人,他們還得找藉口來說自己爲什麼會出去。
他們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從鎮子外面便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魂天意將房間內的燈關掉,將窗簾打開了一條縫隙,用一種充滿戒備的眼光朝外面看去。
波哥和汪慶不甘落後,兩人一直不知道魂天意懼怕的到底是什麼,如果說他怕的是這些鎮民的話,那實在是有點不對勁,要知道魂天意這種人,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這些鎮民又沒有生的三頭六臂,完全沒有必要害怕他們。
唯一的可能,就是魂天意在夷峰上面發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順着馬路走進鎮子的依然是這一百來人,三人只聽見了嘈雜的腳步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他們三三兩兩的分開,回到了各自的家中。就連在岔路分手的時候也沒有打聲招呼。這一切完全是在一種沉默的狀態下進行的。
等到大街上的鎮民們散去之後,三人才將窗簾重新拉好。魂天意連燈也不打開了,他坐在牀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波哥終於忍不住了,他低聲道:“小哥,到底怎麼回事?夷峰上面,鎮民們到底在做什麼?”
“他們這羣混蛋!”魂天意忽然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壓抑起來的怒氣:“這羣傢伙!果然是在佈置鬼門陣!”
鬼門陣?這是什麼東西?
早在三人尚未到達青陽鎮的時候,魂天意便從遠處看到夷峰上面環繞着一層濃厚的黑氣。這股黑氣盤旋在夷峰頂峰,久久不能散去。剛開始的時候,魂天意還只是在懷疑,等今天晚上他潛入進去的時候,才駭然發現,在夷峰上面,果然有這種詭異陰毒的陣法。
所謂鬼門陣,在術法界中有一個說法,就是用來溝通陰陽兩界的陣法。這種東西已經數十年不曾出現過了,就連魂天意的師傅也只是聽說過而從來都沒有見過。因爲如果要製造鬼門陣的話,不僅需要大量的鮮血,還需要十二根用陰性材料佈置成的陣法纔可以形成。
魂天意進入夷峰的工地之後,就是在裡面發現了十一根尚未完好的石柱,除此之外,還在夷峰的山腹內部發現了一個焦黑的焚屍爐,從焚屍爐旁邊被燻黑的痕跡上來看,焚屍爐不知道已經被使用過多少次了。
起初魂天意有點詫異,焚屍爐建造在這裡,到底是有何用意。但是當他繼續往下走的時候,赫然發現在山腹的內部,看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池子。池子是在堅硬的石頭上挖出來的,四周修葺的整整齊齊,但是裝在池子裡面的不是水,而是一汪鮮紅的血液。
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血池!
血池裡的血液沒有腥臭的血腥味,反而有一股刺鼻的藥味。應該是被人爲的放進了藥物。從血液的濃度上來看,池子裡可能是hi兌了水。不然的話,要集齊如此數量的鮮血,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功夫。
唯一不知道的是,這裡面的血液到底是人血還是獸血。
聯想到外面的焚屍爐,魂天意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這些傢伙,難道真的敢對鎮子裡的人下手嗎?他們怎麼敢這樣做?如果青陽鎮失蹤了這麼多的人,那爲什麼上級卻沒有調查,媒體沒有披露呢?
如果當時魂天意知道外面有青陽鎮鎮長的話,恐怕就會了解到了。怪不得青陽鎮會變得如此死氣沉沉,怪不得夷峰峰頂始終飄散着一股濃濃的黑氣,怪不得這些鎮民們要把工作放在晚上。這一切的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鬼門陣的作用是溝通陰陽,難道有人要藉着這個方法過陰?可是這也不太合情理啊!在術法界中,過陰的方法有許多種,類似鬼門陣這種需要大量鮮血的陣法是最費時費力的,難道負責佈置鬼門陣的人有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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