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瑜舉起手機,將手機的屏幕對準蕭雨,泣聲問道:“蕭雨姐,你能告訴我這個照片上的青年男人是誰嗎?!能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嗎?!”?
蕭雨愣了下,睡意盡消,而凌凡嘴角的笑容也立時僵住,因爲他的目光也被手機屏紙上的青年男子給吸引住,這個青年男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的,他就是從小到大陪自己一起長大的人!?
沙旁一角的大落地鍾嗒嗒地走着,靜靜地注視着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三人,然而落地鍾卻沒有說話,只是盡職盡責地計算着時間。?
蕭雨雙手捧起手機,細巧的拇指輕輕地撫『摸』着屏紙上那個男子的微笑的臉龐,秀麗的臉上盡是懷念與悲痛之『色』:“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叫x。”?
“x?!”凌凡和天瑜齊聲驚問道。?
“沒錯,是x。”蕭雨回憶起那個讓她無法忘卻的記憶,“我無法忘記兩年前的那一天,兩年前他來到警部的那一天。那一天,他穿着如雪還要白三分的襯衫,乾淨的頭髮散發着青草的香味,還有他嘴角的笑容,給人一副溫和而驕傲的感覺。溫柔和驕傲,兩種相互對立的『性』格卻在他的身上完美地結合起來,他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卻讓人感覺到心靜平安。?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我們只知道他是由督察從其他地方警部調來的,那個時候我們遇到一起綁票案,一個隱形富豪的獨子被兇狠的綁匪所劫持,綁匪要一千萬的贖金,如果不給的話他就要撕票,而且他發出狠話還會報復整個社會,於是爲了市民的安全,我們警部對其展開各種跟蹤,可是卻發覺狡猾的綁匪反偵查能力特別強,我們根本就找不到綁匪的丁點線索,就在我們束手無策的時候,他來到了我們警部。?
當時我不過只是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小警員,而他也不過只是一個比我略大一兩歲的男子,我對他很不服氣,而他卻根本不理會我,只是對我溫柔地微笑,然後他以命令的口吻讓我幫他把關於綁匪的所有材料都收集起來交給他,我當然不服他的話了,可是督察把我叫到一旁,命令我今後要配合他工作,並保護他的安全。?
我當然不服氣了,可是總督察的命令我又不得不服從,然後我便以極不配合的態度跟x一起工作。可是在後來的工作中,我發現他真的很厲害,在幾乎毫無希望的材料中而他卻發現了罪犯的不易察覺的痕跡,緊接着我們便以最快的時間趕到綁匪的匪窩,闖進匪徒所在地方,將綁匪當場擊斃,而人質也順利地得到解救。?
原以爲這個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綁匪並不只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同夥,一個極其殘暴的同夥。很快,我們便接到一起報案電話,報警人說在市中心一座高級商廈的試衣間發現一顆定時炸彈。繁華的市中心發現定時炸彈,這可是特級重大事件,於是我們警部幾乎出動了全部的警力趕到商廈一邊疏散人羣,一邊安排爆破組進行拆除炸彈。?
可是當爆破組的人檢查那個炸彈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令當時在場所有人都震驚的消息,只見炸彈上有一聲熒光屏,熒光屏上顯示着一段文字:勇敢的警察,我禁不住要讚賞你,可是你卻不要只顧的得意,因爲幾乎在香港的另一個繁華的地段,我還裝下了一顆定時炸彈,而只有當這顆定時炸彈到最後一秒的時候,我纔會將那顆炸彈的地點告訴你,加油。”說到這裡,蕭雨停頓了下,眼眸盯着屏幕上的男子。?
聽到這裡,凌凡已經知道那個x就是哥哥凌楓,可是當他聽到蕭雨說到那個定時炸彈的文字的時候,不禁雙拳緊握憤道:“那個綁匪真是狡猾,他竟然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殺害警察!”?
蕭雨接着說道:“正像你所說的,那個綁匪就是要報復我們,就是要殺警察爲那個死去的綁匪報仇。就當我們猶豫不定的時候,他站了出來,我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告訴他不要給爆破組添『亂』,可是他卻微笑地推開我的手告訴我他對炸彈也有些研究,不會有事的。他走到督察的面前告訴督察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要將另一顆炸彈拆除,因爲綁匪將另一個炸彈安裝在另一個繁華的地段,如果不拆除的話後果將會更加嚴重將會有更多的市民喪命,於是他要求代替爆破組的工作來拆除這個炸彈,而爆破組則待機準備去拆除下一顆炸彈。?
當時所有人都明白待在這裡拆除炸彈意味着什麼,因爲綁匪要在最後一秒才肯將另一顆炸彈的位置顯示出來,一秒,這便是死亡的距離。可是如果提前將這顆炸彈拆除的話,這座商廈是安全了,可是這也表示將永遠地失去另一顆炸彈的位置。?
於是他走到我的面前,告訴我要注意盯着手機,因爲他會以短信的方式將下一顆炸彈的地點傳送給我,然後朝我微微一笑便走進了試衣間。他把其他的爆破組成員送出試衣間,告訴他們要待命趕往下一顆炸彈的地點,因爲那裡有更多的無辜的市民,然後他微笑着將試衣間的門給關上了。?
我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會是那麼的緊迫,也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竟然會是如此的殘酷,因爲每走一秒,x的『性』命便會更接近死神一秒。?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然響起,商廈的玻璃幾乎被那巨大的衝擊波給震得粉碎,滾滾的黑『色』濃煙從破碎的窗戶中涌出,而就在一瞬間,我的手機接到那個人的短信,並且知道了下一顆炸彈的地點,我含着淚將短信交給爆破組的警員看,當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強忍着心中的憤怒,然後便聽到震耳欲聾的鳴笛聲響徹雲霄。?
後來在處理商廈的過程中,我們發現整座商廈都被炸得支離破碎,試衣間更是炸的粉碎不堪,商廈地板之上到處都是碎碎的玻璃,到處都是焦黑一片,可是我們找遍整座大廈都沒有發現x的屍體,只是發現了他脫下的外套,還有那個被燒焦的手機……隨後督察通知x我們因公殉職,召開警總追悼大會,可是即便如此我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保留了這一張和他的合影,惟一的合影……”說着,蕭雨便將頭蒙胳膊之中,低聲飲泣起來。?
天瑜起身坐到蕭雨的身旁,輕輕地攬着她的肩膀,道:“蕭雨姐,不要哭,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蕭雨反身抱住天瑜,哭道:“可是——可是我卻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跟他說。”?
凌凡坐在一旁,回想着蕭雨所講述的事情,毫無疑問,那個x就是哥哥凌楓,沒想到哥哥竟然會現身香港,而且還幫過蕭雨辦過這個案子,可是有一點凌凡卻感覺有些鬱悶:因爲哥哥是在今年才死的,而那件爆破案子卻是兩年前的事情,也就是說,兩年前,哥哥不僅將另一顆炸彈的地點告訴了蕭雨,而且他還順利從商廈中逃了出來,哥哥到底是如何及時逃出來的,這一點凌凡卻是無法想通。?
一陣飲泣之後,蕭雨從天瑜的懷裡坐起,她望着天瑜,道:“天瑜,你和凌凡是不是認識他?!”?
天瑜點點頭,道:“是的,他跟我一樣,也是一名警察,一名優秀的警察。”?
蕭雨盯望着天瑜,以女子所特有的敏感感知着天瑜眼睛中的語言,良久,她突然驚道:“難道——難道你就是x心中的那個他所珍愛的人嗎?!”然後蕭雨便自顧自地嘆着:怪不得,怪不得,原來他的心裡竟然有這麼一位漂亮的人兒,怪不得他總是輕輕地將我推開……?
天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轉頭望向凌凡,指着凌凡對蕭雨,道:“那個——他便是那個人惟一的弟弟,凌凡。”?
蕭雨仔細地瞅着凌凡,搖搖頭後又嘆道:“原來如此,我說凌凡和那個人那麼像啊,原來他們竟然是兄弟,原來他姓凌啊,你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天瑜剛想要說話,凌凡忙搶先一步,說道:“那個,既然當年哥哥不願將真實姓名透『露』出來,想必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我們還是要遵守他的意願吧,而且我還要告訴你,哥哥當年並沒有在爆炸中身亡,他順利從商廈中逃了出來,我想你們的督察一定知道此事,哥哥然後回到了內地。”?
蕭雨一聽凌楓還活着,秀俏的小臉立時無比的驚喜,她盯着凌凡驚喜地問道:“那他呢,他現在在哪裡啊?!我能見見他嗎?!”?
此話一出,凌凡和天瑜的神情馬上變得消沉起來,蕭雨皺着眉頭瞧着他們,她拉起天瑜的手,急問道:“你們怎麼了?他不好嗎?!”?
天瑜緊緊地抿着嘴脣,晶瑩的淚珠出現在天瑜秀美的眼眸之中,然而滴落下來:“他——他——他在一起案件中不幸殉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