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像到一個醫生會如此的邋遢,精神科辦公室哪裡還有半點辦公室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員工宿舍。其實這也難怪,精神科一向是醫院的冷門科室,精神病患者大部分都去了專業醫院,不可能會來這裡不醫,而洪亮這個精神病醫生也就成了虛職。洪醫生坐在那‘餐桌’前,望着張嘯和陳玉珍,問道:“兩位警察同志,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張嘯道:“洪醫生,我想你也應該也知道最近醫院裡發生了幾起命案吧,我想問問你,你對這些案子有什麼看法?”
洪醫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冷聲笑道:“又不是最近才發生的這種事,還能有什麼看法。”
張嘯的神經頓時敏感起來,捕捉到洪醫生的話中有話,立時說道:“洪醫生,你好知道很多事情呢,還請你配合我們調查,替那些枉死的人捉住兇手。”
“嘿嘿,那裡有什麼兇手,是惡靈殺人而已,是惡靈,你們能抓得到惡靈嗎?!”洪醫生的眼睛露出怪異的目光,有些嘲弄看着張嘯。
張嘯摸了摸鼻子,笑道:“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惡靈,都不過是人人之間對那些莫名事情的口口相傳而已,洪醫生,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工作,也爲了那些枉死的生命。”
洪醫生看着張嘯那絲毫不爲所懼的臉,道:“你真的不怕鬼?”
“哈哈。”張嘯笑了笑,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爲什麼要怕,我倒是害怕人,特別是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洪醫生沉默了大概有幾分鐘的光景,而後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其實有些事情我也是不相信的,雖然我是親眼看到,可是卻始終無法相信那是事實,我真的見到過鬼啊。我曾經試圖自我催眠忘記這件事,可是我發現我根本就忘不了,那一幕直到現在還浮現在我的眼前。
記得那是三年前的一個夜晚,那時我們醫院剛剛有個醫生跳樓自殺,搞得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有的說是自殺,有的說是被害的,反正各種言論都有,甚至有人說那個自殺醫生的鬼魂不會放過那些殺害他的人……”
“你說的那個醫生是不是叫安良晨?”陳玉珍突然插話問道。
洪醫生微微驚愕了下,點頭道:“是的,他是樓下外一科的醫師,我跟他也算熟識,是我的好朋友顧逸輝介紹我們認識的,一起吃過幾頓飯。後來安醫生死後,逸輝他很是難過,心情低落的很,於是我沒事就去他那裡陪他聊會喝會。
那晚,我記的是逸輝值班,當時因爲是晚上十一點多,我有些失眠,於是就跑到餐廳買了幾樣小菜,想去找逸輝聊會。然而,就在我剛剛返回到醫院大廳的時候,突然瞧見孤零零的大廳裡站起一個身影,那個身影當時嚇了一大跳:雪白的白大褂、雪白的頭髮,慘白的側臉,散發着陰沉沉的感覺。
看到這個人影,當時我就懵了下,原先以爲是醫生的某個上了年紀的老醫生,可是瞬間一想不對勁,哪有老醫生的身體那麼挺拔。但我小心地上前察看他的樣子時,他突然朝我狠狠地瞪了過來,那一瞬間,我的整個人都僵硬在那裡,我看到是一張可怕的臉:慘白如灰般的臉、一雙猩紅如血的眼睛,彷彿是從地獄來的惡靈一般。
當時我的整個人都嚇傻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緩過神來,而那時,我見到那個可怕的惡靈正站在電梯前,然後便鑽進電梯裡面,不祥的感覺在我的心頭涌起,我急步追了上去,發現那個惡靈上的樓層是外一層的樓層。
然後我以最快的速度沿着樓梯跑到外一科的樓層,當我衝到走廊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可怕的惡靈正好走進外一科的辦公室,當時由於是顧逸輝第一個在值班,我怕我的朋友出什麼事,拿起旁邊的一把拖布便衝了過去。
然而,令人驚詫的是,當我衝到外一科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只有逸輝一個人坐在電腦前打着病歷,屋裡哪裡有什麼可怕的惡靈。逸輝他見我拿着拖布跑了過來問我怎麼了,我告訴他我見到一個惡靈走進了外一科的辦公室。逸輝四處望了望告訴我他沒有見到有什麼東西走進來,並笑我是不是眼花了……quot;
“我真的沒有眼花,我是的看到那個東西走進了外一科的辦公室,可是卻沒有任何人相信我,現在,每每到深夜,我都會想起那個可怕的人影,想到那雙猩紅的眼睛……”說着,洪醫生雙手便緊緊地抱着頭,抓着頭髮,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洪醫生,你確信當時外一科真的就只有顧逸輝醫生一個人嗎?”張嘯想了想,問道。
洪醫生無比堅信地點點頭,道:“真的,真的只有逸輝一個人,我連門後桌子底下櫃子裡都搜了一遍,可是還是沒有發現那個東西的身影。”
張嘯託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而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望着洪醫生道:“洪醫生,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請昨天晚上十一點多到零點這段時間你在什麼地方?”
洪醫生指了這個辦公室,道:“昨晚我一直都待在辦公室看諜片,看到很晚,後來實在有些困了就睡了……”
“誰?!”就在張嘯和洪亮談話的時候,陳玉珍再一次回身厲喝一聲,而後以極快的速度衝出辦公室。
在一陣急促的追趕腳步聲後,走廊外面響起欣妍叫痛的聲音,嬌嗲道:“珍姐姐,你抓的人家手腕好疼啊,快放開人家啦。”然後便見陳玉珍拉着小丫頭欣妍走進辦公室。
“哈哈,我說小間諜,你也太不專業了,怎麼就被人給發現了呢?”張嘯繞着欣妍走了一圈,笑道。
小丫頭欣妍揉着自己被抓痛的小手腕,睜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張嘯,疑惑地問道:“張嘯哥哥,你知道人家在跟蹤你?!”
張嘯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還怎麼跟凌凡比賽啊,他那點小心思怎麼能瞞得過我,還有,以後不要穿那種標新立異的非主流鞋,否則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
欣妍低頭瞧着自己腳丫上的那雙非主流鞋,確實很引人注目,不過她也很是佩服張嘯,道:“張嘯哥哥,你跟凌凡哥哥一樣厲害呢。quot;
張嘯伸出手指在她的眼前揮了揮,笑道:“丫頭,你錯了,我不是和他一樣厲害,而是比他技高一籌。”
“哈欠!”剛剛走出電梯,凌凡便猛地打了一個噴嚏,然後揉了揉鼻子,道:“怎麼突然會打噴嚏,是不是某人在說我啊。”
就在這時,滴滴的手機短信來到的聲音又響起,凌凡將短信打開,查閱完內容之後,不禁眉頭微皺,嘆了口氣便將手機回塞到口袋裡。
天瑜見凌凡的眉頭皺着,問道:“你嘆什麼氣啊,丫頭又說什麼?”
凌凡聳聳肩膀,無奈地擡頭看着樓上,苦笑道:“沒什麼,丫頭被張嘯給發現了,正在被審問呢。”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這個張嘯也太厲害了吧?!”蘭墨汐在一旁驚呼道。
凌凡揉了揉鼻子,笑道:“或許一早就被發現了呢,只是這小子沒有說出來而已,可能是珍姐抓到欣妍的,好了,發現就被發現吧,我們去忙我們的。”說着,他便沿着走廊朝着外一科的辦公室走去。
此時薜鋒正在幫顧逸輝在自動飲水機上接水,而顧逸輝卻是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地抱着頭,揪着頭髮,身體有些微微地顫抖。
凌凡輕輕地敲了敲室門,薜鋒擡頭看見凌凡,不禁一愣,而後道:“原來是凌警官,快請進。”說着,便將幾張椅子給拉了過來。
“顧醫生你沒事吧?”凌凡來到顧逸輝的面前,見他的神色仍然有些不好,問道。
顧逸輝沒有擡對,也沒有回答凌凡的話,依舊緊緊地抱着頭,揪着頭髮,彷彿沒聽到凌凡的問話一樣。
“他現在心情不太好,還是不要刺激他的好,如果你有什麼事情要問的話,就問我吧。”薜鋒將一杯水遞到凌凡的面前,說道。
凌凡接過水,然後放在桌子上,道:“好吧,既然顧醫生暫時無法同我們交流,那我們只好麻煩薜醫生了。”
薜鋒指指辦公室外面,道:“我們去外面淡吧。”說着,他便走出辦公室來到走廊裡,凌凡等人也只好跟了出來。
“警官,我猜你們要問的應該是關於範護士墜樓身亡的事情吧?”薜鋒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看向凌凡,問道。
凌凡點點頭,道:“沒錯,方纔顧醫生見到範護士的墜亡情緒很是激動,說‘他回來了’,我想知道顧醫生口中所說的他到底是誰。”
薜鋒似是早已料到凌凡會這樣問,凝思片刻之後,道:“顧醫生口中所說的他就是安良晨,安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