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九回來了!”門口往外張望的衙役忽然高叫一聲,歡喜的說道。
封陽縣令一下子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一手緊緊的按在案桌上,問剛進門的人道:“人都送過去了?”
“回大人,小的幸不辱命,已經把人都送到富源縣去了。”被喚作小九的人滿頭大汗,拱手說道:“小的已經跟封鎖兩縣通道的人打了招呼,不管事什麼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出入!”
“好!辦得好!”封陽縣令用力的一排拍案桌高聲叫道,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漬,在堅實的案桌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記,眼睛一眯,冷笑着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敢跟我都,我要你們一個個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那知府大人要怎麼處置?”門口的衙役顯然是封陽縣的心腹,開口問道。
封陽縣令看了他一眼,對小九道:“你辛苦了,趕緊出去洗漱一番,把身上的衣裳都換下來燒掉,囑咐跟你一起去的那些人也一併照辦!別把那邊的瘟疫給傳了過來!”
“大人放心吧,小的們都沒有跟那邊的人接觸過,不會傳染瘟疫的!”小九滿口說道,心裡卻還是有些不放心,拱手行了一禮,轉身退了下去。
小九從衙役身邊過去的時候,衙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待他出去才皺了一下沒有走到封陽縣令面前,道:“大人,範仲伯可是個硬骨頭,被我們抓起來的時候還說要砍了小的們的腦袋,若是不做了他,只怕後患無窮!”
“那就做了他!我看是他要你們的腦袋,還是你們要他的腦袋!”封陽縣令毫不猶豫狠絕的說道,“範仲伯石古不化,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若不是他站着茅坑不拉屎,平州府知府的位置早就該是我坐的了!”
“是,大人若是高升,小的們也跟着沾光!”衙役笑呵呵的奉承道。“只要做掉範仲伯,大人再往上面報一個欽差深入富源縣身染瘟疫致死,平州府管轄範圍內瘟疫氾濫,知府範仲伯深感內疚,有負聖恩,一死謝罪,那大人和各位鄉紳們的事便沒有人會曉得了,而且知府大人的位置一空,大人便刻可以……呵呵……”
“哈哈……”衙役的話沒有說完,封陽縣令已經明白了他後面要說什麼了,這也是他心裡所想的,忍不住心中的喜悅哈哈大笑了起來。
二人的笑聲還沒有落,門口卻跑進一個人來,口中大喊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來了……來了……”
封陽縣令笑聲一收,臉沉了下來,衝着來人喝道:“慌什麼!誰來了這麼大驚小怪的!”
“是鎮北……鎮北王……鎮北王來了!”來人話一說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擡頭望着封陽縣令,猶如見鬼了一般。
“什麼?鎮北王這麼會來這裡?”封陽縣令心裡一驚,臉色難看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繞過案桌,就見一人身穿暗青色銀線暗雲龍紋長袍,腰繫玄色腰帶,頭頂玄色網紗,身後還跟着四個黑衣人風塵撲撲的走了進來。
“拿下!”還沒等封陽縣令反應,秦之翦銳利的視線掃了他一眼,厲聲喝道。
“是!”兩名黑衣人像是早已預料到,秦之翦話音一落,便抽出腰上佩劍,一左一右搭在了封陽縣令的脖子上。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不用問,封陽縣令也知道眼前人是鎮北王秦之翦了,見他一來就是這架勢,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拱手求饒道。
旁邊的衙役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封陽縣令的身上,躡手躡腳的就像退出去,卻被秦之翦的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心下一涼也哆嗦的跪了下來。
“說!人呢!”秦之翦並不像跟封陽縣囉嗦,毫無贅言的開口問道。
“什……什麼人?”封陽縣令還想裝傻,支支吾吾的問道,剛一擡頭,見秦之翦眼中冷光一閃,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間銀光一閃,左邊耳朵一涼,伸手一摸,才發現一隻耳朵已經被利劍割去,頓時疼的滿地打滾起來。
“說!人呢!”沾血的銀劍點地,秦之翦依然是那句話,乾脆冷硬的問道。
“下官真的不知道王爺說的是什麼人啊!”秦之翦的如此手段狠絕,封陽縣令更加不敢胡亂說話了,他不知道秦之翦問的是什麼人,只希望不要是自己已經送去富源縣的那三個人,要不今日他的小命怕是真的要不保了。
“不說?”秦之翦目光一冷,轉頭對身後道:“把人帶進來!”
“是!”門外一聲響亮的應答,兩名軍士打扮的人便押着一個人走了上來。“王爺,人帶到!”
秦之翦點了點頭,用劍指着那人問封陽縣令道:“此人你可認得?”
封陽縣令已經快痛昏過去了,爲了小命才一直忍着沒有昏過去,聞言順着秦之翦劍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心裡一驚,被兩名軍士押着的不是劉薄又是誰人?只見他面色灰白,已經被撥了身上的將領盔甲,連頭盔也被一併摘下,頭髮凌亂的束在頭頂掛在胸前,身上只穿了一件貼裡,被鮮血浸透,已經看不清貼裡的顏色。
“劉……劉大人……”封陽縣撐在地上的手一軟,結結巴巴的喚道。
看到白天還跟自己談笑風生得意洋洋的劉薄,這才幾個時辰不見,竟然變成眼下這副模樣,方纔心裡還抱有一絲僥倖的封陽縣令心裡頓時涼了個透,就算秦之翦不說清楚,他也知道秦之翦問的人到底是誰了,除了金三小姐金鎏還會有誰,定是劉薄這個小人把他給供了出來,要不然秦之翦怎麼會一來便不由分說的找他要人,還動用死刑要了他的一隻耳朵!
可是金鎏已經被封陽縣令派人送去了富源縣,現在秦之翦來要人,他上哪去找人呢,誰知到金鎏是不是已經被富源縣的人發現,這個時候誰還敢去富源縣要人!
“很好,既然你認識他,說,人呢!!!”秦之翦第三次問封陽縣令要人,也是最後一次。
“在……在富源縣……”封陽縣令在秦之翦的語氣裡聽出了警告的意味,不敢再拖延,忙開口說道,伸手指着被軍士押着的劉薄不敢停頓趕緊接着道:“是他,是他讓下官把金三小姐送到富源縣去的,他說只要金三小姐感染瘟疫一死,朝廷不會再派人去富源縣,富源縣內的所有人註定都要死,等所有人都死了,便不會有人曉得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他,都是他啊……”
封陽縣令話音還未落,感覺脖子一涼,一口氣便穿不上來了,鮮血從他脖子裂口處噴射出來,只見他像是不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一般,眼睛瞪得溜圓,直直的往地下倒了下去。
“王爺,這個人怎麼辦?”夜鷹站在秦之翦身邊,低聲問道。
秦之翦臉色鐵青的看了劉薄一眼,眼睛一眯,“綁上手腳綁在營地的十字架上,本王要讓所有軍士看曉得膽小怕死,勾結慳吝下場!!!”
“是!”夜鷹答應了一聲,就按秦之翦也跟着自己往外走,忙開口問道:“王爺去哪?”
“富源縣!”秦之翦手一甩,銀劍在空中閃,收入他腰上的劍鞘中。
“王爺……”
“王爺不能去富源縣!”夜鷹還沒有把話說完,剛從牢裡被救出來的範仲伯便着急的走了上來拱手道:“富源縣現在瘟疫的確嚴重,王爺萬萬不能去,若是王爺有個好歹,下官無法跟皇上交代啊!”
“本王行事無需向任何人交代!”秦之翦看了範仲伯一眼,擡腳往門口走去,夜鷹見狀無聲無息的跟了上去,秦之翦回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擡腳出了門。
“王爺……”
範仲伯還想趕上前去勸阻,被夜隼一把拉住:“王爺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範大人還是打理好這裡的事情吧!”
“可是……王爺爲何要這麼着急的去富源縣啊!”範仲伯無奈,一臉不明所以的望着門口自言自語的說道。
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宮中一片燈火輝煌,鎮北王原本定在今日要到達京城,可是直到入夜卻沒有半點消息,皇帝在養心殿內焦急的等候着消息,卻只等來了鎮北王派人送來的一份書信。
“王爺可是已經在京城外不遠了?”容貴妃坐在下首的紫檀木雕花交椅上,開口問道,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這些日子白小六的失蹤、白老夫人又因此病倒,她操了不少的心,說起話來也少了一份精力。
秦政捏着信紙卻沒有說話,臉色變的有些難看。
“皇上,是不是義兄出什麼事了?”站在龍案旁的慕容勝雪見狀新提了起來,開口問道。
“出事?”秦政氣的把信紙“啪”的一聲拍在龍案上,“朕看他是真的要出點事才甘心了,平白無故的,他竟然跑到富源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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