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入侵心頭,不過這次沒有像上次那麼嚴重,過了一會兒沒有什麼感覺,知覺也恢復了。墓室裡面依舊是黑漆漆的,我摸到一口棺材,棺材的材質像是一整塊的玉石,只不過體格巨大,我自己是擡不出去的。整間屋子都冷颼颼的,只有這個棺材裡面還有殘留的溫暖。
我躺到棺材裡面,忽然發現在我枕着的地方擺放着一隻蠟燭的燭臺,旁邊還有一隻火摺子。
我點亮蠟燭,看到這口棺材的裡面畫着許多的道道,這絕對不是一隻巨大的屍蟲啃出來的,似乎在之前還有人進來這裡,並且呆了很長一段時間。
“嘿嘿嘿……”
“誰?誰在笑?”我往外面望了望,仗着蠟燭的燭光滿屋子看去,遠處看不到,近處只是地上的一堆屍骨,沒有發現什麼陌生人的蹤跡。
我又回到棺材裡面,這棺材從外面看雖然巨大,不過真的可以躺下的空間也不過普通的棺材那麼大,厚厚的棺槨像是另有玄虛。舉着蠟燭在棺材裡面照了照,只見出了一些咬壞的骷髏,還有一些鮮紅的血液,那隻屍蟲的血是黑色的,所以這就說明之前那個人是受了傷的。
“我就不信這地方沒有機關。”
我自言自語道,把棺材裡每一寸角落都敲打一遍,果然是沒有發現任何的奇怪,難道這麼大的一口棺材,留着這麼厚的棺槨,並沒有實際的用處?我不相信。
風一吹,蠟燭熄滅。我記得火摺子是放在前頭,低下腰摸尋,忽然聽到一聲聲的腳步聲,立即貼到棺材的一邊以防被人發現了。那人也沒有點火,在黑洞洞的墓室裡面徑直朝我走來,聽得出他對此的方位瞭如指掌。
“你找也沒用,我告訴你沒有,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婉兒小姐自然不會騙人,不過我還是要仔細看過一遍,不然這顆心放不下。”
外面說話那人正是薛二小姐。在棺材外面的人好像在搜尋什麼東西,聲音無力,聽起來病怏怏的,這樣的人都能盜墓,也是聞所未聞。
“你說九天玉女心經分爲天地兩卷,那天字卷我知道已經獻給了日向大佐,地字卷在哪兒?你不是說就在這口棺材裡面嗎?”
“九天玉女心經是天下至寶,你進來的時候也知道了,這裡早就被人盜過了,就算你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回來了。不過我確實沒有騙你,我小時候家裡的老人就是說那本書在這口棺材裡,現在不過是流落到別人手上。”
“好,好,那我也說到做到,你若是帶我找到這本經書,我自然放了你,可是找不到,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怎麼,你這麼年輕就死掉,連一句求饒的話也不肯說?嘿嘿,說了求饒的話,爺爺興許還能寬恕你一下。”
兩人在外面說着,我慢慢擡頭,估計那個男人就在我面前,突然一把攬住他的脖子,他也是身手不凡,立即翻身想要從我手上逃出,他力
氣巨大,我都有些控制不了,
“小鬼,你是那路神仙,我吉人賈與你可有恩怨?”
“無恩無怨。”
“無恩無怨爲何要我性命?我不服。”
吉人賈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我有些把持不住他,這時候那個女人跑過來,拿起一把刀子就朝這個人刺過來,我還沒看清,就見這個大個子變成一具冰冷的死屍。他臨死的時候緊緊抓着我的脖子,手上沒有力了,還是保持一副拼命的姿勢。
“多謝。”
“等等,你……你這是去哪兒?”
“上外面透透氣。順便採購一批武器。怎麼,你想跟着我一起去?”
我想了想,“好,反正現在也是無所事事,出去透透氣吧。”
她摸黑在前面走路,我跟在後面,外面放着一盞燈,燈外面罩着一層玻璃罩,下面有一個盤子是柚木製作的,顏色如同黃金。
“你這一路都是步行?”
“本來有一匹快馬,只是現在這條山路走不上,算了,過不了多遠就有一個歇腳的地方,到時候咱們再換上一匹快馬,楊兄,你猜我這次出來是爲了什麼?”
她走到外面,晴天白日的,我終於看到他背上揹着一隻包裹,裡面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這一帶都是荒野,沒有一片莊稼地,我極目遠望,只見遠處好像是一座山,山頂像是有一座寺廟,薛婉兒走到野草叢生的山路里,慢慢的已經找不到她了。
“婉兒,婉兒……”
我喊了幾句,沒有回聲。走着走着,走到一座土丘前面,這個土丘一看就是一座土墳,只不過這座墳太大,不像是一般的鄉親死後的墳墓,墳頭也沒有墓碑,而且這麼荒蕪的地方,總不可能有人會來祭拜。不過這都是我的猜測,只有進到裡面,才能判斷這個是不是一座墳墓。
土丘前面還畫着一個血紅色的圓圈,在圓圈裡面有一片被鮮血染紅的土地,血紅的土地上長出的植物也都是血紅色的,紅色的百合,紅色的薔薇,紅色的芍藥,紅色的牡丹,也是奇怪,這地方難道還有人光顧?不然怎麼可能長着這麼多的名花?
“你跑到哪兒去了?我喊你你也不答應。”
我看到薛婉兒慢慢走過來,他手上還拿着一條鐵鞭,我看他換了一身打扮,已經變成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了。
“我還沒說你跑哪兒去了,剛纔沒看到你,要是你不來,我就在這兒睡了。”
“哦,在家外面不進來,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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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你是說這是你家?”
“唉,適逢亂世,當然要多留幾個以防不測啊。剛纔不是說我帶你去一個歇腳的地方嗎?這就是了。”
他手一指,只見在一片雜草的掩蓋下,一面墓門直通這座小小的陵墓。
我看到一個人從這個墓門裡面出來,那人是個姑娘,模樣清秀,對我還笑了笑。我覺得這個
女孩有些眼熟,正要叫住他問個究竟,卻被薛二小姐挽住胳膊,大搖大擺走到墳墓裡面。
這裡的野草掩蓋了所有的痕跡,我要是不經過他的提醒,絕對看不出這個墳墓原來還有人居住,畢竟這裡太偏僻,什麼都沒有。
“現在的東西咱們確實是沒有,可是咱們有古代的東西啊,你看,我手上有一串鑰匙,想去什麼地方都隨你的意。楊玉成,你不是想逍遙快活嗎?我給你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如何?”
我看到他手上的一串鑰匙,鑰匙樣子很怪,像是一隻鐵鉤子,上面有很多翅膀一樣的東西,他在墓門上颳了幾下,只聽咔嚓一聲,鑰匙的一截已經陷入,輕輕撥動,那道門纔開一道小縫,他往前一推,門板又翻了一圈,頭上腳下。
“這個地方叫做八面玲瓏,一共有八隻鑰匙,我手上有三把,所以只能打開不到一半的門,剩下的就全靠你造化了。”
他把門推開一小半,果然推不動了,我看他矮着身子鑽到裡面,那個剛剛從這座墳墓裡面走出去的小姑娘也是矮着身子出來的,看來他確實只有三把鑰匙,不過我還是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構造。
“那就要靠你自己尋找了,我這也是引路的想到而已,實際上我帶你到這個地方,也是有目的的。你也許不知道,這八面玲瓏其實就是小羅生界的入口。別看這裡荒草萋萋,不過總是龍虎相聚的格局,入了此門,你就算是和紅塵一刀兩斷了。”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這個女人竟然一直瞞着我,瞞得滴水不漏。這地方不管是不是什麼小羅生界的入口,我都沒有興趣了,誰能知道這是不是另一個陷阱呢?
“你不比現在就答應我,我給你兩天時間,好好考慮,如果實在不願意,我帶你會花旗鎮,那時候我也不再外面遊蕩了,家裡的婚約還算數,咱們到了花旗鎮,好好過日子,再也不想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我知道你現在不能決定,那我帶你上鎮子上散散心如何?”
“鎮子上?”我這一路都沒有看到人煙,哪裡有的鎮子?
“二位,快馬牽來了。”剛纔出來的那個女孩牽來一匹棗紅馬,馬頭高昂,看起來十分興奮。薛婉兒一躍跳到馬背,對我喊道,“玉成,跟我瞧瞧這世界的最後一面。”
我抓住他伸來的手,縱身也跳到馬背上,這是一匹無鞍馬,剛坐穩就給這個高頭大馬帶着風馳電掣跑出十丈遠,回頭再也找不到那座高高的墳丘。
我看着頭頂的白雲,紅彤彤的太陽,難道真的要看世上最後一眼,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嗎?我不敢相信,不過既然我現在沒有反對,就是心裡默許了,看來我自己還是願意在幽冥深處做一個與世隔絕的幽靈。
快馬日行五百里,這一天我就從荒僻至極的山野到了一處繁華的鎮子上,時候雖然是深夜,街邊叫賣的聲音還是此起彼伏。我們走到一間酒店前面,只見上面寫着一面大大的酒旗,“杏花在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