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玄額角跳了一跳。
他們甚至還沒走進城門。
自打讓女子加入莫言的就診隊伍,每日裡聽到她提及最多的就是這場瘟疫相關。
或是病人,或是病情,或是解藥。
他轉眼間就屈居了第二,在她暫時放下那些鬼東西的時候,纔會關心一下他,也無外乎是今日忙不忙?可累?
“當日你說只將藥方交與莫言,如今所做的早遠遠超過了,剩下的事情交由他們解決,明日不用再過來了。”
紫嫣愣,阿玄如常的語氣裡,帶了怒氣。
“你在生氣?”
“沒有。”表情與話相反。
都不看她,直視前方,硬邦邦的說沒有,這麼彆扭,可不就是在告訴她,他在鬧脾氣?
紫嫣悄悄彎了彎眉眼,“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司北玄薄脣一動,想繼續說沒有,眼角餘光瞟到女子帶笑的表情,臉即刻又黑幾分,“你需自己反省,只有自己認識到錯誤,日後方能改正。”
敢情他一個人在意,一個人生悶氣,她反倒不以爲意?
怎麼什麼事情在她那裡都能比他重要?
男子的眼眸掩在漆黑夜幕下,遮蓋了所有翻滾的情緒,卻瞞不過紫嫣。
她看他,並非用眼。
手往旁側,將男子微涼的手裹在纖細指尖,暖意從指尖傳遞,“我用心,因爲他們是你的子民,若是不能將瘟疫控制,這種病毒會迅速蔓延,爲百姓帶來恐慌,阿玄,我想爲你分憂。並非忙得冷落你、沒時間想你。是因爲想着你,我才更不能鬆懈。”
如今她能爲他做的事情已經很少,但凡有她能幫得上的地方,必會不遺餘力。
司北玄停了下來,轉身正對女子,清冷的眸子有光芒翟亮。
她安靜的仰頭看他,眼底是讓他無比眷戀的溫柔與包容。讓他翻騰的心平靜,那些因爲一時牛角尖引發的不平衡,瞬間平息。
眯了眸子看那張臉,在周邊的燈光映照下,覆着柔柔暖光,也將女子臉上的坑坑窪窪投射出大大小小的陰影,如同爬滿扭曲的蜈蚣,在外人眼裡,是極可怖的。
可是司北玄抑制不住嘴角飛揚,她脣邊的柔暖笑意,比絢爛百花更美。
引得他情不自禁,傾身,在女子脣瓣印下一記輕啄。
周圍有驚呼。
他們所在是城中離城門不遠的街道,這個時候依舊人來人往,尤其兩人站在一起是絕對的吸睛,美醜兩極,那些停駐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每每有增無減。
司北玄的動作,全然不拘,旁若無人,看得看客們或驚嚇,或羞煞。
然後志得意滿的將女子半摟入懷,回府用膳。
紫嫣的臉也是發着燙的,只是很快便回覆了過來。
她知道自己的臉皮有逐漸增厚的趨勢,旁人如何看,在意不過來,還不如讓男子小小得逞小小得意,就當……順毛。
“阿玄,你還沒告訴我,瘟疫是在何處爆發出來的。”
“奇峰鎮,江南沿海的一處小鎮,裡望州城不遠,半日的路程,那裡的百姓多是漁民,以捕魚爲生。”
答得乾脆,詳細。
順毛的結果,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