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忽視從風不贊同的眼神,笑眯眯地墊着手中的另一個小鐵球。
“一百斤,你說重不重?”
藍菖瞪大眼睛,沒想到這麼小的球有一百斤。
“重死了!”青煙扁着嘴一直揉手腕。
雖然從風及時丟開了鐵球,那瞬間下壓的力量,還是讓她手腕有點扭到了。
司會心疼地看着她的手,“你沒事吧?要不我用跌打藥酒幫你揉一下。”
“不用不用,我沒事。”青煙若無其事地甩了甩,把手背在身後。
司會見她拒絕,眼神黯了黯,瞥見議事廳外面有人影,“這裡人多眼雜,你們要不去小樓,也方便說話。”
他看得出青煙和琴畫的大師姐感情很好,便提醒道。
青煙挽起大師姐的手,“對哦,去我那裡,省得被大臨山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看到,又要多話。”
大師姐看似冷淡,臨行前反倒向司會和藍菖笑了笑。
回到山腰小樓,青煙突然想到獨南行還在。
她不安地看了看從風,開始頭疼了。
小樓裡,蘭深見大師姐來了,和李落寒特地將青煙的長榻搬到院子裡。
“今日暖陽,你們在外頭曬太陽吧,我這就去準備一些茶點。”
說着,他就和李落寒手拉手快步跑去東廚了。
兩人一拐出院子,立馬掉頭躲在門後,偷看裡面的情況。
李落寒扶着驚魂未定的胸口,“哇,嚇死我了,你沒看到從風那小子看獨南行的眼神,咵咵咵,恨不得當場剁了他!”
蘭深和他有同感,“極爲駭人。”
“何止駭人,簡直就是驚悚!”遠離了暴風中心,李落寒一臉看好戲。
“哈哈哈,這就是傳說中的情敵見面分外刺激,蘭深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蘭深仔細觀摩從風和獨南行的神情,“應該不會,畢竟師父在。”
李落寒卻有不同想法,“師父在纔可怕,他們肯定會爭寵!”
蘭深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看了一會兒見沒開打,就扯着李落寒先去取茶點了。
李落寒生怕錯過什麼,動作飛快。
沒想到趕回來的時候,他們三人還是那個姿態,只有大師姐慵懶地斜靠在軟榻上。
青煙見從風和獨南行就看着自己不說話,乾脆把他們當空氣,也去軟榻上躺着。
還用一塊薄紗遮住臉,眼不見爲淨。
在他們以爲青煙看不到的時候,兩個男人才用眼神在空中互相廝殺。
從風畢竟一直住在小臨山,對此地非常熟悉。
他用眼神警告過獨南行後就去屋裡找來跌打藥酒,提了一把竹椅,坐在青煙身邊,直接去抓她的手。
青煙閉着眼睛,感覺到有人碰自己,抗拒地一縮。
“是我。”清冽的聲音有點低啞,好像很久沒說過話。
“哦。”青煙一頓,把手放在自己腰側。
等再有人碰她的時候,她便沒拒絕。
從風直接抓過來她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將藥酒倒在自己的手心,這才輕聲說:“有點疼,忍一忍。”
青煙嗯了一聲,咬着脣,任由他仔細揉着。
獨南行見不得從風對她殷勤,關心地問:“你受傷了嗎?”
青煙撩開薄紗一角,露出眼睛,“就是扭了一下,不要緊。”
“扭傷了?那一定很痛吧,我這裡有上等止痛藥。”說着,獨南行連忙從前襟掏出一個小瓷瓶遞過去。
青煙還沒說要不要,從風便冷冷說道:“只是扭了一下,無需小題大做!”
獨南行被他駁了面子,臉色陰沉,牙齒咬得嘎吱響。
青煙只能笑着說:“對對對,是小傷,這麼貴重的藥你好好收着,留着要緊的時候用。”
兩人明爭暗鬥,青煙也不想讓他揉手腕了,卻發現自己抽不回手。
“別亂動。”從風低語,似有不悅。
青煙只好讓他繼續揉,揉揉揉,揉個沒完沒了。
揉了一下午都沒揉好。
以至於她想吃東西或是剝果殼都只能用單手。
大師姐吃着茶點,調侃道:“你這一隻手,着實不方便啊。”
青煙無奈道:“沒辦法,手疼。”
他若是覺得這樣會開心,姑且讓他高興一下吧。
大師姐淡淡笑着,看破不說破。
也許就是青煙的這份默許,讓獨南行沒辦法讓從風鬆手,只能生悶氣。
兩人吃吃喝喝大半天,大師姐這纔看向獨南行。
“你不是金丹巔峰嗎?怎麼會如此輕易被魔族打敗,難不成這修爲是謠傳?”
獨南行被懷疑,臉色自然不好,“魔族陰險,佯裝我契闊樓之人,夜間突襲,裡應外合,本座才着了他們的道。”
大師姐挑眉,“本座?”
青煙給她解釋,“他做契闊樓主時說本座,做安南王時說本王,有時就直接說我,反正一個意思。”
大師姐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覺得有趣。
“你們契闊樓在哪裡?好玩嗎?”
獨南行:“……”
青煙捂着嘴巴偷笑。
大師姐卻是一本正經,“若是有趣,我幫你奪回來,若是無趣,一把火燒了,如何?”
“你敢!”獨南行呵斥。
契闊樓的殺手雖然都死了,但地盤還在。
只要他恢復修爲,即可一呼百應,定能再創往日輝煌。
做殺手雖然危險,卻是最來錢的買賣,自有不怕死的前赴後繼!
大師姐一點都不怕他兇,笑得恬淡,李落寒卻不這麼認爲。
李落寒見他凶神惡煞地威脅大師姐,一把將人推開。
“你兇什麼兇,一個大老爺們就知道嚇唬人,你要是嚇着她,我弄死你!”
青煙看看大師姐,在看向李落寒。
謐兒到底是做了什麼,讓這小子以爲她膽小呢?
他威脅完了獨南行,一轉頭,一副心疼的模樣安撫大師姐。
“你別怕,有我在,他不敢對你怎麼樣。”
“嗯。”大師姐乖乖巧巧地應着。
獨南行:噁心!
他不是說李落寒,而是說大師姐。
這女人多猛,難道他不知道?
夜幕四合,大師姐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李落寒本想問她要不要回李府,夜宿在外面會着涼。
卻沒想到兩個懶懶散散的小女人一到了晚上,瞬間來了精神。
青煙看了眼天色,“進去吧。”
大師姐點頭,“牀借我睡半個時辰。”
青煙當即明白,對方可能要半個時辰後纔來,“好。”
她們兩個一來一往,話裡有話,從風等人也不走,都進了小樓。
腳步聲驚醒屋檐下的小松鼠,小松鼠在窩裡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