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一聽喜上心頭。
誰願意把腦袋瓜別在褲腰帶上往劉遠這裡跑,要知道該掛的不該掛的都在劉遠這“報到”能有一個班的人了,而理查本身也不是以身手見長的,若不是被田靜逼迫,打死他也不會來觸劉遠的黴頭。
不過沒想到事情還挺順利,劉遠竟然鬆了口。
“這個......”
“這位先生,不如你先告訴我,田靜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究竟是做什麼的?”
“哦,劉遠先生,原諒我沒有給您做介紹。不知您有沒有聽過‘夢靨’這個組織?”理查一臉自豪的問劉遠。
劉遠搖了搖頭,轉身看看吳宣強,吳宣強也同樣攤了一下手,表示不知道。
“呃......”沒想到媚眼拋給了瞎子看,兩個人沒一個知道夢靨的,用自己組織的名頭震懾一下劉遠的想法也就落空了。
“我們是現在美洲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田靜就是我的老闆。”
沒想到田靜小小的年紀,竟然能夠在這麼黑暗的組織中做到頭把交椅,果然不簡單。
“好了,接着之前的問題吧。需要我做什麼呢?”劉遠倒也沒有多問。
“劉遠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語。你從北京到菲尼克斯,無外乎也就是要徹底擺平這場危機,那麼這件事情可以由我們來完成,而我們對您的要求不多”,理查伸出了一根手指頭,“不要將這件事情的始末說出去,就可以了。”
夢靨的名聲在外,於殺手界屹立多年,憑的就是少有失手和行動迅速。在劉遠這栽了個跟頭,沒把人做掉不說,還損失了那麼多的人手,這件事傳出去,夢靨的金字招牌就算是扔到太平洋裡去了。
只要劉遠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夢靨自然有一百個理由能夠解釋爲什麼劉遠還活着,爲什麼這張單子要撤掉。而且憑夢靨的名頭,相信其他的組織也會略給幾分薄面。
“嗯,這個提議很不錯。不過這位先生,我想知道,我家人所受過的傷害應該怎麼補償?”劉遠坐在沙發上,捏着下巴看着理查。
“這個”,理查有些糾結,來的時候,主人只交代了這樣的交換條件,沒有給其他的好處啊,“劉遠先生可以說一說您傾向的補償方式,我可以回去跟我們老闆商量一下。”
理查心裡也在想,無外乎賠些錢,哪怕自己大方一些,先應了劉遠,回去跟田靜交代一聲,估計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嗯,那你看這樣行不行”,劉遠將頭靠近理查一些,“我家裡人呢,因爲你們老闆的緣故,吃了不少苦頭,後來我想個辦法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這是我自己的能力。你們老闆如果真的誠心要和解,也可以,咱們有來有往,我也做些手段在你老闆的身上,如果她也能夠解決,咱們之間的帳,就算兩清了,怎麼樣?”
“劉遠先生,這就是您的誠意?”理查聞之色變,這個要求,明顯是劉遠在戲耍自己。
“當然,我的誠意很足的。我們中國人最講究禮尚往來,你們老闆也是中國人,這樣的禮節她比你更加了解。不遠萬里從美國到中國送給我一份大禮,我若不回報,有些不太爺們兒吧?”
“我們死在您手裡這麼多人,難道還不足以平息你的氣憤?”
“哈哈,小吳,你聽他說的”,劉遠回頭看了一眼吳宣強,指了指理查,吳宣強也被理查德邏輯理論給逗笑了。
“說的好像這些人是專門爲了給我泄憤送過來的一樣。條件就是這樣,接不接受,你回去跟你們老闆商量吧。不送。”
“劉遠,你肯定會爲你此次做出的決定後悔的。”一見談崩了,理查連敬語也省了。
而劉遠則只是聳了聳肩。
送走了理查,劉遠和吳宣強一起坐在沙發上。
“接下來估計他們該有些什麼大動作了,山雨欲來啊!”劉遠將自己和吳宣強面前的茶杯倒滿水,輕輕喝了一口。
現在的田靜跟陳增輝的反應都是一樣的,一開始都以爲劉遠是一隻肥羊,千方百計的想過來啃上一口,撕掉一塊肉,然而等發現自己捅了個馬蜂窩之後,立刻就鑽到自己的龜殼裡不出來了。
田靜比陳增輝聰明的一點,是一見事不可爲,就打算立刻和解撤手。
不過在劉遠這裡,還是覺得有些晚了。
還是那個意思,你想對付老子,也不問我願不願意就把我給強上了,發現吃不了,拍拍屁股就想走?真當老子是站街的流鶯?
就算是流鶯,你也得給錢呀!
既然有開始,就要有結局。陳增輝是這樣,田靜也應該是這樣。
“啪!”
田靜的房間裡,已經快找不到玻璃杯子了。
“要他死!一定要讓他死!”
劉遠看到的那個溫文爾雅、氣質非凡的田靜早沒了蹤影,此時的田靜,如同一隻受傷的母獅,嘶吼着亮出自己的爪牙。
“想辦法把他的房間炸掉!無論任何代價!剩下的問題我來解決!”
美國的情況也是一樣,某個黑暗勢力能夠長盛不衰,脫離不開某些高官的庇護,這一點田靜依靠金錢與美色,做的很到位。
田靜與劉遠之間的戰爭就如同一場電影,其他的殺手組織買了可樂和爆米花,一邊欣賞着夢靨一次次的自殺式衝鋒,一邊看着劉遠好整以暇的將來人一個個做掉,心中都暗自慶幸,還好最開始接這單生意的不是自己。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當田靜決定放棄藝術型的殺人手段,轉爲簡單粗暴的爆破時,殺手們又發現,連劉遠住的那扇門都摸不到了。
明明就在那裡,可不知道爲什麼,走着走着就會迷路,而且忽然間,背後有人拍自己,回過頭去卻什麼人都看不到。
殺手也是人,雖然再恐怖再噁心的屍體,他們也不怕,但看不見的“人”,肯定不在他們不怕的範疇之內的。
肝膽俱裂的殺手並沒有被劉遠殺掉,而是都安全的回到了組織的懷抱,田靜現在人手稀缺,也沒有那麼大的魄力將任務失敗的人殺掉了。
但沒過幾天,田靜就聽到理查彙報,執行任務回來的人,右眼全都是一片血紅,緊接着就開始慘叫不已,死的時候,內臟差不多全從嘴裡吐出來了。
更可怕的是,跟這些人接觸的其他人,也全都被感染上這種怪病。
不用說,肯定是着了劉遠的道了。
這回是想不殺都不行。
像消滅瘟疫家禽一樣將這些被感染的殺手聚集在一起,全部刨坑埋了,田靜已經茫然無措。
“主人,不行的話,咱們找其他的組織幫忙吧?”
田靜怒視着提出這個建議的理查,理查急忙低下了頭。
倒驢不倒架,夢靨淪落到要找別的組織幫忙,豈不成了笑話?
上不去下不來的滋味,真難受。
“看來那批試驗品等不到正式完成了。”田靜似乎終於下了個決心。
“劉哥,查到了,這些人集中在菲尼克斯北部的一個加工廠,我大約看了一下,表面上就是個破倉庫,不過下面我進不去,我估計田靜應該就在那裡。”
交手的時間一長,田靜以爲劉遠一直都只打陣地戰,也就放鬆了警惕,結果被吳宣強摸到了他們的總部。
田靜似乎有些退意,但劉遠還沒玩夠。
“小吳,帝*國主義亡我之心漸死,接下來,該咱們痛打落水狗了!”
一聽劉遠吹響了反攻號角,吳宣強自然是熱血上頭。三個人把一個殺手組織給挑了,想想就很帶勁兒啊!
這天晚上,又一個被逼上絕路的殺手哆哆嗦嗦的摸到了酒店。他沒有遇到同行描述的那些恐怖橋段,一切過程都順利的超乎自己的想象,順利的讓他以爲是不是所有殺手都在胡說。
殺手不敢多做停留,將大威力炸藥固定在房門外,轉身就跑。
第二天,田靜看到了這樣的一則新聞,某酒店發生爆炸事故,所幸無人傷亡,具體爆炸原因尚在調查中。
原以爲立下大功的殺手還是被田靜活活折磨致死了。
這回輪到田靜迷惑了,劉遠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菲尼克斯的秋夜也不太涼爽,嚴重的工業污染將鳳凰城的天空遮成了一片陰霾,無星,也無月。
“就是這裡了,劉哥。裡面肯定還有名堂,你要小心一些。我還是擔心他們有什麼防護措施,要不我跟你一起進去吧。”吳宣強指了指不遠處那個破舊的廠房,有些不放心的對劉遠說道。
看着黑黝黝的破舊廠房,劉遠心中暗忖,原來田靜一直做的是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打着製藥的旗號,實際卻在做殺人的行當。
一箇中國人在美國闖下這麼大的名頭,劉遠都不知道是該誇她還是罵她了。
“不用,放心吧小吳,外面的情況就交給你了。我和少瑋到裡面去。如果有外面的人過來,無論如何要擋住他們。”
此時的少瑋,被吳宣強打理得像個小特工一樣,各種設備幾乎將少瑋保護到了牙齒,而劉遠除了自己的藏風囊,並沒有帶什麼裝備。看着一臉緊張的少瑋,劉遠也覺得好笑,這麼大點兒的小姑娘,已經開始跟自己一起幹壞事兒了。
佈置好任務,吳宣強隱匿在漆黑的夜空中,劉遠帶着少瑋,悄悄的摸進了藥廠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