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寒臉色雪一樣的白,深深的吸了口氣,澀然道:“其實你真的不需要做這些、不需要這般算計籌謀,真的我比你更清楚我與他不匹配,如果你說你要嫁給他,我是願意成全的你又何必弄出這些事來”
穆輕寒心裡很難過,她是真的把她當成姐妹,卻沒想到
對她的話元瑛根本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馬後炮的好話誰不會說這種時候說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她爲什麼不能弄出這些事來這個女人,一無是處,卻被世子爺當成寶貝而她堂堂元家的嫡女,世子爺卻連多瞧一眼也不願意
她元瑛什麼時候在別人眼裡竟如此低賤
她不甘心她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她要穆輕寒痛苦,要她受盡煎熬
要她的心生生的撕裂成兩半
要她,比她還要痛
穆輕寒心上如壓了鉛塊一樣沉重,嘴裡發澀、發苦,她吃力的說道:“元大小姐,人心經不起算計你這樣或許能得一時之好,可終究有一天會失去一切、一無所有你,你將來嫁給他之後,如果再這麼算計,那麼你永遠也不會得到他的心得不到他一絲絲的喜歡”
“不用你教我”元瑛大怒,冷着臉憤怒的盯着穆輕寒,冷笑道:“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我元瑛還輪不到你來教”
穆輕寒深深看了她一眼,抿了抿脣。
“如果你真的那麼愛他,犧牲了自己也是值得的對嗎所以這些天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府中,最好哪裡都不要去”元瑛警告道。
高楓當然不會再來,三叔公會看好他的,會讓他遵從禮數成婚前不見面,她卻擔心穆輕寒會去見高楓。
穆輕寒心中一痛,想到從今往後再也不能見到那個人了,就痛苦得恨不得將這顆心給挖出來
她到底,與他沒有緣分
“這個你不用擔心,”穆輕寒的聲音打着飄,輕輕道:“你說得對,爲了他,我也不會亂來的”
也僅僅是爲了他而已
“那樣最好”元瑛冷笑。
穆輕寒已經離開了她的房間。
廣秀和蘭芳守在門口守得已經有點不耐煩,乍然看見穆輕寒從裡邊出來,兩人忙打起精神陪笑叫“穆小姐”
穆輕寒卻沒有如往常那般含笑點頭應答,彷彿沒有聽見,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廣秀、蘭芳面面相覷。
廣秀很快知會了趙嬤嬤,趙嬤嬤不敢怠慢,連忙進屋。
只瞅了她一眼,元瑛便淡淡道:“奶孃什麼都不用說了我都已經知道了她也全都知道了”
趙嬤嬤臉色微變,“這”
“着什麼”元瑛冷笑道:“這是好事看到她也有那麼痛苦的時候,我真是高興呵呵,我早就說過,他們加在我身上的屈辱,我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趙嬤嬤不敢應聲,垂手侍立一旁。
“給我把她盯緊了,吩咐外院的侍衛也上點心,
千萬別讓她出府”元瑛又吩咐道。
“是,大小姐”趙嬤嬤恭聲應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大小姐趕緊出閣吧如此就不必天天這麼提心吊膽的了
這一夜,元瑛睡得十分痛快,很快就睡着了。
而穆輕寒那邊,卻一夜都沒有睡。她就這樣在牀沿坐了整整一夜,腦子裡一直是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
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才怔怔的回過神來,有種恍然隔世、滄海桑田的感覺。
原來一切,就像夢一樣她的夢,無論是美夢、還是噩夢,都醒了
既然已經從夢中醒來,那麼夢裡的一切,便都已經不存在了
是的,不存在了
自這日起,穆輕寒沒有再去見元瑛,幾乎連房門都不怎麼出。
而元瑛也沒有如同往日一般過來關心她、或者派丫頭來請她,只當沒有了這個人。
廣秀、蘭芳雖然不明白她們兩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兩人都很清楚大小姐根本沒有放棄嫁給燕世子、將來好做燕王妃,見狀都識趣的什麼都沒問、沒說,老老實實的做着自己該做的活。
倒是趙孟,又來了一趟。
他原本打的好主意,是想趁虛而入,藉此讓傷心難過的穆輕寒向他尋求安慰。
當然,他是絕不會狠心不安慰她的
然而沒想到這一次無論他說什麼穆輕寒始終沒有開口跟他說一個字,木着臉完全當他是空氣。
穆輕寒本就討厭他,加上被他和元瑛聯手算計,試問又怎麼可能再理會他
趙孟惱羞成怒,上前欲拉扯穆輕寒,猝不及防被穆輕寒抽出匕首當胸捅了過來。
饒他身手夠快僥倖避過了要害,那匕首依然深深的從肋下刺了進去,幾乎透穿
劇烈的疼痛伴隨着殷紅的鮮血傳來,趙孟又驚又怒,瞪着穆輕寒厲聲低喝:“師妹”
穆輕寒一雙眸子冷颼颼的泛着幽光,眸底的厭惡之情如同亙古不變的冰山,“趙孟,我警告你,我絕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喜歡你更不願意同你有半點牽扯你如果再糾纏不休,那麼不妨試試”
趙孟憤怒之極,嫉妒之火熊熊灼燒着他的心,以至於反倒感覺不到多少肋下的痛。
他眸色通紅瞪着穆輕寒道:“他已經不要你了高楓他已經拋棄你了穆輕寒你怎麼就那麼賤還非要糾纏着人家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嗎”
穆輕寒聽了這話依然波瀾不興,眸子依然那麼冷颼颼的泛着幽光,淡漠的道:“我愛他與我和他能不能在一起是兩回事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死絕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這個世上,就只有一個他,入我眼、進我心,僅此而已”
趙孟氣得渾身發顫,因爲失血眼前更是一黑,腦門也眩暈起來。
“好很好”趙孟冷笑道:“穆輕寒,你可真夠狠心的小爺還非同你槓上了穆輕寒,我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
穆輕寒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漠,沒有說話。
趙孟心中又酸又澀、又憤又苦、又妒又恨,滿身戾氣的離開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