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沐月不答應,就是怡軒、沈源和齊蕊等人也都不同意夏侯燁拿自己來換大家的安全。
“表哥,你別跟那個花癡公主廢話了,大不了咱們跟她拼了!”
“四弟說得對,大哥,你別過去。”沈源也急呼,風向相逆他手裡的毒藥粉排不上用場,他雖然武功不濟,但並非貪生怕死之輩,若能跟兩個好兄弟一起並肩作戰就算死也不枉他們是八拜之交。
後面的夏侯正忍不住想衝到父母身邊,幸好被齊蕊和衛冬她們給及時拉住了:“齊姑姑,你們放開,我要去找爹孃。”
齊蕊不敢撒手小傢伙讓他過去,俯身緊緊抱住他哄着:“正兒,那邊太危險了,你別過去!有你表叔在,他不會讓你爹孃有事的,咱們在這兒等。”
雖然說齊蕊出身武林世家,平時行走於江湖從來沒怕過誰,若是單挑她絕對有把握,但眼下的形勢顯然他們是寡不敵衆,她實在沒把握讓大家全身而退,那麼只能先看好小傢伙,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夏侯正有任何的閃失。
南滄長公主這回是動真格的,她帶來的可不止一兩百號人,而是幾千人。
夏侯燁不能讓大家冒險,見沐月非常固執,只好將沐月抱進懷裡貼在她耳邊說話:“雖然現在我還想不起來咱們的過去,但是自從在南滄我見到正兒和你的第一眼就覺得特別親切,想必在我內心深處對你們母子有着濃濃的眷戀。現在咱們不能意氣用事把大家的性命交待在南滄,正兒才六歲,難道你要他跟着咱們一塊死在南滄嗎?”
沐月當然希望兒子好好的活着,但她同樣捨不得自己的丈夫:“可是……”
不等她把下面的話說出來,夏侯燁突然低頭吻住她的脣。
夫妻倆的親密舉動使得衆人一怔,長公主妒火中燒,怒喝道:“夏侯燁,你再不過來我就下令放箭先對準你兒子。”
赤裸裸的威脅使得夏侯燁不得不出手打暈了懷中的沐月,小傢伙見狀急得都跳起來了,大聲喊着:“爹,娘!”
怡軒和沈源已經跑了過來,夏侯燁顧不得解釋只將沐月交到怡軒手上:“我雖然不記得你們,但你們肯跟我生死與共就是我的好兄弟,她們母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請你們務必把她們帶出南滄。”
話音一落夏侯燁就施展輕功躍到了南滄長公主面前,任怡軒和沈源他們怎麼喊也沒用了。
“我已經過來了,請你撤兵放他們走。”夏侯燁站在長公主面前很是沉着。
長公主單鳳眼微眯着勾起脣角來,本以爲她會兌現承諾,卻沒料到她一聲令下:“放箭!”
弓箭手立刻拉弓準備放箭,夏侯燁眉峰一簇,立刻出手將長公主的雙手反剪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橫在了長公主的脖頸上,別以爲只有她會威脅的手段。
“你若傷了我,他們一個都沒想活着出南滄。”長公主向來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絕對不會向別人低頭的,她看上了夏侯燁就要得到才肯罷休。
夏侯燁也不是軟柿子任她想怎麼着就怎麼着的:“我只想保妻兒性命並沒想傷你,只要公主下令放他們走,我自會留下。你若信不過,那咱們只能一拍兩散,我倒要看看小皇帝沒了你這位皇姐保駕護航怎麼應對禹源和北嵩聯手攻打南滄。”
長公主一點都不懷疑夏侯燁說到就敢做到,她並不想兩敗俱傷,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她正是不想開戰纔想先滅了沐月等人再將夏侯燁再回醉仙翁那裡催眠讓他忘記一切重新開始,卻沒想到現在自己反被威脅了,她不能死,皇祖母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護弟弟多久,她必須保護弟弟的皇位。
“好,我答應你,放他們走。”長公主權衡利弊後決定先服軟,她已經想好了,若是沐月等人回頭帶兵來攻打南滄的話,她就以夏侯燁作爲要挾,只要沐月他們一天找不到人,他們就不敢真的對南滄怎麼樣。
夏侯燁對兩個好兄弟最後交待了一句:“保護好她們娘倆!”
怡軒和沈源都不是婆媽磨嘰的人,拎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鄭重地向夏侯燁點了點頭。
“大哥放心,就算是豁出命不要,我們也定要護大嫂和正兒周全。”
“表哥,你一定要等我們回來救你!”
夏侯燁信得過他們:“好,趕緊走。”
沈源和怡軒也不敢耽擱,馬上帶着沐月等人離開。
“他們已經走了,你還不放開我嗎?”長公主雖然很享受靠在夏侯燁胸前的感覺,但脖頸上那冰涼血刃的匕首使得她很不舒服。
夏侯燁卻沒有依她所言放開:“急什麼,反正我人在這兒又不會跑了,兩個時辰之後我自會放開你。”他要爲沐月等人多爭取些時間。
“你!”長公主心裡有氣也不敢亂動,怕他匕首真的傷着自己,只能暫時忍耐。
等過了兩個時辰夏侯燁遵守承諾放下匕首:“公主,你對我雖有過救命之恩,但你算計了我六年,給我改名換姓,害得我與自己的親人分離,現在咱們就算是扯平了,後會無期!”
夏侯燁一拱手說完就轉身躍了出去,長公主大喊一聲:“夏侯燁!”她抄起弓箭來對準夏侯燁的背影咻地一箭射了出去,正中夏侯燁的左膝蓋,緊接着又是兩箭,又射中了夏侯燁的右膝蓋和左肩。
看到夏侯燁跌落在地,長公主便命令手下道:“把他抓起來。”
其實沐月不到一個時辰就有甦醒的跡象了,大家擔心她醒來執意回去找夏侯燁而有什麼閃失,乾脆讓沈源用自制的迷藥又將她弄暈過去,這麼一來等到沐月真正醒來之時人已經在北嵩邊城了。
“相公呢?”沐月沒有像怡軒等人想的那樣激動,反而隱忍着表現得很冷靜。
北堂雪右肩上的箭傷已包紮好,受了傷的她靠在牀邊,用左手握着沐月安慰着:“月兒,你放心,我已經命鷹衛拿着我的令牌回去稟報皇兄,用不了多久咱們就殺回去救人。”
沐月聽她這麼一說就知道夏侯燁並未回來,不由得心裡一緊閉上了眼睛,雙手握成拳頭,她越是這樣一言不發的,倒令大家擔心。
“娘……”夏侯正從來沒見過母親這個樣子,怯怯地站在牀邊伸出小手去握母親的手小聲呼喚着。
沐月感受到兒子小手的溫度,她終於睜開眼睛望着兒子那雙清澈水靈的墨瞳,擡手摸了摸夏侯正的小臉,十分鄭重地向他保證道:“娘一定把你爹給救回來!”
小傢伙從不懷疑母親說的話,星眸中閃動着流光,點頭嗯了一聲。
“現在什麼時辰了?”沐月見屋裡點了蠟燭,估計還在夜裡。
齊蕊也坐到牀邊回道:“已經三更天了。”
沐月看到大家疲憊的樣子,便讓他們都回去歇息:“折騰了大半夜大家都累了,有什麼事等天亮再說吧!你們放心,我不會衝動行事的。”
北堂雪和怡軒等人見沐月娘倆要睡覺了,也不好打擾便都退出房去。
“表嫂冷靜得太反常了!”怡軒站在院子裡回頭望了望沐月的屋子。
“是啊!按嫂子的脾氣,不可能如此安靜啊!”齊蕊與怡軒的感覺相同。
“大嫂不是一般的婦孺,她心有謀略,應該不會魯莽行事的。”沈源卻不認同他們的看法,這些年來沐月的果敢睿智深深讓他敬服。
本就掛着傷的北堂雪已經堅持不住了,打了個哈欠對他們說:“沈公子說得沒錯,月兒做事向來沉穩幹練,再說那個南滄花癡公主
不會笨到救不了人還把自己給搭進去。大家先回去歇着,我會派人守在月兒門口的。”
聽她這麼一說,怡軒和齊蕊想想也是,便各自放心回房去睡了,好儘快恢復體力再去救夏侯燁回來。
沐月昏睡了幾個時辰,這會兒醒來心裡又記掛着夏侯燁自然是夜不能寐,她看着睡得不太安穩的小傢伙很是心疼,不由得兩滴清淚滑過臉頰落於枕上,暗自心語道:相公,等我!
其實衛春和衛冬都不放心沐月,姐倆乾脆坐在門口守了一夜,直到天亮聽到門嘎的一聲開了,眯眯瞪瞪的倆人趕緊回頭,看到沐月就站在門口,姐倆馬上起身:“主子。”
沐月看了看她們只言道:“去打水來。”
衛冬趕緊應聲是,轉身之時偷偷與衛春交換了一下眼神,衛春會意她是讓自己留下好好守着主子。
不多時衛冬便從廚房提了一壺水回來,倒進盆裡後,沐月先讓小傢伙洗臉,接着纔是自己。
沐月洗完坐在了梳妝檯前面,衛春站在身後幫她梳頭,平常沐月都是女扮男裝,今天她卻特別讓衛春給自己梳了婦人髻,這回出門又帶着女裝服飾,那怎麼辦呢?
“主子,那衣裳……”衛春幫沐月挽頭髮的手稍作停頓問了句。
沐月剛要叫了聲衛冬,就聽到了齊蕊的聲音,眨眼功夫她就進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