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瀟瀟回到公司,瞿鎮森沒有打算進去,而是讓司機直接調頭走了。
至始至終文瀟瀟不知道瞿鎮森是來做什麼的。她趕緊提着袋子進公司,在電梯門口遇到阮鬱。
不知他怎麼大汗涔涔氣喘吁吁,文瀟瀟好心地讓了位置:“阮助理,你還好吧?”
阮鬱抹了把汗,狀似無意道:“剛纔那是瞿老先生的車?”
文瀟瀟不好意思道:“呃,是的。”她能好意思嗎?有誰像她這樣坐着賓士去打外賣的?
“他沒對你怎樣吧?”阮鬱目光犀利地問。剛剛他開車一路尾隨,雖然不知道兩人在車上說過什麼,但中途停車看海的時候,可以確定這兩人並沒有發生任何矛盾糾紛。
瞿鎮森這人老厲狠辣又腹黑心機這一點可是實打實地遺傳給底下的一對子女,單見他們BOSS有多腹黑陰險就知道的。
文瀟瀟一臉小白,被吞了被黑掉都是極正常的事情,他可還不想看到自家BOSS因爲女人的問題和他父親扛上。
文瀟瀟一時摸不着頭腦:“沒有啊。”
阮鬱打量她的表情,確定並無作假,這才鬆一口氣。
“瞿伯伯喜歡看海呢,下次可以讓之卿陪他。”文瀟瀟笑着說。雖然這一路她都沒弄懂瞿鎮森的用意,但至少可以知道瞿鎮森再如何厲害,終究是一個平凡的人,一個平凡的父親。老了,總歸想要兒女陪在身邊。
阮鬱一臉怪異:“是嗎?”
文瀟瀟想了想,苦惱地說:“阮助理,你還是別跟之卿提今天的事了。”
“哦?”阮鬱有些意外。
“別他以爲瞿伯伯要做什麼,草木是兵。”文瀟瀟苦哈哈地說。上次她跟瞿鎮森、瞿博秋見面的事讓瞿之卿如臨大敵了很久,似乎從前瞿鎮森一旦做出什麼反常出格的事都會讓瞿之卿緊張好長一段時間。
到底這對父子平日是怎麼相處的?好在最近瞿之卿被她叨唸得煩了知道自動自覺地回瞿家大宅一趟,不然看他們這樣真心累啊。
“我不想他們父子鬧不和。”
明明有好好的一個家在,爲什麼不好好地珍惜呢?像她現在這樣已經沒有家的人,又是多麼羨慕別人能夠感受到親情的溫暖?
文瀟瀟看了眼手錶,天吶!她在路上到底耽誤了多少時間?這下午茶還吃不吃啊?
文瀟瀟急急道:“阮助理,你不上去嗎?那我先上去啦!”她急切地按下電梯鍵,恨不得立刻飛上最頂層。
阮鬱看着徐徐變換上升的數字,微微發怔。
文瀟瀟好不容易等到電梯門打開,她小跑着衝了進去,這時幾個女職員已經等在那兒了。
“叫你去打外賣,你該不會跑去混水摸魚吧?”一名女職員尖聲尖氣地說。
“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還吃什麼下午茶啊!”另一個女職員附合道。
文瀟瀟有些愧疚,確實中途耽誤了不少時間,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另外的幾個女職員比她們聰明,並沒有指責文瀟瀟,反倒微笑着說:“你
不知道小文都是騎腳踏車的嗎?騎得慢很正常啊。”
“就是。”另一個女職員笑眯眯地接過文瀟瀟的外賣,“你看,涼是涼的,勉強還能吃,不是嗎?”
“熱蛋撻冷了有什麼好吃的,而且琬琬姐都走啦,現在是打算找誰報銷外賣錢啊?”
文瀟瀟趕緊想說她付錢,那個笑盈盈的女職員故作了解地說:“其實我也明白,小文你就是怨我們差使你去打外賣吧?你不想去就直說,何必故意拖拖拉拉到這麼久纔打回來呢?”
“我不是……”文瀟瀟急了,她不是這個意思。
幾個女人已經露出鄙夷的神情,彷彿在說你不就是想報復我們差使你去跑腿嗎?真是小心眼。
文瀟瀟頓時成了衆人圍觀的焦點,她抿着脣,默默地站着。
大家議論紛紛,有的人明知這幾個女人故意鬧事,偏偏存了私心旁觀看戲;有的人則不想得罪別人,自然也就不願出來做出頭鳥幫腔。
這些人似乎有意無意地將文瀟瀟圍成一圈,指指點點。她們多半眼紅文瀟瀟突然提拔的位置、空降的好處。
一來覺得她巴結了餘敏君上位,嫉妒她的好運之餘又故作不屑。二來有些人眼紅文瀟瀟從前得了大明星的垂青,還好運氣地拿到了千萬的房產成了個小富婆。
人心是不平衡的,她們只會看到別人好的部分,羨慕別人擁有的,而看不見別人的辛苦。而正因爲如此,她們的眼纔是偏的。
李國磬剛從辦公室走出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一回事。他們這些知道文瀟瀟底細的人剛纔多半都在大會室跟元琬琬坐談,壓根不知道底下的人在打什麼鬼主意。要是知道這些人找了藉口欺負文瀟瀟,不嚇尿纔有鬼。
這可是大BOSS的女人啊!
“你們在幹什麼?”
這彷彿從地獄傳送過來的的冷冽聲音,公司裡頭除了BOSS,也就只有阮鬱了。
李國磬一看,阮鬱不知何時回來了,正站在電梯口,目光冷冰冰的,頗爲滲人。
平時他可不會這樣,只有惹毛了纔會露出這種眼神。
嘴碎的人聞聲,紛紛閉上了嘴。誰知道阮助理今天是怎麼了?心情這麼差,是要有人找死了?
文瀟瀟呆呆地回頭,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李國磬知道阮鬱一旦發火,那絕對不比BOSS的火勢弱。他趕緊出聲:“你們在幹什麼?一羣人圍在這裡不用幹活了嗎?”
衆人轉眼,又一個領導出來了。得,這場鬧劇是該收收了。她們這些人在底下小打小鬧沒問題,別鬧到人家領導那兒去,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
李國磬一出聲,其他人紛紛縮頭縮腦地打算溜之大吉。
阮鬱卻冷聲喝止:“全部給我站住。”
阮鬱話一出,在場的人哪敢散,剛踏出的腳步又縮了回來。
“你的崗位只有一個人,誰允許你擅離職守跑出去打外賣?”阮鬱從文瀟瀟手中拎起一袋糕點,目光犀利無比地看向文瀟瀟。
文瀟瀟低頭認錯:“
對不起。”
幾個女人見阮鬱發難,卻是衝着文瀟瀟,心裡暗爽。然而她們沒有高興多久,阮鬱的目光轉移到她們身上。
“誰允許你們差使樓層管理員去打外賣?如果在這段時間出了問題,你們誰會負責?”
“是、是琬琬姐說請下午茶的,正巧這個時候外賣的電話打不通,小文自己說她有空的。”一名女職員膽大地辯解道:“而且她的工作很簡單,我們可以暫時代理。”
“哦?然後地上的水漬,你能幫我拖地?”阮鬱冷笑一聲。
那名女職員突然想到什麼,面色微變,不甘地說:“那、那不是樓層管理員的工作。”
“可是你們不就這樣使喚過她做了嗎?”
瞬間,幾個女人變得有些難堪。
衆人默不作聲,阮鬱卻沒打算放過這些人:“不要以爲你們現在的工作有多光鮮亮麗,就能對職務比你低的人呼喝使喚。對公司而言,無論你是辦公室高級文員,還是底層保潔的阿姨,都是一樣的!沒有誰看不起誰,也別想誰理所當然地使喚誰。”
“你覺得樓層管理的工作很簡單?”阮鬱掃了一眼那名說簡單的女職員,“那好,明天你調到物管部門,讓人給你分配個工作,好好體驗一下這份工作到底有多簡單。”
那名女職員臉色大變:“什……”
“如果這樣的崗位調換你無法接受,那麼你可以申請離職。公司沒有必要浪費錢在一個只能侷限在一個小小的崗位沒有任何提升自我發揮空間的人身上。”
此話一出,衆人更加沉寂,那當出頭鳥的女人眼神已經空洞。
“另外,文瀟瀟。”阮鬱眯着雙眼掃視這一羣只會跟着瞎起鬨的人,將目光轉移到文瀟瀟身上。“念你是初犯,回去抄員工手則一……五十遍,記得明天準時提交。”
“……”
在場的人心裡跟貓撓牆似的抓狂。
這是什麼鬼處罰?等等,員工手則是什麼,難道是那張薄薄的紙?十行不到,五十遍算什麼鬼?明明剛剛還一臉黑麪神地把別人貶職,現在罰抄五十遍就這麼了事?能再偏心點不?
“啊,忘了一件事。”說着,阮鬱從袋子裡掏出一個髮夾,遞給文瀟瀟,“剛剛瞿老先生的車子兜了回來,他說你的東西掉在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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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瀟瀟趕緊伸手去接,摸着腦袋想她今天有帶髮夾嗎?
“他還說幾天沒見到BOSS的人了,找個時間你跟BOSS可以一起回去探望他,水果籃什麼的就不必太客氣了,反正都是自己人。”
此話一出,驚剎四座,衆人驚得合不攏嘴。
阮鬱一臉才發現說漏嘴般後知後覺地捂起嘴,慢悠悠地撥開衆人:“好了,散會散會,記得拿一份酥餅和熱咖到我辦公室。”
於是,阮鬱一走,李國磬也跟着一起溜。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文瀟瀟身上。
“……”她可不可以也撤退了,“那個,外賣的錢我會付……”
可是,已經沒有人敢讓她付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