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滿意嗎?”妙書生向後退了一步,抽出了腰間的那把扇子,着實有些讓人無語。
這是什麼天氣?昂?昨天風雪剛過!!!今天您就騷包成這個樣子了嗎?
“你喊我什麼?”司徒綺月的聲音有點冷,眼神中卻充斥着漠然,十指芊芊,輕輕在鏡子前畫着莫名的線條。
妙書生笑了起來,整個屋子裡都好像被春風拂過一般,寒冷消散,“屬下錯了,大夫人莫要怪罪。”
望着眼前這個笑起來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男人,司徒綺月心裡不禁疑惑,這種人才也是百花谷收服的草莽嗎?
如果誰告訴她這就是街頭鬧事的草莽,司徒綺月一定倆大嘴巴抽過去,你們家草莽長的比公主還要好看嗎?這等姿色,比王爺都不遑多讓了。
難道這不是草莽?莫非是王爺的禁臠?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司徒綺月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大夫人,王爺在書房等你。”妙書生微微欠身,說完,就走出了屋子。房間裡的四個小丫鬟這個時候全部呆滯,她們可是眼睜睜的看着司徒綺月坐在鏡子前的,這突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怎麼可能不震驚?怎麼可能不驚訝?
一直等到妙書生的身影從屋子裡走了很久,司徒綺月慢慢回過神,看着眼前四個俏丫頭,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才讓她們將目光從自己的臉上轉移到了自身的鞋子上。
“看夠了嗎?”司徒綺月俏皮的笑道,見幾個小丫鬟眼神仍然是迷離,接着說道:“好了,王爺還等着呢,你們一個個都回神吧。”
“呃……”四個小丫鬟面面相覷,臉上一陣火熱。
穿過後院的花園,司徒綺月走的大搖大擺,身後的四個丫鬟,人人手裡端着一個托盤,有新鮮的水果,還有煲好的熱湯,還有茶點。
王府裡的人見到司徒綺月的時候,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躬身問安:“大夫人!”
“恩。”司徒綺月笑着點了點頭,眼睛彎彎,“這雪要趕緊清理乾淨,一會王爺要是看到了,小心挨板子。”
“是,大夫人。”下人們紛紛答應着。
雖然這個大夫人並不是王妃,但是在王府沒有女主人的時候,大夫人就是這個王府裡最大的女主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且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老管家都是直接去請教大夫人的,王爺又不會操心這些雜事,所以漸漸的就養成了王寶香不可一世的態度。
強自按耐着心頭的情緒,司徒綺月將大夫人的一舉一動都學的很像,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現在面對的只是下人,一會就是王爺,最後她還要面對更厲害的敵人。
“王爺,大夫人來了。”書房裡,妙書生笑的詭異,摺扇輕搖。其實他並不喜歡冬天扇扇子,但是如果不擺扇子,怎麼能顯示出他的玉樹臨風來呢。
正在桌子前沉思的蕭弘文慢慢擡起頭,望着門口的那一道身影徐徐走進來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驚訝。
“臣妾見過王爺。”司徒綺月福了福身子,聲音嬌柔。任由蕭弘文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來回打量,卻只是淺笑而已。
“起來吧。”蕭弘文嘆了一口氣,“綺月,王府裡的人有很多……”
司徒綺月聽懂了,但是她卻希望蕭弘文不說這麼一句話。
不要對她太好,她會迷糊到底是愛情還是內疚。如果是愛情,請收回,遲來的愛早就已經沒有了繼續的資格。如果說內疚,請停下,內疚不能解決什麼,不是嗎?
至少她的醜顏已經沒有恢復的可能了,不是嗎?百花谷寶藏,林子墨之所以不竭餘力,就是因爲那有傳說中的寶物。可以生白骨肉死人,卻可惜,只是人爲的謠傳罷了。
司徒綺月不是聖人,她做不到將愛恨情仇看的很淡,相反,她很敏感,她的漠然只是爲了給自己一個後路。
如果我說這一切我不在乎,那麼你還有什麼籌碼來衡量我?
“王爺,臣妾想,功敗垂成的最關鍵就是努力夠不夠,既然如此,又何必瞻前顧後?”司徒綺月的聲音很冷,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但是屋子裡的兩個男人,卻在第一時間聽懂了,司徒綺月這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了。
“綺月!”蕭弘文大怒,拍案而起,“如果你擅自做出什麼決定,那麼別怪我現在就將你的記憶抹除,把你送到鄰國,大周朝是勝是敗都將與你再無關聯!”
“你敢!”司徒綺月急道,心跳一瞬間暴漲,她沒有想過蕭弘文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逼迫自己。
她剛纔確實存了死志,這一生,她過的太糊塗,好容易有個人讓她動了心,卻又背叛了她?如果這是宿命,那就痛快的了斷吧。不過在這一切之前,她都要努力救出司徒綺夢,可以說到了現在,司徒綺月更願意的是就是捨棄自己成全別人。
“本王沒有什麼不敢的!”蕭弘文雖然不知道爲何司徒綺月要這樣說,但是他不允許,那麼多年都被他錯過了,如今他要是再錯過,那麼他這個王爺也別去打仗了,直接橫刀自刎罷了!
“蕭弘文!”司徒綺月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混蛋扒皮抽筋!
“本王耳朵不聾!”蕭弘文站在桌子前,雙眼睜得大大的。
而另一旁的妙公子則是被兩個人直接當作了空氣,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司徒綺月和蕭弘文在一起吵架。
“你們是不是稍微估計下我?”妙書生忍不住開口問道。
“閉嘴!”蕭弘文和司徒綺月異口同聲。
“……”妙書生一陣無語,這夫妻兩個對付外人的時候倒是齊力同心啊。
蕭弘文沒有什麼犯罪感,倒是司徒綺月後知後覺的有點尷尬。“呃……你有什麼問題?”
妙書生看着低下頭的女子,心裡的惡魔因子突地就冒出來,想要作弄一番眼前的女子,但是比他快一步的卻是蕭弘文那冰冷的視線。
似乎在說着,你敢欺負她?我就讓你死的很難看!
妙書生很識時務的尷尬笑了笑,手裡的摺扇繼續擺了擺,“沒什麼,沒什麼,你們繼續,我先睡一覺。”
說着,就將披風一抖,整個人向裡一番,縮在了斗篷下面,兩旁肩膀微動,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好好的睡覺,抖什麼肩膀啊。
“綺月,”蕭弘文的開口拉回了司徒綺月的注意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言放棄好嗎?想想還有我,好嗎?”
司徒綺月面具下的臉如火燒,蕭弘文在說什麼?他這是什麼意思?說的這麼曖昧,讓人不想歪都難啊。
“王爺……”司徒綺月低着頭,絞着手指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秀榻上的妙書生早就笑的捂住肚子了,他認識蕭弘文十幾載,可還沒有見到蕭弘文居然這個樣子呢。
那個冰山魔王一般的王爺,居然對着一個女人這麼溫言軟語,就是爲了說他願意做她的依靠。
簡直是笑死人了,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啊。
想到激動的時候,妙書生一個沒忍住,玉枕頭被他擠到了秀榻上,頓時屋子裡傳出一聲脆響,將兩個人的目光再一次吸引了過來。
只不過這一次,蕭弘文卻是真的有了拔劍殺人的衝動,好吧,他也是那麼做的,一把就抄起了書櫃旁的寶劍。
長劍出鞘,叮的一聲脆響,寒光四射,牀上的妙書生意識到不好,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秀榻上站了起來,他都沒有走門,而是直接一個翻身,從窗子跳了出去。
追了一段距離,蕭弘文才放棄了,王府不大,他守株待兔,有仇下十年後再報也不晚。
司徒綺月見到蕭弘文重新回來的時候,讓幾個丫鬟也走了進來,將托盤了的東西都放了下來,
“王爺,來嚐嚐,這都是臣妾準備的。”不知不覺,司徒綺月已經在模仿大夫人的舉動了。
蕭弘文看了看,沒有說什麼,走了過來,每樣都挨着吃了一些,點了點頭。
“王爺,這裡面有毒。”司徒綺月說的很平靜,似乎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蕭弘文哈哈一笑,猛然出手,將司徒綺月摟在了懷裡,“本王百毒不侵,不過這毒藥如果是你下的,那麼我吃着也是甘之如飴的。
“你傻啊!”司徒綺月怒道,什麼叫她給的毒藥就甘之如飴啊,他這是什麼意思?司徒綺月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最後恢復了平靜嗎,直接當作沒有聽到那句話。
“你覺得呢?”蕭弘文沒有好氣的白了一眼司徒綺月,這個女子怎麼就那麼笨蛋呢?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她還有什麼不明白嗎?還要打啞謎嗎?
“王爺,韓玉那邊……”司徒綺月想了想,決定避開這個話題,畢竟她不是來找他閒聊的,而且現在危機一觸即發。
“你放心好了,韓玉那邊我幫你去搞定,到時候你直接出現就行了。”蕭弘文大包大攬,腦海裡想到一個人的身影。
王府里正在睡懶覺的蕭立軒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噴嚏,嘟囔了幾句,就又睡了過去,絲毫不以爲意。
聽了蕭弘文的話,司徒綺月點了點頭,放下了心。“如果王爺沒有什麼交代,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