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人要離開,葉潯伸頭偷偷的瞄了一眼。
只見昏黃的燈光中,一道黑色的影子正要悄然而去,卻在要邁出門檻時似乎感受到這裡有人注視他,不經意的回頭輕輕一瞥,
那雙藍色眼眸中包含着一種淡淡的驚訝與憐惜之情。
嚇得葉潯急忙縮頭避過,在伸頭的時候,人影已經走遠。
“好險,好險。”拍着胸口,自言自語道:“這個身影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你在幹嘛?”
聲音驟然從頭頂傳來,嚇得葉潯呀的一聲,擡頭見是寧御澤,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卻發現他的眼睛並沒有看着自己,而是蹙眉朝下,順着他的眼光望下去,才發現自己白花花的腳丫子正才踩在一處牡丹花團的中心,讓那紅豔豔的牡丹花一襯,就像花中之蕊在燭光下格外耀眼奪目。
被那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葉潯也只是微微的挪了一下腳掌。
寧御澤卻一下子伸手將前面的人兒,打橫抱起,邊向牀邊走邊道:“不穿鞋子,你不冷嗎?”
“唔……”溫暖而熟悉的氣息傳來。
葉潯一陣臉紅,急忙搖頭抗議道:“不冷,不冷。我自己走好了。”
顯然這樣的抗議沒有得到任何的相應,被人抱到牀上後,才聽到下一句話:“好好的睡覺!”
“哦,可是這是哪裡啊?”葉潯知道有寧御澤在的地方她可以無限安心。
可是總要搞清楚這是哪裡纔好啊。
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坐着的人兒,寧御澤的黑眸中再一次滑過那雙光滑如瑩蕊的小腳,喉結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聲音略略發緊:“笛笙館。”
“啊?這是你家啊?”葉潯嚇了一跳,怎麼好好的跑到這裡來了。
“你在馬車上睡着了,我就把你抱到了這裡。怎麼不滿意嗎?”
“不是的,這裡很好。”葉潯想要下牀找鞋子,卻猛然發現自己的鞋子在離牀好遠的地方。這纔想起來,剛纔自己貪戀舒服,將鞋子託在了別的地方。
只得出溜下牀,蹭蹭的跑上幾步,纔將鞋子套上準備往外走。
“你要去哪裡?”身後是有些壓抑的聲音。
“那個,我想這裡雖然好,可是我在這裡你睡哪裡呢?我還是回家的好。”腳步微滯,急忙笑着回答。剛纔睡了人家的牀,又偷聽了人家的話,這會兒在不溜是找事啊。
“站住!”一個慌神的功夫,眼前多了尊大山:“回去,這麼晚了哪裡也不能去。在這裡就好!”
“這……不太好吧。”葉潯爲難的倒退了兩步,她實在是覺得眼前這座山有點高不免發暈,還是離的遠點看着舒服。
可是大山顯然得寸進尺,她退一步,他進一步。一直從剛纔穿鞋子的地方,又回到了牀邊上。
“上牀睡覺!”
又是命令式的語氣,討厭死了。葉潯在心裡叫囂,可身體卻乖乖的坐到了牀邊,想了想,不會他們兩個一起在牀上睡覺吧。這也太……
“那個,唔……”
“怎麼,還有其他問題嗎?”
“這地方太小。”好伐,只能硬着頭皮說了。
寧御澤看着她那通紅的小臉,嘴角忍不住勾出一絲完美的弧度,原來她在擔心這個。可是自己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種人:“你在這裡睡,我去其他房間。”
說着轉身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葉潯見那座大山終於要消失在自己的面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還沒有舒完,那身影卻在門口處驟然停了下來。
狹眸從上到下再次打量了一番葉潯,而着重點明顯在腳上多一點。
看得葉潯將半口氣憋在了鼻腔中,不上不下。
“以後在家也要把鞋子穿好,除非上了牀!”
略帶警告的話語過後,寧御澤終於走出了房屋,將那扇房門緊緊的閉上。
葉潯這纔將吊着的半口氣舒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丫子,莫名其妙的搖頭。
“光腳和上牀有什麼關係呢?”說完了纔想起來,這是古代,按照古代的風俗女子的腳只有夫君可以看。外人是不能隨便觀賞的,這……
葉潯無語的扶了扶額頭,怪不得剛纔寧御澤看見自己光着腳的時候那個眼神怪怪的。可是他明知道非禮勿視,竟然還要看了一次又一次,着實可惡!!!
等到第二日醒來,陽光透過雕花窗櫺落得滿地時。葉潯一睜眼看到的是榴兒,還以爲昨晚只是個夢而已。
當看到所有的佈置仍舊未變,才驚覺自己果然是在寧御澤的笛笙館過了一夜。
“什麼時辰了?”
“九時了。”自從葉潯傳來鑑於永遠記不住那些饒舌的時辰名稱,乾脆親自教會了榴兒現代的時間記錄法。
可惜榴兒因爲根深蒂固的思想作祟,九點到了她嘴裡就是九時了。好在葉潯能聽得懂,也就不在乎非要改的正確無誤。
“九點了?我的天,你怎麼不早喊我啊?”葉潯一邊起牀一邊抱怨。這第一次來人家家裡做客,就睡到這個時辰,可真的不太好啊。
榴兒見小姐着急的樣子,趕緊解釋道:“小姐,是澤郡王不讓我叫醒你的。說讓你睡到自然醒就好。”
“他人呢?”風一樣的速度已經穿戴整齊。
榴兒給葉潯繫好腰間的帶子,掛上荷包香囊之類的東西。
“澤郡王一早就出去了,說給您留了飯。您要餓了,隨時都可以吃。還說他今天有要緊的事情,就不能陪您了。”
主僕兩人正說着話,房間外面有人敲門:“葉姑娘,您醒了。我們伺候您洗漱吧。”
“進來吧。”
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丫鬟。
看年齡與葉潯不相上下,似乎還有大那麼一丁點。容貌身姿都相當的出挑,連穿戴都是俏麗麗煞是好看。
葉潯撇撇嘴,原來寧御澤天天有如此佳人伺候啊。
“葉姑娘,您請。”
一雙白皙的手捧着潔白的絲帕遞過來,粉手白絲瑩然有光,一見就不是幹活的手。
再一想古代的男人都是什麼三妻四妾的,甚至沒成婚前還有暖牀的丫頭。昨晚寧御澤就說去其他的屋子,難道是去了這兩個人的屋子不成,要不,他爲何走的那麼急匆匆。
越琢磨越覺得可疑,最後看着兩個姑娘直接不順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