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有德真害怕,當年賣人的時候,他可是簽了契約的,契約的內容就是兩個丫頭與他再無關係的。眼下,就算是知道小丫頭是自己的閨女,也不能認了。囡囡的情況不跟睿哥兒他們一樣,兒子雖然對自己心裡有嫉恨,但是,還是改變不了自己是他們親爹的事實,有些事兒他們不能做的太過。
可是這小丫頭,從契約籤的那一刻起,就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現在她又是郡主的身份,那自己的小命還能留住嗎?
所以,童有德是打心眼裡的害怕。
剛纔她都不顧情分的命人掌嘴了,接下來還能做出怎樣的舉動?
童有德也不含糊,跪着就哭天喊地的道:“小民豬狗不如,求郡主饒命啊。小民知錯了,小民真的知錯了。求郡主給小民一條活路吧。”
囡囡不言不語,冷冷的看着這跪着的毫無形象的人。
童有德見人半天不支聲,心裡也涼了半截兒,自己今天不會就交代在這兒了吧?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郡主。當年小民確實做了這等豬狗不如的事兒,可郡主如今有這樣顯赫的地位,與小民當年做的事兒也是有關係的……”
童有德豁出去一般說了這麼一番話。
這話裡話外說的就是自己當年若是沒有把人賣了,你哪兒有這樣的地位?還是郡主呢!所以,你就算怪罪也要感恩啊,你一切的地位跟我可是有莫大的關係。
見過這麼無恥的人嗎?
若說囡囡還有一絲一毫的盼望,那所有的盼望都在這一番話之後消失不見。
如今這地位?只能說自己有那麼一點兒的好運氣,不然的話,就要落的一個客死他鄉的結局。而且,還是過着最低微的生活。如果讓她選擇,她不會要這地位,她只願意陪在親人身邊,生活清苦,卻其樂融融。
“郡主,小民這話雖然不中聽,可是話糙理不糙啊。郡主是明白人,心裡肯定能想明白這些。郡主,小民有罪,但也有功啊。不然郡主過的那窮日子,什麼時候纔到頭?”童有德趁熱打鐵,又加了一句。
蘇氏已經是滿臉憤怒了,身爲人父,做出了豬狗不如的事兒之後不知悔改還如此的大言不慚,這世間上怎麼會有如此恬不知恥的人?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太不公平了。都是因爲他,若不是他,她心愛的小女兒又如何會離開自己身邊?
蘇氏越想越憤怒,眼裡的憤怒憎恨緊緊盯着童有德。
“你個喪良心的啊!”蘇氏猛地撲上去了,一雙手在童有德面上胡亂的抓着,原本腫脹的有些血肉模糊的臉現在更不能看了。
沒有人上前攔着蘇氏,反倒是都制着童有德,免得他反抗的時候傷了蘇氏。
這是積在心中的憤怒,若是一直憋着,總有一日會爆發,還不如現在有發泄的對象,讓蘇氏把這憤怒徹底發泄出去的。
臉上傳來的疼痛讓童有德忍不住的大聲叫喚,只是,叫喚也無濟於事,反抗不了,只能生生收着這疼痛。
嘖。場面真是慘烈啊!
蘇妙晴讓青瓷盯着蘇氏別叫她吃了虧傷了身,自己則是把頭扭到一邊兒,這血腥的場面還是不看爲好,她倒是無所謂,可肚子總還是有個小的啊。
等到蘇氏發泄夠了,童有德臉上脖子上已經沒有好皮了。
雖然不至於喪命,但以後卻真是沒法見人了。不同於板子的打的傷,長時間調理,總會恢復如此的。這抓傷撓傷,到時候可就是縱橫交錯的疤痕,宛如一堆蚯蚓一般,誰看了都得做惡夢的。不過,這全部是他自作自受的。
待得按着童有德的人鬆手之後,他整個人就跟破麻袋一般癱軟在地上。
“你們兩個,把人送回去吧。”囡囡吩咐人。
別管他到童家有什麼事兒,眼下那是不可能說了,再在這兒待着也不是辦法。
“青瓷,你給這兩位小哥帶路。去了之後,可要好好的把事兒給童夫人還有童老太太說清楚啊!”蘇妙晴吩咐道。
青瓷領命之後,就領着人走了。
“娘,你還好吧?”
吩咐人打了熱水來,好好給蘇氏梳洗了一番,蘇妙晴這才問道。
蘇氏緩緩點頭,她這身子虛的都沒勁兒了,剛纔的一番瘋狂還歷歷在目,想想那血肉模糊的她都能打哆嗦。不過,她不後悔,若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般的!
“娘。”囡囡依偎在蘇氏身旁,低低開口,就流了眼淚下來。娘今日的瘋狂與她印象裡的那割溫和的娘一點兒都不一樣,可她心裡理解,娘這是想自己心疼自己才如此這般的。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一屋子的人唏噓不已,卻也隱隱有着幾分高興。
確實,都過去了,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怎麼了這是?”童睿一進門就看着每個人臉上神色有點兒奇怪,忍不住就問道。
“沒什麼。”蘇妙晴與囡囡異口同聲的說道。
童睿看了她倆一眼,也沒有多問,道:“晴姐兒,家裡勞煩你招呼着,我跟祺哥兒要外出下。”
兩人在書房待了那好一會兒,這出來了又要外出,想必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兒了。想起童有德來了之後就一直要求見童睿的事兒,蘇妙晴直覺這兩件事兒之間是有關係的。應了童睿的話之後,又說要送他們出去,這出去的檔口就把童有德上門的事兒三言兩語的說了。
童睿臉上一絲冷意,“這不過纔是開始。”
這些年,蘇妙晴對童睿那是瞭解到骨子裡去了。看起來溫文爾雅,平日裡也從來沒有脾氣,實際上睿哥兒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心裡對是非好賴的判定以及他的能力,那都不是平庸之人,若非若此,即便是自己嫁給了他,蘇淮安跟顧子墨他們也不會對他如此關照上心。
“我跟祺哥兒去小舅舅府上,這次的事兒,東方世家也出了不少力。原本我們只想教訓教訓他們,但現在聖上也有命令了,這等通敵賣國的事兒,一定要嚴懲的。”童睿也不瞞着蘇妙晴,把事兒跟她透了個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