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聳了聳肩,笑道:“妹妹何必說的這麼咄咄逼人,姐姐也並沒有惡意。再說了,那些傳言又不是我傳的,妹妹這火發錯地方了。”
任紓宛一愣,自己方纔那着急解釋的模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再見任薄雪一臉得逞的模樣,任紓宛自然已經想明白自己是鑽進了任薄雪的圈套了。
老夫人看着兩個人這樣吵吵鬧鬧皺眉道:“行了,自家親姊妹這樣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如今你那兩個丫頭都沒了,也不能身邊沒個人伺候,只是這一次也該找個穩妥的了。”
任薄雪睨了一眼站在身後的蓁蓁,蓁蓁走出來道:“老太太,奴婢的一個表姐也在咱們府裡,性格也十分穩重,因爲早些年因爲生病被謝姨娘派去園子裡做灑掃了,奴婢想,既然如今二姑娘這裡缺人,也替她說說看她有沒有這好命?”
老太太見蓁蓁說話行事落落大方,與她主子竟一個樣,自然是喜歡的,於是道:“你去將你那個表姐叫來,我看看,若是果真如你所說的穩重妥帖,就叫她不必再做灑掃了。”
從頭到尾任紓宛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這會子見蓁蓁離開了,道:“我不同意,我纔不要一個灑掃的人來做我的貼身丫鬟,我的丫鬟要我自己來選。”
老夫人瞪了一眼任紓宛道:“你安分些吧,你看看跟在你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什麼人,不把你往好了帶,盡把你帶壞,好好一個姑娘家,如今連長輩也都敢頂撞了。”
又道:“看蓁蓁這丫頭,跟着你大姐姐,如今行事說話,人家不知道的只當她是個大家裡的姑娘,誰知道是個丫鬟,她的表姐必然也差不到哪裡去,你也該學學好了,馬上也都要及笄了,該到了說親的時候,本來就是個庶出了,自己還不這樣不知身份。”
一番話說的任紓宛紅了臉,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數落,任誰也是掛不住面子的。
不一會兒蓁蓁就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個同樣穿着丫鬟衣裳的女子,圓圓的臉看起來十分老實的模樣,似乎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陣仗有些害怕的緊抓着自己的裙襬,偏偏故作不害怕的樣子擡着腦袋:“奴婢給各位主子請安。”
老夫人似乎很滿意這個丫頭,含笑看着她道:“擡起頭來,叫什麼名字?”
“奴婢佩佩給老太太請安。”佩佩十分懂禮節,端端正正給老太太行了禮。
老太太瞧着挺喜歡的模樣,淡淡笑道:“瞧着是個穩重的丫頭,灑掃這個活啊,不適合你,可願意去伺候二姑娘?”
佩佩自然是願意的,又不用再做灑掃,還能跟着主子,多有體面,有什麼不願意,但是佩佩卻不慌不忙道:“全憑老太太安排。”
這樣一個順從乖巧的丫鬟怎能不討喜,老太太立馬就拍定了主意,於是佩佩便成了任紓宛身邊的一等丫鬟,也就相當於任薄雪身邊的蓁蓁和香雲一樣。
任夫人開口道:“別人家一般庶出的姑娘是隻有一個一等丫鬟的,原先二姑娘是因爲身子弱,才安排了初夏和盼兒兩個丫鬟,如今二姑娘大了身子也壯實了,應該也用不着兩個丫鬟了,三姑娘身邊也就只有一個胭脂,若是再給二姑娘安排兩個一等丫鬟未免對三姑娘不公,若是爲了公平,給三姑娘也安排兩個丫頭,這嫡豎就不分了,日後傳出去……”
任夫人有條不紊的細算着,老太太仔細一思索,也是點頭道:“是了,別人府上都是嫡姑娘兩個一等丫鬟,庶姑娘一個一等丫鬟,如今要是再給二丫頭弄兩個,未免有些不大好看,畢竟嫡庶有別。”
任紓宛本還想着再有一個丫鬟的話,到時候弄個什麼緣由把這個什麼佩佩弄走就行了,這下倒好,以後就只有佩佩伺候她,要是把佩佩弄走了,不說沒人伺候她了,她這院子估計也就成了風水不好之地了,一個個丫鬟成了她的人都出問題,她這名聲就壞透了。
但是任紓宛怎麼甘心,這個佩佩明顯就是任薄雪的人,是被任薄雪派來監視她的,這樣的話她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一切的暗裡設計,對於任薄雪來說不也就成了明面的了嗎,那她還怎麼報復任薄雪!
可是她再不樂意,任老夫人發話,她也只有受着的份。
任薄雪成功將佩佩放在了任紓宛的身邊,心情頗爲愉快,回到自己的屋子,一邊吃着清甜的橘子,一邊翻着話本兒,好不安逸樂哉。
“姑娘,奴婢覺得好奇怪。”香雲端了杯香茶給任薄雪,眉心微蹙的說道。
任薄雪微微移開眼睛看了一眼香雲:“你都叨叨了這麼久了,不累嗎?”
香雲扁了扁嘴:“姑娘就知道笑奴婢,但是奴婢說的可不是什麼玩笑話,姑娘難道沒有想過嗎?姑娘流落青樓的事情,只有奴婢,姑娘和八皇子知道,這二姑娘又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這個問題任薄雪自己也曾想過,但是任薄雪比香雲知道的更多的東西就是,這件事除了香雲,八皇子和她,還有另外的人知道,那就是太子和五皇子。
這件事任薄雪雖然不知道太子有沒有插手,但是絕對不止任紓宛一個人在操作,因爲任紓宛一個深閨姑娘,就算花錢隨便找了人幫她出去傳話,也不應該能夠鬧的這麼沸沸揚揚,後面肯定還有個人在推波助瀾,若是她推測不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安蒙毅。
任薄雪含笑看着香雲:“行了,這些事情別想了,既然現在外面傳言已經漸漸平息了,咱們也就別想了,我畢竟是一個閨閣的姑娘,過多參與這些事情,與我名譽不好。”
香雲點了點頭也就沒再糾結此事,只是心裡總覺得任紓宛身後藏着什麼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