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面不改色,坦蕩直視老夫人:“老夫人這話就不對了,我一個小小的縣郡,哪有能力搞這麼大的鬼?下旨廢皇后和太子的是皇上,與我什麼相干?”
老夫人一臉不相信的模樣看着任薄雪:“爲什麼偏偏你入宮的時候發生這麼多事,你還正好是皇后娘娘帶進宮的,你可別給咱們任府惹什麼麻煩,我們可保不住你。”
任薄雪也沒指望自己出事的時候,任府能夠出來保她,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老夫人言重了,皇上廢了皇后和太子,自然有皇上的道理,況且皇后和太子都已經被處決了,老夫人這是杞人憂天呢?”
老夫人被任薄雪在氣的啞口無言,任老爺瞪了一眼任薄雪:“你以爲這就沒事了嗎,皇后和太子在宮裡這麼多年,朝廷中有多少支持皇后和太子的,盤根錯節是你根本想不到的可怕,到時候若是遭遇了什麼不測,我們連找都不會去找你,一天天的盡知道惹是生非,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在家裡安分點!”
任夫人見自己女兒被這樣說心裡自然心疼的很,走到任薄雪面前道:“原本入宮也不是雪兒願意的,若非娘私自同意了晚玉,雪兒又怎會入宮,怎會有這麼多的事情出來?”
任老夫人本就是那種只有她纔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人,如今被任夫人這樣一指錯處,自然是氣急敗壞:“你說什麼你,皇后娘娘宮裡的人來府上請她入宮,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這樣拒絕了,若是宮裡頭皇后娘娘生氣了,誰擔的起?”
任夫人遇到任薄雪的事情也是不甘退後一步的:“那娘這又是什麼意思,雪兒進宮是錯的,不進宮也是錯的?您倒是說說雪兒該怎麼做?”
任老爺見自己母親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怒瞪任夫人,伸手推了她一把:“哪有你這樣和娘說話的,有你這樣做媳婦的麼?哪家的媳婦會這般跟婆婆說話,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任夫人沒想到任老爺會這樣推她,一時猝不及防,若非身後任薄雪扶着只怕得摔在地上了。
任薄雪緊緊握住任夫人的手,站在任老爺的跟前,眼神冰冷直視着任老爺:“你拿我娘出氣算什麼本事,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就是了。”
任薄雪明明早就知道任府是這樣的,爲什麼心裡還是會有一絲難過,任老爺的唯利是圖,任老夫人的貪慕榮華,這些明明她早就知道的,只是爲什麼心裡還是會難過。
或許是因爲他們欺負了娘,或許吧……
任薄雪拽住任夫人的手徑直離開了正廳,留下任老爺和任老夫人兩個人四目相對。
任夫人也沒反抗,跟着任薄雪到了晗雪居:“你方纔不應該那樣和老爺太太說話的。”
任薄雪知道任夫人是擔心她,笑道:“娘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總有一天我會帶着你脫離這個骯髒的地方。”
任夫人嘆了口氣道:“你這樣鬧,指不定他們在心裡就記恨上你,娘最怕她們在你的婚事上做文章。”
若非擔心任薄雪的婚事,她也不會忍到今天。
任薄雪冷冷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母親都不同意,她們也做不得什麼,再說了,還有安蕭……”
任薄雪才說着,突然閉上了嘴,心中一驚,從何時開始,她竟然出了什麼事情就會想到安蕭泉。
原來不知不覺之中,她早已將安蕭泉當成自己最大的靠山。
任夫人見任薄雪臉色有異,再回想那日任薄雪和良妃的吵架,想來他們兩個中間想要修成正果,還不知要怎麼折騰。
不由得長長的嘆息一聲,抓着任薄雪的手,雙眸微紅:“我苦命的雪兒!”
任夫人心情不悅,任薄雪又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倒了,二人都沒有在開口。
一時氣氛低落。
忽然,窗口一陣異響,有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別擔心,有我呢。”
聽見聲音的瞬間,任薄雪幾乎是彈也似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一副見鬼的表情看着窗口的那人:“你怎麼會在這?”
安蕭泉的出現讓任薄雪心裡出現了一種很複雜的感情,又高興,又情不自禁的想要退後。
安蕭泉笑着跟任夫人點頭,一點沒有被抓包的囧態,轉頭看向任薄雪,回道:“今日出來辦事,路過任府的時候,就想……來看看你。”
安蕭泉很少說這樣調侃的話,任薄雪臉色一紅,有些尷尬有些羞澀的半垂着腦袋,低低的反駁:“誰准許你來看我的?”
安蕭泉眉頭一挑,笑道:“我自己准許的。”
任薄雪白了一眼安蕭泉,坐在椅子上轉過身背對着安蕭泉,臉上已經火燒似得滾燙。
心中卻又自責自己心志不堅,都說過斷了,可見着他,這心……
安蕭泉瞧着心上人難得的嬌羞模樣,心中溫軟的如春天百花盛開般的馨香,半響,才朝任夫人道:“皇后和太子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擔心府中老夫人會給薄雪找麻煩,所以今日特意過來走一遭。”
安蕭泉的話雖說的稀裡糊塗,但是任薄雪和任夫人都懂了意思,心裡自然是感動不已。
尤其是任夫人,這樣有過婚姻生活的人,知曉這般細小微處都記掛在心上,八皇子是真的將雪兒當眼珠子疼啊。
任夫人知曉兩個人必定有私密話要說,找了個藉口便推脫着離開。
安蕭泉看着背對着自己的任薄雪,輕輕走過去,雙手搭在任薄雪的肩上:“還未消氣麼?”
任薄雪心中一動:“我何曾生氣來着?”
安蕭泉輕聲一笑:“早知道我就該早些來的,還當你生氣了,不敢來見你呢。”
任薄雪轉過身白了一眼安蕭泉:“說得我竟和那河東獅一般,既如此你該早早的離我遠些纔好。”
話一說完任薄雪就後悔了,這幾日任薄雪心裡也是難受的緊,想着安蕭泉今後若是大婚了,身邊的女子卻不是她,心裡就如刀絞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