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任薄雪說的很是輕巧,可在穆蓉恩聽來卻像是霹靂驚雷。
什麼!那手絹竟是蘇大哥贈與自己的禮物,那上面的提字也是對自己說的話!可自己竟然把它當做是任薄雪與人私會互贈私情的證物!
穆蓉恩不信上天竟會有這般的巧合,任薄雪所掉的手絹爲何偏偏就是蘇大哥送給自己的那一條,爲何!爲何啊……
“蘇大哥怎會把手絹交到你手上?”
穆蓉恩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若是事實真是如此,不僅之前自己和精深對任薄雪的栽贓會暴露,就連皇上也會疑心真正有私情的人怕是自己而不是任薄雪!
“妹妹可曾記得那日晚宴你彈奏的一曲?”
“自然記得。”可這和手絹又有何關係!
“那日過後依然去了蘇決那裡之後,也就將他所贈的樂譜贈到了你手上之事開口說與他聽,也說到了妹妹的琴技以及爲何贈之,蘇決聽了很是震驚,連連追問,本來依然還以爲他只是對樂器有關,奇怪的是他不曾撫琴現在卻對琴也這麼有興趣。”
穆蓉恩殃殃不語。
“依然是原原本本的說與了他聽,連妹妹的傷心他都是知道了,後來蘇決像是說不出話了,就擺手示意依然回去,臨走之時將那手絹交到了自己手中說着給妹妹你,也沒再多說一句話就轉身了。”
穆蓉恩此時也想轉身離去了,她怕自己也會漸漸失控。
她不知道任薄雪爲什麼該死不死的偏偏那個時候把手絹拿出來,爲什麼不早點交到自己手上!賤人!
“這說起來應該也是懂琴的有緣人了,還要感謝任姐姐替妹妹走了這麼幾趟,可是姐姐爲何現在纔想起把手絹一事說給妹妹聽?”表面還是要做足的。
任薄雪以手撫面暗拍自己道:“這都怪姐姐的糊塗性子了,也就是前幾日纔想起這事,後來卻不想竟然會丟失了,那日連忙尋找,幾乎宮中的人都動員起來了,這也是依然着急着快些找到,卻不曾想後來竟還是妹妹身邊的婢女眼尖,一看就看到了是在蕭傳人身上,這也算的上是失而復得之喜了!”
任薄雪何時會這麼糊塗,竟然過了這麼久纔想起手絹之事這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任薄雪你這個賤人!等到現在自己有了最好的證據可以證明你藏有私情之時卻想起拿手絹說事,我穆蓉恩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姐姐可不能說那手絹不是姐姐的就真的不是,也不能說那手絹是他人贈與妹妹的就是妹妹的了,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了,還需要考究一番纔是。”
現在最對不起的就是蘇大哥了,若那手絹真是他贈的,自己卻抵死不認也不要,那真是太傷他的心了!
可是穆蓉恩知道她此時別無他法,若是承認手絹是自己的,那受罪的也就會是自己了,相反的蘇大哥的情意自己早就知。而那手絹上的提字之念念不忘自己只能是辜負了,蘇大哥……對你盡是歉疚……
話音剛落,任薄雪卻想不到穆蓉恩此時竟如此鐵石心腸,自己已經將蘇決待她如何全部說了一遍,這都是常人聽了便會流淚不已的情意的啊!可她居然如此漠然視之,像是真的以爲那蘇決是不認識之人,那手絹也不是她的似的。
可穆蓉恩真正的想法任薄雪怎會不知!她就是要靠這抵死不認,想要讓栽贓陷害自己的罪名得以落實,現在的她想要與自己相鬥不休的想法已經佔據了她全部的心思,她定是已經無力去顧及蘇決的情意了。
知道穆蓉恩對手絹一事採取的應對之法之後,任薄雪不得不感嘆時光不由人,深宮之中人心是有多可怕,人心是有多善變!以前那樣一個不與人爭只一心彈琴的女子已然不再,現在只留下了一具時時刻刻想要爭寵的殘骸……
可她任薄雪不是那種任人捏的軟柿子,既然穆蓉恩存了與自己斗的心思,她就奉陪到底!這本就是弱肉強食,比的就是心計,要活下去靠的也就是自己的手段!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栽贓陷害的心計還不需要讓自己怎麼樣去費心思反擊,有了自己的計策的任薄雪無言笑了笑。
“想要證實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將城中的蘇決請了來,再將手絹拿與他看便可大白此事。”
穆蓉恩見任薄雪說的是心胸坦蕩,似確有其事,可她知道自己賭不起……
“任姐姐能如此費心思請那人來也是辛苦的,況且以那人雙耳不聞窗外事的性子來看,那人怕是不會入宮的。”
“妹妹此話不假,蘇決確實是不想理會這些事情,況且將手絹給依然也是不想親自見到所贈之人吧,若是入了宮定是要見上一番了,到時候場面難免有些讓人難堪。”
蘇大哥不想見自己……穆蓉恩聽到任薄雪這麼說不禁有些失落,其實她很是想要見一見蘇大哥,爲了手絹也是要見一見的,可是……她又怕見了以後宮中難免口雜,惹人誤會。
“只不過若是妹妹想要證實手絹一事那就只能見一見蘇決了,妹妹可認同?”
任薄雪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爲她料定穆蓉恩是不會答應的,穆蓉恩不想要那手絹成了不能栽贓自己的物件所以肯定不能見蘇決,而這也正是自己希望的。
“話雖如此,可是既然那人不想入宮,任姐姐又怎能勉強!依妹妹看還是不用多費這功夫的好。”
“那妹妹可是還要那手絹的不是?”
“姐姐說笑了,那並非蓉恩之物,蓉恩又怎會要了去。”
“那可是蘇決的親筆手信,妹妹也不想見上一見?”
“什麼手信蓉恩可不想見,他也不過是同爲琴樂的愛好者,再說那手絹到底是不是蓉恩的還有待商榷,姐姐如此早就下了定論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