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事跟隨縣令多年知道縣令的意思,但又擔憂的問道:“可是,那八皇子可是下了令的。”
“哼。”縣令冷冷一笑,說道:“八皇子知道什麼,不過是一個不知人間疾苦、只知享受富貴榮華的皇子而已。這禮縣連年收成不佳,哪還有餘糧。”
“到時我自會與他陳情,想來他也沒有辦法逼我放糧。”縣令得意地說道。
“大人真是好謀劃。”管事奉承道。
“哼。”縣令冷哼了一聲,自言道:“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這八皇子只不過是路過禮縣,也不能把我怎樣。想強出頭也得看看勢頭才行。”
“是,是。”管事也在一旁應和道。
任薄雪和安蕭泉回到客棧休息,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聽說縣令開倉放糧的事。
“李縣令該不會是陽奉陰違,表面上答應你開倉放糧,卻什麼都不做吧。”任薄雪問道。
“我們還在這裡,他應該不會這麼大膽吧。”安蕭泉皺眉道。
想了想接着又說:“等等看吧,若是明日他還沒有任何要放糧的意向,我們就要再去會會他了。”
“真是個小人。”任薄雪生氣道,“一想到他那張臉,我就感到噁心。”
“我知道你不想見他。”安蕭泉寵溺地哄道,“但若是他真的陽奉陰違的話,我們自然得出面教訓他,不然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怎麼辦?”
“這些我自然知道,若不是爲了那些百姓,我……”任薄雪此時滿臉的怒氣,腦中都是李縣令一副阿諛奉承欺善怕惡的小人嘴臉。
安蕭泉知道任薄雪生氣,但一時也不能將李縣令怎樣,只得安慰道:“好了,明日定會將此事解決。待我們解決了此事便離開了,眼不見爲靜。而且……”
任薄雪看着安蕭泉等着他說完,卻見安蕭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話卻沒有說完,於是問道:“而且什麼?”
“到時你就知道了,總之我不會讓他好過的。”安蕭泉對任薄雪似是保證道,然後便讓任薄雪休息了。
任薄雪也沒再追問,她知道安蕭泉定是心中有了對策,到時候看着就是了,對於安蕭泉她向來很放心。
休息了一晚,任薄雪與安蕭泉醒來收拾完之後,便商量着待會兒要去縣令府走一趟,問問李縣令到底怎麼回事。剛要下樓時,兩人便聽到客棧外傳來了一陣孩子的啼哭聲,隱約間還有女子柔聲安慰的聲音。
走到樓下,便見一婦人衣衫襤褸,懷中抱着個三、四歲的孩子正要往店內走,這時店小二快步走了過去將她們攔了下來。
小二見那婦人如此打扮,心知是逃荒而來的,一臉難色地說道:“你們是逃荒來的吧,還是別進來了,掌櫃的不會接濟你們的,你們去別處罷。”
任薄雪聽後看向掌櫃的,果然站在櫃檯後翻着賬本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於是輕哼一聲,對安蕭泉說道:“想不到這掌櫃的也是一副涼薄的樣子。”
說完走到了小二旁邊問道:“怎麼回事?”
小二轉頭見是任薄雪,恭敬地開口道:“她們……”纔剛開口,卻見對面的婦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面帶悲慼,眼神中帶着期盼地看着任薄雪說道:“夫人行行好,賞點飯給孩子吃吧。我這孩子已經幾天沒吃飯了,實在是餓不行了,妾身願意當牛做馬報答貴人的恩德。”說完還要抱着孩子磕頭,被任薄雪一把攔住。
只聽任薄雪對小二說道:“讓她們進來吧,給她們也準備份飯,一起端上來。”
女子反應過來,感激的看着任薄雪不停的說道:“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這……”小二聽後卻撓撓頭,不知該如何做,於是看向了掌櫃的。
任薄雪也順着小二的視線看向了掌櫃,語氣不似剛纔的和善,正色道:“怎麼,我請這二人吃頓飯也不行嗎?掌櫃的。”
掌櫃的看到任薄雪的神情不悅,忙堆上笑臉,從櫃檯後走了出來,說道:“怎麼會,夫人想請誰就請誰。”說完又朝着小二怒道:“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準備收拾?”
看着小二走開後,又忙將那母子二人請了進來,對任薄雪道歉道:“小二不懂事,還請夫人不要見怪。夫人先坐下稍等一下,飯菜馬上就好了。”說完便告退走向了後廚。
任薄雪和安蕭泉與那母子同坐下之後,瞭解之後才知道,原來這母子二人是從應縣逃荒而來。
“孩子他爹兩年前就病死了,家中也無其他親人,就我一人帶着孩子。今年的災荒鬧的太嚴重了,縣裡的人都逃了出來,我也只好帶着孩子出來了。”夫人給任薄雪解釋了一番自己的情況,又說道,“可是這禮縣縣令卻不肯放糧,前幾日去求討糧食的人都被趕了出去。我一個人帶着孩子不知去哪裡,就在只能在這裡呆着,可是這兩日卻沒錢買飯了,我倒還好,只是這孩子實在是餓不行了。”
說完看了看孩子,輕輕地撫着孩子的臉又似要哭了出來,抹了抹眼又擡頭對任薄雪和安蕭泉說道:“老爺和夫人的大恩大德,妾身不知如何相報,夫人可肯讓我服侍左右?”
“不必了。”任薄雪面帶溫柔的說道,“縣令不日便會放糧。我可以贈你些銀兩,你們母子便可在這裡安頓下來。”
婦人看着任薄雪一臉的不可置信,本以爲只是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夫人,卻未曾想她肯如此幫自己。但夫人卻拒絕道:“夫人好意,我心領了,夫人能夠賞我一頓飯吃便感激不盡了,豈能再向夫人討要銀兩。謝謝夫人大恩。”說完又要起身給任薄雪下跪磕頭。
任薄雪看出她的意圖,忙伸手攔住了婦人的動作,心中感嘆雖是一鄉野婦人確實頗通情理了,於是對她笑笑說道:“你也不必如此,我只是看孩子這麼小實在於心不忍。便當作是爲了孩子,銀兩就算是我借你的罷了。”
“可是……”
婦人還想再拒絕,這時任薄雪卻板起了臉,說道:“都說是爲了孩子了,你這樣身無分文的又無處可去,你倒是無事,孩子可怎能委屈了?你再這樣,我可真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