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一如常態,作什麼也不知道之態就可以。陳翊雪今日必定會設計趁機接近你,以求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到那時你若是表現的不接受也不拒絕,讓她琢磨不透你的想法,那便是最好。”
安蕭泉點頭道:“這不難。”
“有你我自然是最放心不過的了。”
任薄雪看着眼前之人的眸光閃閃,只覺得心兒也酥軟不已,湊近安蕭泉的耳際柔聲道:“這幾日,真是辛苦你了。”
安蕭泉此時卻暗想,縱然前幾日再辛苦,爲了你今日的柔情似水那也是值得的,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觸起任薄雪姣好的面容。
此時,殿前喧譁聲陣陣,殿後暗語聲寥寥。
“來客怕是到齊了。”任薄雪示意安蕭泉先走。
安蕭泉走後,任薄雪斂了斂眸光。
徒自等了一會,像是等着什麼人出現似的,但無人現身。
她冷哼一聲,轉過身對着身後暗色的角落,語氣很是生硬的開口:“看戲也該看夠了,你若是再不出現我會以爲你在裡面安榻入睡了。”
那人似乎聽不出任薄雪話中的嘲諷,只先在黑暗中輕吐了一口氣,然後道:“任小姐語出驚人,聰慧有佳。若黎學習都來不及,怎麼會起看戲之意呢。”
“久困在這暗處,只是因爲看着這皇宮的富麗,起了倦怠之意罷了,並不是姐姐所說的已睡了去。”
柳若黎出聲雖然沉穩,語氣卻低沉暗啞,想必是看見皇上和任薄雪的情意綿綿,心裡所黯然神傷了。
“既然你在此處,也是聽的了剛纔那些話,可是有什麼不明白之處?”
被人窺視的感覺自然是不好受的,但也省了自己還要複述一遍,於是任薄雪壓住心中的不滿。
本想着以柳若黎的慧根,定是琢磨出來了那所謀之事。沒想到在任薄雪轉頭看她之際,柳若黎眉頭緊縮着,似是百思不得其解之態,便還是出聲詢問何處不解。
“皇上冷顏相待,爲何是最好的方式?陳翊雪真的會錯意皇上心喜於她?”
柳若黎神色有些慌張,又急急的開口道:“若是皇上以這樣的法子對我,我只會覺得是應付於我,我必然只顧着傷心,全然無他想,更別說爭寵的計謀了。”
“這便是她與你的不同之處。”任薄雪一字一句的解釋道:“陳翊雪爲人看似溫婉,實則善用心機,說話滴水不漏。今日你就會看清她目的心切。她既會佯裝弱態,用來讓人心生憐意,還會掩人耳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柳若黎聽後神情頓變,回想起當日陳翊雪就是用了柔弱之態一步一步引自己入局,陷入情迷之中,而自己現在才後知後覺。不由得心中羞愧起來。
“她雖然有些厲害,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過於心思縝密。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則清,她過於縝密必定就落入多疑之地。”
柳若黎雖不懂得過於心思縝密有何危害,但知道一詞,“物極必反”,料想任薄雪說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如果皇上一改往日的淡漠,故意透露出對她有意的訊息,反而會因她的多疑弄巧成拙。而皇上若是和平常一樣不接受但是又不拒絕她的引誘,她必定會認爲皇上是顧忌皇家顏面故意不接受自己,但又是因爲對自己有意而不拒絕。”
任薄雪知道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控之中,便笑道:“到那時請君入甕,陳翊雪就會處於入局之境。”
對於這樣的任薄雪,柳若黎愕然之餘,不得不心生佩服。
“任小姐今日所言真是精彩,如此謀劃和見地,若黎真是自嘆不如,佩服佩服。”
柳若黎聽以至此,真想知道後事如何,這個局到底是怎麼樣的?而自己又該扮演什麼角色?
任薄雪緩緩道來:“我知道你定是有很多疑惑,只是時辰不許我細說。”
殿內果然是愈發的熱鬧了,柳若黎會意。
“接下來你只要知道,陳翊雪入局之後並不自知。待我入殿她必然前來示好,但那都是表面功夫,私下裡她會對我心生殺意,設局置我於死地。如何設局我無法知曉,但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東窗事發之際,她必定會巧妙的栽贓嫁禍於你,到那時你且心安,莫慌張亂了手腳,自己多加小心。”
柳若黎此時的表情已不是驚訝能形容的了,任薄雪的意思不就是用她自己當作誘餌引出陳翊雪上鉤?
陳翊雪爲人陰毒本就是任薄雪最清楚不過的了,她不達目的善不罷休,那任薄雪的處境兇險的程度不是自己能想象的,任薄雪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嗎?而皇上知道此事嗎?皇上竟會同意此事?
“任小姐,到時你必然處境兇險,我……我雖會受到栽贓陷害,但並不會直接危及生命。而你不同,你正是被害之人啊!雖然與你有過恩怨,但也不忍眼睜睜看你遭人毒害,難道就真的別無他法了嗎?”
任薄雪不想多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無須擔心,我自會多加小心,還有……皇上並不知後面設局一事,你千萬別露出馬腳。”
“是……”
“如此甚好,時辰已到。我先入殿,你約莫一刻鐘以後再來。”
“是……”柳若黎希望任薄雪自有她的打算。
金殿內。
笙簫,歌舞聲不斷。
安蕭泉想起薄雪所言,知道陳翊雪想見自己,但若是一直在寶座之上,怕是就見不到了,於是便下了寶座,命人獨設一桌,表面意在和羣臣一起聞樂賞舞。
“皇上,如此自降身份下了御座,怕是不妥啊!”高公公冒着被皇上責罵的風險,斗膽說道,這往年裡的晚宴,皇上都是不宜和羣臣一同入座的啊。
“今日朕心大悅,自當和衆愛卿一同享樂。衆愛卿也無需客氣,盡情享樂。”
高公公連忙稱是。
安蕭泉倒是龍威浩蕩,羣臣卻似有惶恐,連忙叩首答謝:“謝主隆恩。”
於是笙簫再起,酒香四溢。
不遠處陳翊雪正竊喜皇上有這親臣之心,省了自己還要引他下座的心思。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