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紛爭

大內侍衛總管賽尚鄂見天龍門兩宗門人爭執不下,心中有些忍耐不住,正要喝止,卻見坐在身旁的阮士中始終不參一言,只是冷笑,心想此人城府極深,心中定有計較,便將到了口邊的話語咽將回去,只乾咳了一聲。

這一猜果然不錯,阮士中確實早有了主意。他明白,得到金龍令牌的人便是天龍門的總掌門;他也十分清楚,憑天龍門現在的實力“號令江湖”是不可能的,也許因爲這件事,會給天龍門招來無窮禍患。心裡暗忖:“這可能是乾隆設下的一個陰謀,以此爲餌,來攪亂武林,削減一些抗清不法之徒的力量,好穩固他的江山。”但是,“天龍門掌門”這個位子的誘惑力實在太大啦,生生世世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雖然自己現在也是位尊爵顯,可有誰怕官越做越大的?怕錢多咬手的?何況自己早有做天龍門北宗掌門之意。如此良機,怎能輕易放過?見賽尚鄂舉止神態,知他已是不耐,心想火候兒已到,這才站起身來,雙手一擺,朗聲說道:“諸位莫吵,我有一言!”他說話時潛運內力,聲音雖然不是很高,卻把嘈雜之聲壓住。衆人見是阮士中,知他是大內侍衛身份,而且如今在北宗之中輩份最高,也最有心計,所說必是高見,聲音便漸漸靜了下來。

阮士中向賽尚鄂、阿克蘇等人一抱拳,顯得甚是禮貌恭敬,說道:“阮士中有幾句話,不知當講否?”

賽尚鄂右手伸出,做個“請”的姿勢,笑道:“阮兄有話儘管說,不必客氣。”

自這次阮士中獻寶藏有功,得賜黃馬褂,賽尚鄂對他極其親近,有意拉攏,連說話都變得極其溫和。清朝對臣子有特大功勳者,往往賞賜黃馬褂。這黃馬褂乃是皇帝妃子親手裁剪、親手縫製,不但珍貴,更顯示得賜者絕高的殊榮,所以人人都以得賜黃馬褂爲最高榮耀,比之金銀更是高出萬倍!因此,能夠得此賞者是微乎其微,尤其漢人,那是更加不用提了。阮士中能有此殊榮,可見他在乾隆眼裡已是紅極至頂了。賽尚鄂在官場混了十數年,深知裡面爲人之道,這等攀附機會,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了。

阮士中抱拳朝京城方向一拱,朗聲道:“皇恩浩蕩,賜封天龍門如此殊榮,我等肝腦塗地,也難報聖恩於萬一。可如今天龍門分宗南北,各行其事,本門尚且不能統一,談何‘號令江湖、統率武林’?又如何能夠爲朝廷效一分微力呢?”說到此處,他故意將話頭打住,環顧四周,見旁聽衆人均是點頭,臉上不由掠過一絲微笑。

賽尚鄂接道:“嗯,有道理,有道理。依阮兄之見呢?”

沒等阮士中答話,曹雲奇大聲道:“將他們南宗歸併入我們北宗,兩宗合一,有我主持天龍門,他奶奶地,天下武林人士有誰不服?”

話剛落音,有人接道:“這天龍門總掌門可不是任誰都能當得的,若隨隨便便讓一個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莽漢來坐這個位子,莫說別人啦,哼!就是我都不服!”聽口氣顯得極是輕蔑。

衆人循聲望去,見西北角落裡坐着一人,年紀不過二十六、七歲,絨帽裘服,衣飾華麗,都認得是飲馬川山寨少寨主陶子安。

陶子安一點也未稟承他父親那種體型高大威猛、性情粗豪的基因,人生得不但清朗俊美,尤如公子哥似的,而且極富心智。他慣使一把單刀,刀法嫺熟狠辣,頗有功底;另外還練就一手好箭法,百步穿楊,從不虛發,因此得了個外號“賽花榮”。

陶百歲和天龍門北宗前任掌門人田歸農是拜把子生死弟兄,兩人曾經在一起做過十數年的綠林買賣。田歸農對陶子安頗是喜愛,便將女兒田青文許配了給他。誰知田青文和大師兄曹雲奇終日朝夕相處、耳鬢廝摩,日久竟相互生了情愫,兩人一個把持不住,做下了不軌醜事。田青文覺得對不住如意郎君,哪有顏面嫁他?意欲退婚。可陶子安偏偏是個多情的種子,毫不嫌棄田青文已是殘花敗柳,此生非她不娶。這樣一來,曹雲奇只高興了半截,希望又化爲泡影,可兩個情敵之間的仇怨,卻是越發深了。今日在這種情形之下,陶子安正好藉機出言貶損他,以泄心中之恨。

曹雲奇差點沒把鼻子氣破流血,他性子本就火爆,見是陶子安,心頭怒氣更增,張口罵道:“放屁!你是什麼東西?也來管老子的事!別忘啦,你爺們兒害我師父、偷我們天龍門寶刀之事,小爺還沒找你們算帳呢!”叫罵聲中,跳起身來,就要撲將過去。他氣得人急智竭,連“他奶奶地”這句口頭語都忘記說了。

坐在一旁的“錦毛貂”田青文急忙扯住他的衣襟,沉下臉道:“有官爺在此,你嚷什麼?”曹雲奇看看田青文,又瞅瞅阿克蘇等人,脹紫着臉,氣哼哼坐下。

那一邊陶子安見田青文對情敵那般關懷,心中醋意頓生,白臉鐵青,剛張口回罵個“你”字,卻見老爹正在狠盯着自己,便將下面那些惡毒言語強嚥下去,惡狠狠瞪了曹雲奇一眼,別轉頭不再瞧他們。

兩人這麼一鬧,旁人都覺好笑,但同時又都擔心兩位官爺發火兒。要知道,他們降罪下來,可不是好玩兒的。

賽尚鄂、阿克蘇二人怎能與他倆一樣見識?更何況這兩位官爺今天心情格外的好。阿克蘇心平氣和地衝阮士中問道:“阮大人有何高見?”

阮士中又一抱拳,笑吟吟地說道:“大人,剛纔敝宗掌門說的極是。天龍門只有南北歸一,才能上應聖意,下順門衆之心。嗯,只不過,若沒有一位德才兼備、文武雙全的人來坐掌門這個位子,恐怕真的很難服江湖幫派。”他打個咳聲,嘆道:“若是師兄健在,有他主持大局,天下武林人人對其敬仰,哪一個不是俯首聽命?咳,可惜他走的太早啦。”說到傷心處,阮士中眼裡竟似有珠淚滾動。他所說的“師兄”,便是三十六天前謝世的田歸農。

田青文聽他提起父親,心中酸楚,暗想:“阮師叔說的不錯,若是他老人家還在,這掌門之位非爹爹莫屬。”細琢磨阮士中適才的言語,隨即明白,他話裡之意是說,曹雲奇和殷吉誰都不配做這個總掌門。那麼他有越俎代庖之意?細細想來,心中雪亮,不由暗罵:“狡猾的老狐狸,還在惺惺作態、假仁假義。可惜我是個女兒家,要不然……哼!”竟然暗恨起自己來。

殷吉坐在另側,始終不言不語,靜觀其變。見曹雲奇莽撞吵鬧,心中暗笑:“毛毛楞楞的傻小子,如何能成大事?”聽阮士中如此說話,早明白其意,但他忍耐功夫極好,並不急於插嘴,見衆人都在思想阮士中的言詞,這才慢吞吞地接口道:“阮師兄所說極是,天龍門南北歸一,是衆望所盼。掌門這個位子,確實不是任誰都能坐的。最起碼他應該武功高強、素有威信才成,否則何以服衆?啊,是不是?”擡手捋了捋兩撇並不太長的鬍鬚,笑呵呵地續道:“不如就由比武來爭選掌門吧。只要是天龍門弟子,不論輩份、職位高低,只要技壓本門者,便可當得這掌門人。幾位大人,你們看好嗎?”

阮士中暗喜,轉彎抹角兒,他便是希望以比武的方式來爭奪掌門。沒想到殷吉會先提出來,心中納悶兒:“何以他先提出此事?”稍一思忖,旋即釋然:“是了,他們南宗人少勢孤,爭執不過我們。只有提出比武,任誰也無由反對。現在兩宗之中,除了我的武功可以和他一較長短之外,別人並沒瞧在他眼裡,只要打敗我阮士中,掌門之位他就算是穩穩當當坐定了。”看了一眼殷吉,心道:“你是精明,但這次我保你是準輸無贏!”衝他一笑,轉頭對阿克蘇、賽尚鄂等人說道:“我的想法和殷師兄所說相同,只有比武,纔算得公平合理,憑本事爭來的,旁人也會心服。兩位大人,陶老哥,不知你們還有什麼高見?”

阿克蘇、賽尚鄂兩人早已看穿殷、阮二人的心思,心裡都道:“老子可沒功夫關切你們爭名奪利、勾心鬥角。媽的,誰愛做掌門誰就做,關老子屁事。”遂賣個人情道:“我們終究是客,客隨主便。”

陶百歲也道:“嘿嘿,這樣最好不過,公平合理,任誰做了掌門,他人都無怨言。”

阮士中道:“如此便請兩位大人在莊上歇足,主持這場比武。陶老哥,還請你晚回幾日,在此做個見證。”陶百歲笑道:“好說,好說。我們可不客氣啦。哈……”

賽尚鄂、阿克蘇二人也是尚武之人,心想護寶進京也不遲於這一天半日,何況有熱鬧可瞧,便應允道:“好罷。”“如此叨擾啦。”

二三 因果二一 英雄十六 追捕四 初勝六 祭拜十八 相聚三 紛爭十八 相聚七 吃醋二一 英雄八 夾擊十九 詭計十 來歷十五 羣毆四 初勝十八 相聚一 寶藏十二 獻寶二一 英雄九 疑團十 來歷十一 送禮二二 報應十七 重逢二三 因果十五 羣毆十三 隱憂十七 重逢十三 隱憂九 疑團十五 羣毆一 寶藏一 寶藏十五 羣毆二 遊說二二 報應十三 隱憂二十 真相二三 因果二一 英雄十九 詭計十八 相聚十三 隱憂二二 報應十二 獻寶九 疑團二二 報應二三 因果十 來歷十八 相聚七 吃醋三 紛爭六 祭拜十六 追捕十七 重逢十七 重逢二十 真相十三 隱憂三 紛爭十一 送禮四 初勝十 來歷四 初勝十三 隱憂十九 詭計三 紛爭十四 打店二三 因果十八 相聚十七 重逢七 吃醋二十 真相十六 追捕二 遊說十三 隱憂十九 詭計二二 報應六 祭拜十三 隱憂一 寶藏十二 獻寶五 落敗十五 羣毆十七 重逢十九 詭計十七 重逢二 遊說七 吃醋十一 送禮八 夾擊二三 因果四 初勝二三 因果四 初勝十四 打店十四 打店十五 羣毆十九 詭計八 夾擊
二三 因果二一 英雄十六 追捕四 初勝六 祭拜十八 相聚三 紛爭十八 相聚七 吃醋二一 英雄八 夾擊十九 詭計十 來歷十五 羣毆四 初勝十八 相聚一 寶藏十二 獻寶二一 英雄九 疑團十 來歷十一 送禮二二 報應十七 重逢二三 因果十五 羣毆十三 隱憂十七 重逢十三 隱憂九 疑團十五 羣毆一 寶藏一 寶藏十五 羣毆二 遊說二二 報應十三 隱憂二十 真相二三 因果二一 英雄十九 詭計十八 相聚十三 隱憂二二 報應十二 獻寶九 疑團二二 報應二三 因果十 來歷十八 相聚七 吃醋三 紛爭六 祭拜十六 追捕十七 重逢十七 重逢二十 真相十三 隱憂三 紛爭十一 送禮四 初勝十 來歷四 初勝十三 隱憂十九 詭計三 紛爭十四 打店二三 因果十八 相聚十七 重逢七 吃醋二十 真相十六 追捕二 遊說十三 隱憂十九 詭計二二 報應六 祭拜十三 隱憂一 寶藏十二 獻寶五 落敗十五 羣毆十七 重逢十九 詭計十七 重逢二 遊說七 吃醋十一 送禮八 夾擊二三 因果四 初勝二三 因果四 初勝十四 打店十四 打店十五 羣毆十九 詭計八 夾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