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點粥,身上的勁好像也回來了。我就催沈曼琪去訂機票,我想馬上回京。
可老太太死活不讓,非得讓醫生同意我出院了才能回去。說什麼那道傷要是養不好有可能會傷到我嗓子,還會留下難看的痕。可剛纔我說了那麼多話,明示的這傷根本就沒傷到我嗓子,至於會不會留下痕我纔不關心。我現在只想回京,早點見狄凡去。
沈曼琪見我老太太僵持,只好取中,讓醫生過來複診,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了,但因爲我剛醒不宜勞累,說最好先調養兩日。這我那肯呀,沈曼琪沒辦法,只能做老太太的工作,最後訂第二天早上的航班。
下午的時候,陳建軍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我有點吃驚,他竟然還在西藏。
他見到我有點激動,“雨彤,見到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其實那天我雖然害怕,但也很擔心他們。
“能再見到你我也很高興。”我們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慨。
然後相互一笑。
“快過來坐吧。”我招呼他。
陳建軍手裡提着我那個大旅行包跨了進來,笑呵呵的。
我問:“其他人呢?”
“他們都回各自的城市去了。”
……
陳建軍是過來還我的旅行包的。他告訴我,那日我被秦勇他們帶走後,他們被困在金盃車好幾個小時,外面雨下不停,那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他們在車裡直到第二天才離開那。他又花了兩天時間才找到狄凡的。
一說到狄凡我心就揪了起來。
他說,狄凡得知我被秦勇帶走,當晚就掏了對方兩個窩點。一連幾夜沒閤眼,到處找我。他說他從來沒見狄凡那麼失控過。
陳建軍走後,我在病牀上怔怔發呆,腦子裡全是狄凡在我面前倒下去的那一瞬間。那種比瀕臨死亡還要可怕的感覺,那便是失去他,沒什麼比失去他更讓我害怕。
我想不管怎麼樣我再也不會放過他。
第二天,登機前,我給聶正宇打了個電話向他告別,他說他過兩日也會去京城,我說那太好了,到時我一定要好好的答謝他。
到京城時,已是下午三點多。
老太太不肯回去,一定要跟我回公寓,我攔不住只好讓他們一塊跟着回公寓。
他們跟看犯人似的天天盯着我,差點沒讓我發瘋,最後我被逼無奈,把我被秦勇抓走到狄凡怎麼救我經過詳細的跟他們說了一遍。我本不想讓他們知道怕他們擔心害怕,但有些事不說明不說清他們不會明白也不會理解。
我還明確的告訴他們,今生除狄凡我不會嫁給別的男人的。那個用命救了我兩次的男人,我非他不可。今後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我都認定了他。
二老不知道事情經過這麼兇險這麼複雜。老太太雖然心裡很不願意,見我那麼堅決那麼肯定,好像十頭牛也拉不回我的決心有點無能爲力。
胳膊總是擰不過大腿的,父母也從來擰不過子女的。
我脖子好的那天,他們主動回了家。這讓我寬慰的同時,又覺的對不主他們,畢竟他們是我父母,一切都爲了我好。
他們走後,我就全身心的撲在找狄凡的事上。從回京的第一天,就四處託人打聽狄凡的下落。這方面最有門路的自然是許超然。不過這一年來,因爲狄宸的關係,我特意跟他疏遠了點,他對我有點意見。
不管什麼說,他還是我的好兄弟。我的事他還是很上心,有他跟狄宸的那層關係,不怕打聽不出來。
那天許超然來電話時,我正翻着我的新手機,看狄凡的照片,每看一次相思就加一分。還好以前那些照片我都有備份。
“喂,老許。”我聲音帶着鼻音。
“你沒事吧?”許超然聽出我帶哭聲。
我從西藏回來後,跟他見過一次。他從沈曼琪那知道我在西藏的事,第一時間就跑了過來,還當着我爸媽的面把我狠狠的罵了一頓,後又開始自責這一年來他對我關心太少。還好我沒事,不然他會自責一輩子。我想這話他說重了,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想着許超然對我的好,我啼笑道:“太想你了,所以……”
“是太想我的消息了吧。”許超然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
“快說。”我已迫不及待。
“人昨天醒了,現在北戴河軍區療養醫院。”許超然像似在走路,“怎麼樣,我現在過去接你。”
“知我者,老許也。”
“二十分鐘後下樓。”許超然收了線。
我望着天花板,喜極而泣。狄凡他醒了,太好了。
回京快一星期了,回京的時候聶正宇跟我說狄凡應該是送去京軍區醫院,可我一回去就去軍區打聽了,根本就沒有。當時我心就慌了。我連着找了好幾個軍分院都沒有,當時我真的好害怕,怕再也找不着他了。現在,太好了。我終於知道他在那了。
從京城到北戴河三個小時的路程,許超然只用了二個小時半。
到療養院時,我莫明的緊張起來。可結果我怎麼也想不到。
許超然帶着我去了院長辦公室,院長跟他爸是戰友。得知我們是來狄凡的,臉色有點爲難。他說:“小許呀,你們要找的人,早上轉走了。”
我當時就心涼了半節。
“張院長那你知不知道,他轉那個醫院去了嗎?”許超然幫我打聽。
張院長看了他一眼,轉眸又瞥了我一眼。我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
“早上他母親特地囑咐我,跟誰都不能露狄凡的去處。不好意思了小許,我可不能失信於人。”張阮長一臉的爲難。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我從未有過的無助,那怕當時被秦勇關在那小屋裡我也沒這麼害怕過。
回到車上,許超然很生氣的樣子,拿了手機就給狄宸打電話。這一年來,我也不知道他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電話一接通,許超然語氣有點生硬,“狄宸,你哥轉哪去了?”
“許超然,你是不是帶韓雨彤找我哥去了。你這個王八蛋是不是嫌她害的我哥還不夠慘呀。”狄宸在那邊怒吼。我坐在一旁聽的一清二楚。
“你瞎說什麼呀,你哥受傷跟她有什麼關係。要我說,要不是你哥她纔不會受連累。”許超然也很生氣。
“許超然你到底那邊的,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呀,嗯,爲什麼一說到韓雨彤你胳膊就往外扭。”狄宸罵道。
許超然有點不耐,“別扯遠了。”
“你告訴韓雨彤,我哥已是有未婚妻的人,讓她離我哥遠點。”狄宸這話像是說給我聽的。而我確實也聽到了。
“狄宸你冷靜點行不行,你哥那麼不要命求她,可見她在他心裡有多重要,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許超然語氣軟了點。
狄宸那邊徹底的怒了,“我他瑪的現在也不知道我哥在哪?我媽一聽說有人在打聽我哥的下落,跟防賊似的防着我。連我要見一面我哥都比登天還難。”
……
回去的路上,我腦裡全是狄宸那句話,他有未婚妻了。
那他爲什麼要把那枚尾戒戴在身上呢?爲什麼連命都不要也要救我呢?
還有他母親爲什麼不讓我見他,若只是不想讓我見到他,他完全不用轉院……除非狄凡他也不想見我。
我心中突然不安起來,“許超然,調頭。”
“怎麼了。”許超然被我搞的莫明奇妙。
“我想再見一下張院長,我想知道狄凡腿上的傷怎麼樣了?”我及迫的望着他,甚至眼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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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千萬別哭,我這就調頭。”許超然還是第一次見我這樣子,顯然是被我嚇到了。
“嗯,謝謝你。”我握緊雙拳,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可我越鎮定就越害怕,若真的如我想的那樣子,那我該怎麼辦?
我可以面對他家的惡言惡語,但我無法面對狄凡的躲逃。他若成心不想見我,我估計我根本就見不到他。
車子回療養院時,天都快黑了。張院長已經回去了不在辦公室。許超然帶我去找了療養的主任,以他是未來狄凡的妹夫身份,纔打聽到狄凡的一些情況。主任說,狄凡的手術很成功,但槍傷確實傷到了筋脈,以後腿能不能正常走路,那就要看他康復的怎麼樣。
一句話,現在結果都不確定。對於狄凡轉去那個醫院他也不清楚,說是上頭安排,全要保密。
這個結果跟我想的一樣。
那狄凡是知道自己腿的事才故意躲我的嗎?還是他家人知道我在找他所以轉走的呢?
回去的路上,許超然見我沉默不語,安慰我,他會留心狄凡的消息,一但有他的消息他會第一時間通知我,讓我放寬心。至於狄凡的腿傷,他覺的以狄凡的毅志力會好好配合康復的,腿好是遲早的事,讓我別胡思亂想。
其實我也不想胡思亂想。可我想不明白他爲何要躲着,除非腿傷比他們說的都嚴重,不然他不會的。回想,他倒在我懷裡時,那雙幽黑的眸是那麼的捨不得我,他怎麼可能忍心不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