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b2時,艾米拉着我從狄凡身邊下了電梯,一下電梯我放開艾米的手便往前走,一陣陰風吹過,冷的我牙咯咯直打顫。
“韓雨彤,你覺的你逃的掉嗎?”狄凡在我身後喝道,我腳下不由頓住。旋即,他又說道:“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的。”語氣輕挑陰冷,讓人不寒而慄。
隨着他的腳步消失在另一頭。
我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杵在原地。要不是艾米過來扶我,我都擡不動腳步。
狄凡他恨我……意識到這一點幾乎讓我難以呼吸。
上車後,艾米問我是先回公寓還是先去醫院,我說先去醫院。她見我臉色不是很好,也沒敢多問。發動了車,開了車內暖氣,安慰了我一句,“叔叔手術做的很成功,不會有事。”
“我不在這段時間,公司沒事吧?”至從我走後,就沒過問公司的事,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每次跟沈曼琪發郵件只報了平安,也從不問公司的事,她怕我煩心也從來不提。
艾米轉頭看了我一眼,“公司最近也不大好。”她停了一下,又道:“還記不記得國雪的項目,雖然最後我們拿了那個單子,可是跟我爭竟的那家公司,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處處針對我們公司,到哪都要跟我爭,最近又搶了我們幾個單子。”
難怪沈曼琪什麼也不跟我說,原來全是操心的事,也真是難爲她了。
“查清對方是什麼來路了嗎?”我問。
“原來只知道他們是南方那邊的一個分公司,後來曼琪姐託人查了他們註冊法人,才知道,原來他們背後老闆就是陳圓圓。”說到這她不由的看了我一眼,“你說,這陳圓圓心胸怎麼那狹隘呢?”
我輕嘆了口氣,閉上了眼,坐了將近四小時的飛機,我真的是累了。
至從有了小孩,我就特別容易累,精神也總是不好,老犯困。還好孕吐不是很厲害,不然的話真沒法活。也正是有這點經歷,才讓我明白,父母養育我有多不易。
在車裡小憩了半個小時,到醫院時,我精神好了很多。艾米見我穿的少,把外套脫了非要給我套上,說是一會她開車回去也不冷。我一個孕婦也就不跟她客氣了。
我爸是在協和醫做的手術,現在已過了觀察期,移到了普通病房,艾米帶進了住院部,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見沈曼琪穿着一件黑色尼大衣在大門口走來走去。
“曼琪,”看到她我還是有點小激動。
沈曼琪轉過身看到我,便跑了過來,“雨彤,你總算回來了。”她給了我一個大擁抱,放開我的時候,她詫異的往我肚子上瞥了一眼。
我心想她不會這厲害吧,只是一抱便知道我有了?
“你……你好像胖了點。”她上下看了我一眼,有點不確實的問道。
我不敢與她對視,故若自然的說道:“可能有點吧,那邊水土養人。”隨之再問道:“我爸怎麼樣了。”
沈曼琪一聽這話,柳眉微蹙,挽着我的手往大門走,“手術很成功,可人就是不醒。醫生現正也說不明原因。我昨天又找主治醫生聊了一下,以他的經驗,他說像叔叔這樣的情況,醒來有可能也會攤患。”
一聽這樣的情況,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爸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中風呢?”
沈曼琪道:“醫生說原因有很多種,有的是平時坐息飲食不規律導至、也有的是心裡壓力、負擔太大重也會引發……反正發病的病人各種各樣的都有。”
“曼琪真的是辛苦你了。公司那麼多事,還要照顧我爸我媽。”我握緊她的手,梗咽的不知要如何表達謝意。
沈曼琪瞪了我一眼,“你要是敢跟我說什麼謝謝的話,最好給閉嘴。”犀利如她,一眼就看穿了我。
我們對視一眼,好像什麼也不用說了。
她總是這麼明白我。
走到病房門口時,沈曼琪輕聲囑咐了我一句,“一會阿姨說你什麼你就聽着,可千萬不要反嘴。”
“嗯。”我點頭。沈曼琪這才讓了走了進去,而她跟艾米留在了門外。
我進門時,見老太太俯趴在老爺子牀邊睡着了。老爺子臉上還套着氧氣,一隻手上夾了兩個管子,像是測心胸跟心率的,另一隻手打着營養點滴。
老爺子面色很不好,只一眼,我眼就紅了。原來越強壯的人一但病倒便是致命的。
我輕輕的握了一下那隻正打着點滴的手,老爺子的手粗糙厚實,小時候我特別喜歡他牽着我出去玩,可現在他那麼虛弱的躺在那,大手一點度溫都沒有,要不是他的心率還在波動,我真的會以爲……他走了。
一想到他有可能真的就這麼走了,我眼淚便止不住的往外冒。最終還是失聲吵醒了老太太了。
“彤彤,你可回來了。”老太太一見是我,喜極而泣。
我把老太太抱進懷裡,梗咽道:“媽,對不起,讓你一個人面對這樣的狀況,一定嚇壞了吧。”
“彤彤,你說……你爸他會不會就醒不過來了呢?”
第一次見老太太這麼碎弱這麼無助,像個孩子似的。
“爸爸不會有事的,”我拍撫着老太太,安慰道。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我忙用手抹掉。
“你回來了我就安心了。”老太太算是平靜了下來。
我見她臉色也不好,好像也瘦了很多。怕她舊病復發,勸她回去休息,可是她死活也不肯。我沒辦法,只好讓艾米在醫生邊上找家賓館,給她開了一間房,讓她去那睡,這樣也方便照看我爸,不用來回跑。這回老太太倒是聽話了。
老太太跟着艾米去賓館,我找醫院請了個護工,忙活完,坐到病牀身,我撫着老爺子的手,輕聲道:“爸,我回來了。”隨之我趴在他身邊,“三十年前的事你一直沒放下包袱,可那件事是意外,根本不能全怪你,你也不願發生那樣的事,對不對?”
“我知道,因爲我跟狄凡的事,這段時間你心裡肯定很自責,承受了太大的壓力才導至你中風的,是不是?”
“我都放下了,你爲什麼就不能放下呢?”
“爸,你快點醒來好不好,媽他不能沒有你……”說到這我已泣不成聲。
沈曼琪進來時就見我哭的喘不上氣,忙上前來安慰。
這時,護士推着車子進來,應該是來查房的。可當那車子一進來,一股刺鼻的消水嗆的我直噁心,立馬乾嘔了起來,我起忙直奔衛生間。沈曼琪看着我跑出去的身影,眉頭皺了起來。
我在洗手間裡乾嘔了半天,差點沒把苦水吐出來,整個人一下虛脫的不行,扶着水池我直起了腰,看着鏡子裡自己慘白的臉,還有嘴角乾嘔的水漬,用手捧了點水沖洗了一下,再擦開嘴角,這才走了出去。
剛出洗手間的門,就見沈曼琪一臉凝重的盯着我。我被她看的全身不自在,心想,孩子的事也瞞不了多久,還不如老實招了得了。
沈曼琪見我一幅心虛的樣子,便先開了口,“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我微點了點頭。
“跟我來。”說着她轉身往電梯走去。我跟在她身後,直到兩人上了天台。我纔開了口。
“曼琪,我知道你看出來了,你的猜測沒錯,我有了。”我垂着頭輕聲說道。
“孩子父親是誰?”沈曼琪很鎮定,問的也一針見血。
我有點不自然的轉開身,望着樓下穿息不止的車流,“曼琪,對不起,現在我不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