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上一閉眼就睡了兩個多小時,醒來發覺自己身上蓋着一條毛毯,辦公室裡也多了一個人。
“醒了。”許超然靠在單人沙發正玩着手機,只擡眸瞥了我一眼。我坐了起來定定神,只覺腦很沉,還有點發昏,看來是睡太久了。
“你怎麼來了。”我起身到辦公桌上拿了水杯,去倒水。
“狄宸想見你。”他邊說邊玩。
我從飲水機倒了杯水,走回沙發旁,“我最近很忙,沒時間。”我推脫。
許超然放下手機,坐直了身體。與我對視了兩秒,“我們查過了,葉子奇年前那莊漏稅案是狄宸母親找人舉報的,而後面幫葉子奇的人也是狄宸母親,這說明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坐回沙發,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水。
“你不知道,”許超然譏笑,隨之身色一正,“那我在說一個你知道的事,那天狄宸帶你回去見她爸,可在那之前,她家傭人見過你曾獨自去過老宅一次。那次是她媽找你去的對不對?”
我垂着頭喝水,不語。
“狄凡他媽用葉子奇公司的把柄,還有你爸三十年前一莊交通事故,逼你離開狄凡的對不對?”許超然逼問。
我心下一跳,擡頭對上他的鳳眸,“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超然嘴角扯了一下,“這些是狄宸受狄凡的命調查出來的。至於你爸那莊命案,是……聶什麼來着說的。”話落他又蹙起眉來,“只是有一點很奇怪,他們一直查不出你爸當年撞死的人是誰?”
我剛要蹦出來的心,一下又落迴心髒。原來他們只查出事情的經過,確沒有查出正真的原因。這麼說,狄凡心裡早就知道我的離開跟他媽有關係,那他爲什麼還要這麼逼我,是氣我不守承諾還是……他隱隱知道了什麼?
“那天,他爸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許超然直直的望着我,“狄宸說,你跟她爸談完之後,你就跑了出去,而且還失蹤了兩天。”
“之後沒多久,你就莫明其妙的要跟那個叫聶什麼的結婚。所以我覺,肯定是她爸跟你說了什麼,才讓你那麼反常。”
許超然還真不愧是我男閨蜜,猜的八九不離十。
“雨彤,你受了這麼多委屈跟壓力,爲什麼不跟我們說說,你那樣一聲不哼走掉,你知不知大家有多擔心。”
我垂頭苦笑一聲,“老許,我跟狄凡這輩子也不可能了。”
“怎麼就不可能了,當初是誰說死也要跟他在一塊的?”許超然冷聲置問。
我無言以對,好一會才問道:“他爲什麼突然復員?”突然想知道。
許超然被我問的愣了一下,可能覺的我上一句才說不可能下一句又想知道他的事有點自相矛盾。
“真的想知道?”
“嗯,還有他爲什麼會接手睿寶?”
“爲什麼你不親自去問他。”
我放下水杯,仰靠在沙發上,輕吐了口氣,“不說就算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肯定會說的。他現在都恨不能跟狄凡穿同一條褲子,怎麼可能放過爲他說知的機會。
“唉,我真是欠你的。”他唉一口氣,說道:“他復員最大因素是因爲你。這事得從你失蹤說起。你被他帶走的第二天晚上,他給我來了電話,問我,你有沒有找過我,當時他聲音很急迫,說他到處也找不着你,問我你有可能會去哪?”
“我當時也嚇一跳,想着你最近很有問題,莫明其妙要結婚對象又不是狄凡,然後又玩失蹤,真是很不像你?”
“跑題了說重點。”我靠在沙發上望着開花板,提醒他。
許超然給了我一記眼刀子,挪到了我身邊,“你就不能讓我過度一下嗎?”
“繼續。”無力跟他爭。
“後面我們分頭找,我去了你家,他去找沈曼琪。也不知道沈曼琪跟他說了什麼,他就不找了,開始找人查你出入境,然後他就開始跑車火站,先是從上海到南京又從南京到成都,那一個月他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其他的時間都在找你。跟無頭蒼蠅似的。我再見到他時,幾乎都快認出他來,也是從那一刻我纔算是被他收服了。”
“韓雨彤這個男人視你如命,你卻棄他如糞土,真的很讓人傷心,還好你是有那麼點苦衷,不然我都瞧不起你。”
“老許你這題跑的太遠了。”我對他真是無語
許超然愣愣的望着,感嘆道,“你這女人還真是沒心沒肺,還好我沒在你身上吊死,不然真的是會屍骨無存。狄凡那小子真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落你手裡,只有說他這輩子載了。”
“呵,”我不由冷笑出聲,要是他知道狄凡中午威脅我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爲他打抱不平。
“好,我說重點。這事我也是聽狄宸說的,說他集訓任務完成後,休息兩天就應該回軍區報道,可他爲了找你,跑的連他家人都找不着他,也錯過了報道期,本來這事,要是他爸出面也沒什麼問題,可不管他家人怎麼勸,他一根筋就是要復員,爲這事還把他媽氣病倒了,連他爸氣的也滿嗆。”
“就這樣。”我轉頭不確定的問他。
“對呀,”許超然不以爲然的回道,“知道我爲什麼前面要說那麼多題我話了嗎,因爲那些全是原因。我想他復員一大半是因爲,找不到你,他怎麼可能安心在部隊呆着呢?”
“那他怎麼突然接管了睿寶。”我又問。
“前段時間他們集團內部出了點問題,好像是國外的投資有點失誤,資金鍊出了問題,連帶着好多項目都停了下來,那時他媽不是被他氣病倒,責任自然就落在他肩上。”說到這許超然轉眸看我,“你的眼光還真是不錯,狄凡這人吧,以前我覺的他太冷淡了,所以不怎麼喜歡他。可通過你的事吧跟他接觸久了,覺的他還真不錯,可貴的還是人才。”說着又捅了捅我,“你說那麼大的攤子,他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給擺平了,而且當時他的精神情況還那麼糟,嘖嘖……真是奇才。”
許超然一臉的膜拜。隨着他又嘀咕了一句,“估計是化悲痛爲力量。”
我不由瞥了他一眼,問道:“若以後,我要是跟他成了仇人,你會站在那一邊?”
許超然回便給我一白眼有,“去,我纔不回答這種一點假設性都沒有的問題。”
我眯眼睨他了一眼,沒在說話。
“對了,”許超然口氣突變擔憂,“你爸怎麼樣了。前幾天我出國了昨兒剛回來,剛纔聽沈曼琪說了一嘴才知道。”
“情況不怎麼好,手術完一直沒醒。”說老爺子,我心口便無比沉重。
“這麼嚴重呀。”
“嗯,醫生也也說不出原因,各項指標也正常。”
“醫院那邊誰在照料?”許超然被影響,口語也沉重了起來。
“我媽。”
“咱媽怎麼行呀,年前纔剛動的手術,再累着如何是好。”許超然一下站了起來。
許超然跟太太的關係很好,小時候他長的超可愛老太太很喜歡他,家裡有好吃的都會分他一份,沒外人在的時候他都跟着我叫媽,老太太還經常經說要收他做乾兒子,可那會不知道爲什麼他不肯,去年我才知道原來他當時對我有那點小心思。
想想緣份也真時奇怪。要是去年我接受了許超然也就不會這麼多事了。
“我根本勸不動她,要不你去說說。”我倒真希望他能勸動老太太。
“行,這事就交給我了。”說着他就往門口走去,心裡是真着急了。我也寬慰了很多。
許超然走,你坐在沙上發了會呆,才起身回辦公桌前坐去。一點開電腦,桌面微信蹦出好多信息,全是禮服的下單信息。我眉眼不由舒展開。看來接下來有得忙了。
把單子發給設計部,再按排後勤備料,又處理了幾封辦公郵件,突覺肚子有點餓,一看時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小時。從包裡翻出幾袋小胼幹,剛要湊合填填肚子。
“咚咚。”有人敲門。
“進來。”我又把胼幹放了下來。
前臺小楊走了進來,手裡還提着一個合子,像知名糕點店的包裝合子。
小楊笑着把合子放到辦公桌上,笑道:“韓總,你的糕點。”
“你叫的。”我有點亳異。
“不是,是送外賣的送來的,不是您叫的嗎?”小楊有點迷糊了。
“你確定是送給我的。”我也迷糊了。
“外賣單上寫就是你的名字。”小楊看了眼合子上的小票,一臉確定。
“好吧,那先放着吧。”
看着小楊出去,我提過合子,看了眼上面的名字還真是我,再看留的手機號,手不由僵住,若我沒記錯的話那是狄凡的手機號。
他到底想幹嗎?中午那樣威脅我,現在又給我送吃的,什麼心思呀?
不過這糕點叫的還真是極時,我也不管了,打開合子,裡面裝着四塊很精緻小點。看着就讓人很有食,何況我現在正餓着。